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從升生州出來的?”

那和尚的語氣可說是驚駭非常。

畢竟,他很清楚目前升州城外的情況如何。

而整個升州城內,除了他之外,再無人有能力走出那如海的屍群。

是因為大雨?

和尚瞄了一眼灰沉沉的天空。

難道是因為天降大雨,擾亂了城外的活屍,讓屍海密度降低了?

不!

不可能!

和尚很清楚,升州城外的活屍不可能就憑著雷聲和大雨被引走!

定屍陣是他親手做的。

他很清楚其對活屍的作用!

所以……

這男的是從別得地方來的?

和尚就是藥師。

他正是忙完了南江之事後,啟程回升州。

卻沒想到,竟然在返程的途中,在這屍群之中,看到了一個完全不怕活屍。

且活屍還對他還不理不睬的怪人!

作為夫人手下的第一煉藥高手。

如今的藥師,心中可說是激動非常。

這人……這人值得研究!

“說話!你是什麼人?”

在十二地支中,藥師的武功並不好。

這一點,他自己也很清楚。

但是,面對五十多步外,那個目露兇光,手持木棍,即便是大雨淋身,也是氣宇軒昂的男人,藥師還是有恃無恐。

雖然他功夫不好。

但是身上藥多。

莫不然的話,他也承受不起夫人賜名的“藥師”了。

男人依舊沒有說話。

這人……

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藥師現在很著急。

如今天降大雨,他的那些藥人在溼氣較重的時候會發生什麼變化。

他是要檢查,要記錄在案。

“你是誰!說話!”

藥師終於惱了。

因為這人不言不語,就這麼盯著他,讓他心裡有些發毛。

“別說話!”

終於有人說話了。

不過他開口說出的話,卻是讓藥師別說話!

因為程暮很忙。

他雖然正對著藥師和尚。

但是他的注意力卻並沒有藥師身上。

他在看自己的系統屬性。

藥師和尚的戰鬥力有“二十一人”。

和程暮的三十八人有相當大的差距。

但是藥師和尚,身上會不會有什麼怪藥,可以瞬間提升自己的戰鬥力,這是程暮必須要考慮到的問題。

就目前程暮得到的情報。

靈蠱丹,可以將戰鬥力提高一倍。

不過代價就是變成變異蜚獸。

藥師和尚肯定不會吃。

然後,便是亢龍丹。

同樣可以提高戰鬥力,而且還沒有副作用。

自己和藥師和尚打了起來,這和尚發現自己不是我的對手,那他大機率會把亢龍丹吃進肚中。

那到時候藥師和尚的戰鬥力,就會變成“四十二人之力”。

比我還高四人之力。

程暮不喜歡逆風局,也不喜歡順風局。

他只喜歡玩兒碾壓局!

如今,【力拔山河】屬性還在冷卻當中。

這次出門,他又沒把時停時,從藥師和尚搜出來的亢龍丹帶在身上。

所以,他現在想要讓戰鬥力超過吃了亢龍丹的藥師。

那麼他只能仔細研究一下自己的系統屬性了。

升州之行後,程暮開啟了一個新的系統模組。

【功力】。

昨晚經過一夜的獵殺,程暮一共搞到了6000多天的功力。

原本,他還想把這些功力留下來。

等到回了南江之後,再看看是投入到【玉女心經】還是【八荒六合刀法】身上。

但是現在,為了能夠碾壓藥師,速戰速決。

他不得不使用那6000多天的功力。

程暮現在很糾結。

這6000多天,應該給誰!?

玉女心經,能夠提高自己的攻速。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程暮不管玩什麼遊戲,都是”攻速黨“。

這是他的習慣。

而八荒六合刀法,作為一個品階“先天”的上古秘籍。

現在程暮都沒學會,僅僅只是將其融匯進了自己的系統。

它便讓自己的戰鬥力增加了一人之力!

還是加到刀法上吧。

程暮做出了決定。

【玉女心經】靠著一舉雙歡這個屬性的存在。

加上林曉曉因為修行【天道交合功】,會的也多。

提升速度會非常快。

想罷,程暮意念一動,將6000多天的功力全部加到了【八荒六合刀法】之上。

1%

2%

5%

8%

隨著功力的減少,八荒六合刀法的熟練度隨之增高。

於此同時,一股遠古洪荒之力灌入程暮的大腦。

三十九人之力。

四十人之力。

四十一人之力。

四十二人之力。

當功力值變為0天。

當八荒六合刀法的熟練度變為8%。

程暮的戰鬥力,最終定格在了”四十二人之力”上。

嗯……

程暮一邊關閉系統,一邊鬱悶:這戰鬥力,也就能和吃了藥的藥師五五開呀。

“你到底是誰!”

哎?

這時候,程暮才回過神來。

看著一臉通紅,胸口快速起伏的藥師。

這人怎麼了?

怎麼感覺這麼氣鼓鼓的?

程暮看著藥師道:“我叫程暮,一個要殺了你的人。”

言罷,他抬腳前衝。

既然無法再戰鬥力上碾壓,那就只能出其不意了。

他的速度,已經快到天上落下的雨滴都變成了相對靜止的狀態。

衝到驚駭表情剛剛做到一半的藥師面前。

程暮以棍為刀,直接朝著藥師的右手砍去。

恆念木的堅硬加之程暮現在的四十二人之力。

只要藥師不是金皮鐵骨,那他的右手,鐵定就是廢了。

不過那藥師,也非等閒人物。

見得程暮著仿若是帶著上古洪荒之力的一棒,他墊步後退,右手往後撤,避免被程暮的恆念木給打到。

看見藥師和尚的應對之法,程暮冷冷一笑。

天真!

