楊氏一開始就陰陽怪氣的,其實就是氣這個事。

在她看來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李太傅回京後,最應該想到的是自己的孫子。聖上覺得要補償李家,李太傅應該讓給孫子指婚,萬一聖上心情好,一下子給指個公主郡主的,李家這就成了皇親國戚了,不比讓一個外人沾光強?

這一個莊戶人的都明白的道理,就是不知道為了李太傅這麼一個大學問者就不明白。

如今,還要給外甥女撐場面去,這是將外甥女當孫女待了,李家的兒子還沒死絕呢,她作為李家的兒媳婦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李氏淡淡的撇了楊氏一眼,不屑的輕笑一聲。

這種人,根本入不了自己的眼。

“是呀芊然,這事不合適。”一直跟透明人一樣的四舅母許氏也開了口。

她跟翁氏一樣都屬於老實人,可是人家翁氏佔著長房長媳的名號,也出生大戶人家。而她小門小戶的,又沒有楊氏這潑辣的性子,平日裡聚在一起,妯娌們之間數她的話少,此刻許是因為楊氏的氣勢,也給她增了幾分底氣。

李氏緊緊的抿著嘴,她畢竟是一個外嫁的姑娘,若是尋常人家,兩個嫂子都已經明確的表示反對了,她便就不該開這個口。

李氏的咬著牙,定定的看著李太傅,“爹的意思呢?”

“你莫要逼爹,旁的事都可以依你,送紅韶出嫁我跟三哥過去,著實不必爹親自出面。”四舅父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聽到兄長的指責,李氏卻突然將手中的杯子扔在了地上,“如今我在這個家裡,什麼都不算了是嗎?”

安紅韶從前聽聞,李氏出嫁前掌家的事,現在看來確實有這個氣勢。

李氏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三嫂四嫂你們領著孩子們先出去,浩尋紅韶留下。”

“憑什麼讓我們出去,這個家姓李,不是你安府!”楊氏掐著腰,將市井之氣演的淋漓盡致。

“鬧騰什麼鬧騰?”大舅父被吵的頭疼,自己小妹的脾氣他肯定知道,打定的主意肯定不能改變。而且,李氏從來都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定然是有自己的考量,為什麼不讓老大媳婦跟老二媳婦走,因為她倆明事理懂好壞。

也不是看不起這倆房媳婦,主要是她們確實是不行。

一看大哥出面了,三舅父立馬起身去拉扯三舅母,“趕緊給我回屋裡待著去。”

瞧著三舅父都動手了,四舅母也不敢多言,起身跟在後頭。

三舅母原還想鬧的,被自己倆兒子一左一右的給架出去了,“你們兩個窩囊廢,你們都是孫子,憑什麼李浩尋可以留在這,卻要避諱著你們!”

三舅母不愧是莊戶人家,嗓門是真的大,喊得那窗戶都跟著發顫了。

姑奶奶發了脾氣,下頭的人也不敢去打掃杯子,李氏摔碎的杯子就在中間,茶葉落了一地。

李氏定定的看著四舅父,“四哥如今可真的會過河拆橋了。”

她冷聲質問,當初父親被貶,家產被抄,是李氏,是李氏這一個小門妾,省吃儉用的留下月例銀子著人不遠千里接濟他們。

那些日子,她受了多少罪,她落了多少眼淚,她甚至都希望,若是死了是不是比那時候還要強。

可是她不能死,四個兄長沒有做過重活,她要活著,活著賺取銀錢給他們!

等著他們,有能力自力更生!

旁的婦人出嫁之後,便鮮少回孃家了,便就是潑出去的水,可自己呢,跟男人一樣盡孝,憑什麼到最後落了個外人的名聲。

“可,可爹已經給紅韶求了好姻緣了。”四舅父的聲音,已然壓低了,底氣似是沒那麼足了。

李氏冷笑一聲,“四哥離京城久了,性子也單純了許多!”

當初,為何李太傅將自己留在京城,是因為心疼自己嗎?

可笑,心疼自己便將自己送到一個粗人屋裡為妾?一個無腦好色之徒,算得什麼好去處!

是因為,李太傅想要女兒也能發揮自己的用處,是因為但凡有點門第的家裡,都不敢收下李氏。

“二嫂可知道,什麼叫妾嗎?”李氏轉頭看向喬氏。

喬氏張了張嘴,到底沒發一言,因為,妾是下人,是供人玩樂的東西,那麼到底供誰玩樂全看主家說了算的。

姑娘家,最看重的便是名節,可是妾談什麼名節?

這也是為何,鮮少有妾能被抬成妻,即便再受寵都不行。

喬氏擦了擦眼角,別過臉不去看李氏。

李太傅低著頭,將那茶水當成了酒,一口悶了下去。

李氏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可是卻硬憋著不讓它落下來,“我說父親,自來就看重兒子,四哥還不信嗎?為何給紅韶指婚,四哥的心難不成真的被泥水灌上了,想不明白?”

就是因為是外甥女。

李太傅用外甥女來試探皇帝的態度,畢竟不是孫女,皇帝就算賜婚個尋常人家,也說的過去,若是尋個頂好的人家,說明皇帝一如既往的看重李太傅。

也不想想,外甥女都能嫁的這麼好,李嫁孫女能嫁差了?

可以這麼說,安紅韶嫁的好是給李家貼金,安紅韶嫁的不好,那也於李家無關痛癢。

“姑母莫要說了,紅韶表妹出嫁的事,我自然會安排妥當。”李浩尋這個時候站了出來,“祖父一直教導我們有擔當,姑母為了李家受了這麼多罪,理應將姑母當李家兒子看。”

說完又看了一眼四舅父,“紅韶也是我們李家的孩子,她出嫁自然是要極盡風光的。”

喬氏此刻拉起了李氏的手,“妹子,那些不痛快的事咱們不提了,以後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紅韶的事就是咱們李家所有人的事。”

李太傅此刻將杯子放下,“好,這事都聽大家的。”

如此,事情便就定下來了。

安家沒人,那麼李家人出面,左右外人都知道李太傅看重幼女,也不差這一樁事了。

場面再次熱絡起來,李氏暗暗的吐了一口濁氣。如此,她想要的,全都得到了。

她的性子自來都是如此,想到的東西,從來不會等著旁人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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