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太畜生了!
聽見藍孔雀的話,程暮便是心中一笑。
不對勁?
那確實是很不對勁呀!
畢竟在這衙門地牢裡,還有一棵怪樹牛傷呢!
這次升州之行,以及對藥師的盤問,讓程暮瞭解到了很多資訊。
這不問不知道,一問程暮才曉得原來之前藥師對南江的滲透,已經到了這般恐怖的地步。
英緋還關在衙門地牢之中。
而她的體內,被種下了一棵牛傷樹。
藍孔雀說得不對勁,應該指得就是它。
“藍姑娘,你從蜈蚣身上哪裡看出不對勁了?”
藍孔雀道:“程公子,這個說多了也說不明瞭,反正這衙門裡面……有鬼!”
程暮一笑,道:“確實有鬼,這裡面……有一顆牛傷樹幼苗。”
程暮說完,就看見藍孔雀一愣。
這模樣清秀的女子疑問道:“程公子如此肯定?牛傷樹?這東西我也聽過,傳聞中乃是一種似獸似植的東西,你們南江……有?”
程暮點頭:“有!而且還是一個幼苗!”
程暮之所以說得如此篤定,完全是因為他結合藥師的煉藥筆記以及藥師自己的口述得知的情況。
而且,他也知道這牛傷樹幼年長在什麼地方。
那便是英緋的體內!
當藥師說他前不久專程來了南江一趟,並把牛傷樹種給了一個婦人,並告訴她一定要找一個陰暗潮溼的地方好好待著的時候。
程暮首先想到的就是英緋。
縱觀南江全城,還有哪裡比得上地牢更加陰暗潮溼呢?
原來,英緋和自己男人的鬧劇,完全就是演出來的。
整個事件,唯一被矇在鼓裡的就只有盧書翰一人。
不過根據藥師的說法,英緋也並不知道她吃下的是牛傷樹種。
而是一種可以打掉她身孕的奇藥。
是的。
藥師和尚在南江種下的兩個“惡果”,都和身孕有關。
最開始的英緋,是因為明知她懷有身孕。藥師和尚想看看牛傷會不會和孕婦體內的胚胎融合,從而又變出什麼稀奇古怪的的玩意兒。
而英緋也想打掉自己孩子。
畢竟,這孩子是她和丈夫黃六的。
她不想生出來。
畢竟她對黃六可說是毫無感情。
後來的風陰,則是完全相反。
藥師和尚給鳳陰種下屍胎,就是想看看一個無法懷孕之人,是不是也能孕育屍胎。
若是可以,那麼藥師便要實驗男人是否也可以孕育屍胎。
人類的敗類!
一想到藥師和尚的惡行,程暮便忍不住心中痛罵。
領著藍孔雀進入衙門之後,程暮瞄了一眼地牢的方向。
如今,地牢大門敞開著,向下黑洞洞的入口,看起來詭異異常。
“程公子……”
跟在程暮身後的藍孔雀,也是盯著地牢入口,表情嚴肅:“那個洞洞下面是什麼地方?我總感覺怪怪怪的。”
程暮道:“我說的牛傷樹種,就在那個下面!”
“是嗎?”
藍孔雀一挑眉毛:“怪不得!程公子,孔雀這邊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我?”
“何為不情之請!”程暮一邊領著藍孔雀往庫房走,一邊道:“藍姑娘願意出手搭救潘安,我本就欠著藍姑娘的人情債,有什麼話,藍姑娘直說。”
“我醫治好潘安以後,程公子能否帶我來看看牛傷樹?”
程暮疑道:“那東西有什麼可看的?我還想著等你拿完草藥之後,一把火把它給燒了呢!你可知道,我在陵水縣的時候,便見過一棵成了年的牛傷樹,那樹著實詭異,葉似芭蕉,鋒利如刀!”
“哎呀!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藍孔雀立刻阻止道:“牛傷樹雖然危險,但是身上寶貝可多得咧!”
“啊?”
說話間,程暮已經領著藍孔雀進入衙門庫房。
眼前的一切,讓程暮堅定了那些外逃的南江人返回之後,絕對不開城門的打算!
太可惡了!
原本所有物資整理得井井有條,分門別類的庫房。
現在的樣子,就像是被土匪洗劫了一般。
程暮用腳踢開一個已經變空的竹簍,對著藍孔雀道:“藍姑娘,庫房如今這個樣子,我也是沒有想到的。存藥的地方在最裡面,你小心腳下。”
“好!好!”
