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末。

南江縣衙地牢。

英緋蜷縮在地牢的一角。

快到子時了。

周圍的牢房中早就已經響起了輕弱的鼾聲。

但是她卻一點都睡不著。

她的身下墊著厚厚的乾草,雖然膈人,但是困極了躺在上面,還是能夠睡著的。

而且說起來,她被關在這地牢中已經有幾日,早就已經習慣了在乾草上睡覺。

但是今天,她卻怎麼也睡不著。

原因很簡單。

來自腹中的絞痛。

英緋用力的揉按的肚子,期望這樣的動作可以緩和一下痛感。

然而卻是徒勞。

痛感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更加清晰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肚子里長著一根刺般。

英緋伸手摸向了小腹之下。

很乾……

怎麼會這樣?

她強忍著腹痛,心中想道:我的月信……為何還沒有來?那個人的藥……

……

蘇州城,開元寺,子正。

魏安躬身站在寺門外。

他身上的汗水還沒幹透。

畢竟他戌時末上山,原本只需要兩炷香時間的路程,他走了足足有近兩個時辰,才從山下走到寺門。

其中一共過了五道關,被查了五次身。

吱呀……

當面前傳來木頭摩擦的刺耳聲響後,魏安猛地一驚。

冷汗又冒了出來。

“魏大人。”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面前傳來。

這不是魏安想要聽見的那個聲音。

他躬身看著自己的靴子,道:“臣在。”

那女人的聲音不急不緩,道:“聖人問,你這麼晚來找她,是有何等要事?”

聽見是聖人發問,魏安立刻雙手抱拳,大拇指指天:“回聖人的話,魏安驚擾聖駕,並非要事,而是……”

說到這兒,魏安微微抬起頭,看向了身前。

他看見了一個美得就像從畫中走出來的女人。

那女人站在廟門前的臺階上,垂眼看著魏安。

兩人的眼神碰撞之後,女人便說道:“左右各退二十步,捂耳!”

“喏!”

兩個守在廟門外的金甲軍士按照女人話走了二十步之後,便取下頭上金盔,兩手用力捂住耳朵,背對寺門而立。

“魏大人,可說了。”

魏安左右看了看後,重新低下頭:“宣公主,找到了。”

聽見這話,那女人先是挑眉,隨後眉頭皺再一起。

“魏大人,脫去鞋襪,隨我進寺。”

隨後,女人走下廟門臺階,彎腰撿起一塊碎石,放在手指尖一彈。

那碎石便輕輕打在一個捂耳的金甲士兵的後背。

那金甲士兵捂耳轉身後,女人對著他指了指耳朵。

金甲士兵心領神會,彎腰撿起放在地上的金盔之後,便跑到另一個金甲士兵身邊。

當木頭的摩擦聲重新響起之時,兩個金甲士兵已經重新站回到了廟門前。

開元寺,位於蘇州城內。

始建於三國赤烏年間,據史志記載,乃孫權為乳母陳氏所建,始稱通玄寺。

改名開元,還是在唐初時期。

魏安跟在女人身後,穿過了五六個院門之後才最終停住了腳。

在他面前十步之外,是一間不大的廂房。

房門大開,兩邊各站著五個穿著盔甲的女兵。

廂房裡點著燈。

不過大開的門後卻看不見一個人。

站在魏安面前的貌美女人,對著房門抱拳弓腰:“聖人,魏大人到了。”

良久,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房內傳出。

“魏大人這個時候來找我,是什麼事情?”

聽見略微有些蒼老沙啞的聲音,魏安跪地說道:“回聖人的話,宣公主找到了。”

“哦?”

那蒼老的聲音依舊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朕的宣兒現在何處?”

魏安道:“臣將公主安排在城內的客棧,已派人守護。”

“她人可還好?”

魏安回道:“公主該是受了些苦的,人瘦了。我讓家女看過她的身子,沒有受傷,也安排大夫把過脈,亦無內疾。只是……”

“只是什麼?”

魏安將自己頭埋低了一些:“公主似乎有些記不清事了。”

“記不清事了是什麼意思?”

魏安道:“她……她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聽見這話,一直候在一邊的貌美女人說道:“既然如此,魏大人如何確定那人就是宣公主?”

魏安道:“回秦姑娘的話,她的相貌和宣公主一模一樣,而且她的右臂上有一塊疤。”

“朕的宣兒小時候練劍,確實割傷過自己的手臂。”

被魏安叫做秦姑娘的女人,轉過身,對廂房大門拱手道:“聖人,雲兒覺得還不能就此判斷那人就是宣公主。”

“是,就憑一個長相一條疤,確實不足以證明什麼。”

說到這兒,廂房裡的燈火滅了。

“時候不早了。明日你去一趟,見到宣兒後什麼都不用多說,就問她,花臺無半影的後半句是什麼。”

“花臺無半影?”秦姑娘一臉疑惑,道:“聖人,這是您作的《從駕幸少林寺》,天下人皆知下一句是蓮塔有全輝。如此測試那人……雲兒斗膽,想問是不是太輕巧了些。”

“雲兒,明日你去問了,那人說的和你一樣,你當場殺了她都行。若她說是別的,你回來告訴朕,朕自會知道她是不是真的。”

“喏!”

……

“嘿嘿,大哥,味道怎麼樣?”

南江城,竹韻樓客棧內。

程暮坐在一條長椅上,看著面前的紅燒鯉魚,對著馬老大問道:“味道什麼樣暫且不談,我問你,我走這兩日,南江城可有什麼事嗎?”

馬老大一臉諂媚笑容:“小東家加上林家姐妹在,南江城能有什麼事兒?”

程暮點點頭。

隨後他看向了那些正坐在其他桌邊狼吞護眼的燕子樓姑娘,道:“這些人今晚就安排在客棧,就同我進城之後說的一樣,把你的人全都撤走,此樓只留給她們住,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此樓半步,任何人也不能離開此樓半步!不是我說,我不是讓你在東西城門附近各尋一間屋子,供新進城的人居住嗎?怎麼還沒弄好?”

“哎喲,大哥。”馬老大解釋道:“你的事兒我可都是記在心上的,但是確實抽不開身啊。”

“抽不開身?”程暮用筷子撥下一塊魚肉放進嘴裡,道:“什麼事情耽誤了?”

馬老大左右看了看,對著程暮小聲道:“小東家讓我在北城整塊平壩出來。”

“平壩?”程暮道:“幹什麼?”

馬老大道:“說要教城裡的百姓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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