藍孔雀跟在程暮身後連連點頭:“程公子,我說的牛傷樹……”
程暮又用腳踢開一個扁擔。
越往客房裡走,空氣中的草藥味就越濃。
這是很好的現象。
因為這預示著那些逃走的人,並沒有拿走南江為數不多的草藥。
“牛傷樹,有什麼作用?”
程暮現在臉上沒有表情。
因為在他的認知中,牛傷樹唯一的作用就是其樹身上的樹瘤可以作為燃料。
其他的……
程暮並不知道。
但是看藍孔雀聽到牛傷樹後的樣子,這怪樹肯定不一般!
他不會質疑藍孔雀。
畢竟,五毒教不就是研究各種毒物的江湖門派嗎?
雖然牛傷樹並不是什麼毒物,但五毒教除了研究毒蟲毒蛇之外,對植物也肯定有所研究。
那……
這話就有說頭了。
現在是活屍橫行的末世。
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任何東西是多餘的!
若是牛傷樹真的有別的什麼作用,程暮完全不介意將它養在南江城裡。
畢竟再過不久,南江便會被活屍圍城了。
靠著現在城內剩下來的人,程暮想要再安排人出去儘量多的尋找物資,已經不太可能。
“我也只是聽說。”
藍孔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畢竟我也沒真正見過牛傷樹是什麼樣子。但是聽說,這怪樹子的樹瘤裡面的水水可以用來做燃料。”
“這個我也曉得。”程暮推開一個翻倒的貨架:“還有其他的嗎?”
若只是這樣,那程暮可就要相當失望了。
“還有。”
藍孔雀道:“聽說……聽說牛傷樹的葉子,堅韌無比,若是能取下,可以做刀,還能做葉甲!而且,據說在牛傷樹樹心,還可入藥!”
“入藥?”
聽見這話,程暮頓時來了精神。
此刻,他已經領著藍孔雀走到了庫房堆放草藥的地方。
萬幸,堆放在庫房裡面的藥材都沒有被動過。
程暮讓開一條通路,用下巴指著木架上那些藥草說道:“我們蒐集到的藥草就是這些了,藍姑娘自己看著辦拿吧。”
……
南江,衙門,地牢。
這個空間中的臭味依舊濃烈。
不過黃糧辣條火燒這三個畜生,還是強忍著臭味,走進了地牢之中。
該說不說,墨雪的“屁”確實管用。
因為黃糧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像是肋骨受傷的樣子。
它站在滿是積水的地牢之中,不停來回走動。
黃糧:怎麼辦!怎麼辦!這可是大事兒!這可是大事啊!
火燒看了一眼關在籠子裡的女人。
此時,這女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呼吸。
嘴裡長出的樹苗,已經有一尺來高。
火燒扭頭看著有些亢奮的黃糧:不是!我死不了的黃糧兄弟,我說你能不能別走了!看得我心煩!
“你們……你們這群畜生!”
忽的,一個女人聲嘶力竭的咆哮聲從另外一間牢房中傳來。
火燒聽得之後,幾步跑到那牢房前。
它對著傳出女人吼聲的籠子“哼吶哼吶”的叫起來。
女人自然聽不懂火燒在叫什麼。
反倒是辣條對著墨雪嘆了口氣:墨雪兄弟不要在意,我這兩個兄弟就是這樣,腦子有些不好使!
墨雪看著辣條。
此時的辣條,正對著那個女人籠子大吼:你叫那麼大聲幹嘛!你有種去吼程暮呀!你去吼程暮呀!
墨雪看著辣條,問道:你們一直說的程暮,就是你們的主人嗎?
辣條點點頭:是的,就是我們的主人。你的主人是雪客吧?那你應該見過程暮的呀,我都記得我拖著他去過雪客在山裡的木屋。
墨雪點點頭:見過是見過,但是卻沒什麼交流。那人面相看起來挺和善的,怎麼感覺你們都這麼害怕他?
辣條聽見墨雪的話一驚:和善?你居然覺得程暮和善?哎哎哎,黃糧火燒,你們快來聽聽!墨雪兄弟竟然覺得程暮是個和善之人!
因為嗅覺最靈敏,此時變得亢奮無比的黃糧,聽得辣條的話,一步衝到墨雪面前,激動道:什麼什麼?我沒聽錯吧?你哪點看出程暮很和善的?他就是個魔鬼!魔鬼你知道嗎?你曉不曉得,要是他知道我們擅自跑到這兒來,我們的後果是什麼?
墨雪搖頭,表示不知。
黃糧激動道:我被宰了紅燒!火燒被宰了做成火燒!至於辣條……不是燉湯就是燒烤!反正,沒有一個會是好下場!
辣條一臉驚訝的看著黃糧:看不出來,你說話還挺押韻的。
黃糧吼了一聲辣條:現在是說這個時候嗎?是嗎?快用你的大腦袋想想辦法,現在咱們怎麼弄?
終於,幾隻畜生想起來自己來此的目的。
火燒也不去罵那被它撞斷右腿的女人了。
它們四個重新聚集在煞氣最重的籠子門外。
黃糧道:這怪東西長得太快了,昨天我來看的時候,都沒長這麼高!而且當時這母兩腳獸還活著。僅僅一夜,這怪東西就長成這樣,不正常!一點都不正常!
墨雪道:我想應該是和大雨有關!我以前住在山裡,每次下雨之後,山裡都能長出很多新蘑菇。
黃糧扭頭看著墨雪:可是這玩意兒的樣子,和蘑菇完全不沾邊啊!
墨雪道:我知道,但是如今這天下,詭異的事情太多了。你們見過身體比馬車還大的蛇嗎?
火燒驚訝道:我去,有這麼大的蛇?
墨雪點頭:對啊!我見過,就在我住的山上一個洞穴之內!而且程暮貌似對那個洞穴很感興趣。
黃糧道:那個變態!
辣條又開始出來主持:不是我說,咱們的話題怎麼又岔開了?能不能先想想現在?
黃糧道:這還用想嗎?一把火把這怪東西燒了!
辣條一臉無奈:我說黃糧兄弟,你能看看現在的情況嗎?這地牢到處都是積水,而且潮得厲害,籠子木頭也都潮透了,你怎麼點火?
黃糧道:哎,你不知道,但是火燒兄弟知道!這怪東西就怕火,當時我們在陵水縣的時候,程暮丟了一根火把下去,這怪東西騰的一下,就燃起來了!咱們只要能進到籠子裡,用火應該是可以引燃它的。
辣條道:說的輕巧,這籠子的縫隙,你鑽的進去?我和火燒就更鑽不進去了!
辣條的話音已結束,三隻畜生就同時看向墨雪。
墨雪用腦袋試了試籠子縫隙。
剛剛好,它能過。
墨雪看著黃糧:這縫隙我能過,那麼……火呢?
黃糧扭頭看了一眼地牢入口處:那裡有一盞油燈。
墨雪表情有些為難:不是,三位兄弟,你們有沒有想過,那油燈我怎麼拿?用嘴叼著嗎?我一叼,燈油不就倒出來了?燈芯不就落在地上滅掉了?
黃糧點點頭:你說的很在理!
然後,黃糧看向了墨雪高高立起來的尾巴。
墨雪覺得黃糧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
它扭頭看向火燒。
火燒也是盯著墨雪的尾巴:這毛真多!你說是吧,辣條。
辣條點點頭:確實多,這要是點燃了,一時半會兒絕對滅不了!
墨雪終於知道這三隻畜生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它踩水後退,道:你們想幹什麼?!我可告訴你們,你們這麼玩兒,是要鬧出鼬命的!
黃糧搖了搖頭:不會不會!那油燈的位置距離這裡不遠,你用尾巴接上火之後,馬上往這兒跑,然後衝進籠子,用尾巴火把那怪東西給點燃,之後立刻在水裡打滾,絕對不會要你的命!
辣條點頭:是!只要你速度夠快,絕對沒問題!
火燒點頭:對對對!而且你看你的尾巴,本來就黑漆漆的,就算燒一點毛,也絕對看不出來。
墨雪驚呆了。
它盯著面前的三隻畜生,嘆道:你們……還真是畜生啊!這麼缺德冒煙的辦法,也想得出來?
黃糧用力點頭:我們就是畜生啊!我是狗,它是驢,它是馬,不是畜生是什麼?
墨雪道:你們別過來!我可告訴你們,我還有屁!
黃糧道:哎呀,墨雪兄弟,沒事兒的!你的尾巴毛這麼多,我敢肯定,你引燃火之後,連痛都感覺不到!
墨雪:滾!
“怎麼回事兒?”
忽的,一個男人聲音傳來。
“這地牢怎麼鬧得這麼厲害?蘇瑾兒,你給我閉……”
程暮看著地牢深處愣住了。
“黃糧?你們……怎麼都在這兒?躲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