棍路行至一半,猛然停住。

系統給出的戰鬥力,其實是一個非常籠統的說法。

四十二人之力。

說的可不單單只是程暮擁有了四十二人的力量。

還有他的神經反應速度。

衝刺速度。

以及……

肌肉控制力!

棍路停止之後,程暮一腳踏地,以地起力。

將手中的恆念木直著朝藥師和尚的右手捅去。

這一變化,藥師和尚是完全沒有想到。

他是一個習武之人。

更是一個從小學習醫藥經典的大夫。

他很清楚,天下武功套路,不管拳打掌法刀法劍法。

都講究一個順勢而為。

然而這人剛才的把揮棒立刻變為捅。

完全就是逆勢!

強!

這人太強!

咚!

一聲悶響之後,藥師便感覺右手手掌傳來鑽心之痛。

腳步在退。

藥師邊退邊說:“你這小賊子!你可知道我是誰?”

哎!怎麼又是一個打不贏就開始爆身份背景的人?

你這人,又是“藥師”又是“未羊”的。

我還以為逼格多高呢!

原來依舊也是個凡夫俗子啊!

一擊得逞。

程暮片刻不停,又把目光集中到了藥師和尚的左手上。

畢竟,一個人想吃藥,右手廢了,不是還有左手嗎?

程暮今天是肯定要弄死藥師的。

之所以現在還沒下殺手,並不是他想亂棍打死藥師,以這個痛苦的死法來償還他禍害人間的孽債。

而是他想親口問問藥師。

風陰還有沒有救!

當程暮向風陰說出他要去升州之後。

風陰的跪地阻攔,讓他心生憐憫。

他還是想救下這個女人的。

或者說……

讓這個因為無法懷孕,而悲慘一生的女人。

最後不是死於她腹中的屍胎!

……

南江。

一破屋之中。

風陰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昨天,她小腹還是平坦的。

然而一夜之後,她的小腹隆起得就像吃撐了一般。

雖然她無法懷上身孕。

但是作為一個女人。

她很清楚,一個正常的胎兒不可能有這樣的成長速度。

她從升州城才出來幾天。

如今,就已經變成了這樣。

都說十月懷胎。

但是風陰覺得,按照她腹中胎兒這樣的成長速度,她腹中的怪胎,怕不是十天就能降生!

還能夠等到程公子回來嗎?

風陰摸著肚子。

走到小屋的窗邊。

透過窗上反釘的木板,風陰看著屋外的瓢潑大雨。

“雪客師哥。”

“彩奴師姐。”

“還有燕子樓的姐姐妹妹們。”

“風陰要先走一步了!”

“莫要為風陰傷心。”

“因為風陰,不用再過這狗日的日子了。”

說著,她伸出手指。

在木板上用力扣了扣。

一枚中指長的鐵釘被她扣下。

捏著鐵釘退回房間。

風陰雙膝跪地,兩手捏著鏽跡斑斑的鐵釘尾部。

將尖頭朝天。

看著尖銳,但是卻滿是鏽跡的鐵釘。

風陰心中,沒有任何恐懼。

她反而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笑得釋然。

現在,她只需要大力往下磕頭。

鐵釘便會插進她的腦子裡。

她便可以和這個並不那麼美好的世界說再見。

風陰不怕死。

為了自己的師哥師姐妹們,她願意去死。

全身肌肉開始用力。

她的腦袋微微向後抬了一段距離。

這並不是因為她害怕。

而是她想拉開和鐵釘的距離,可以更好的發力。

可以讓自己死得更透一些。

“走了!”

風陰說著,腦袋開始用力往下砸去。

“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忽得,一個聲音傳入風陰耳朵。

這個聲音,好熟悉!

風陰身體一歪,用力倒在地上。

肩膀好痛!

不過,她卻什麼也不顧,直接站起身跑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面前是一面土牆。

土牆上的窗戶已被木板封死。

“踏馬的,你要是再動,老子現在就宰了你!”

“你來!你弄死我!現在就弄死我!”

是了!

是了!

把耳朵貼在木板上的風陰現在可以確定。

外面說話的人中,有一個是每天給她送飯食的潘安。

“我已經看到你的臉了!不管我說不說,你都不會放過我!那我還有什麼可說的?”

“踏馬的!”

“啊!”

“那幾個萬花弟子,還有昨晚進城的兩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再給我說一句廢話,我踢斷了你的另一條腿!”

要救他!

雖然被關在屋裡的風陰不知道外面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但是他清楚,潘安是個好孩子。

他每天按時來給自己送飯。

還會和自己聊天。

而現在聽潘安和另外一個人的對話。

潘安這小傢伙,明顯就是有危險。

要救他!

要救這個孩子!

……

南江。

城牆角樓。

黃糧從狗盆中抬起頭:不是我說,兩位高個子,你們商量出來什麼對策了嗎?

火燒嘴裡嚼著乾草:辣條,你說說呀,現在怎麼辦?

辣條打了個響鼻:這事兒有點困難。如今天降大雨,所有人都去修堤壩了,我們三個,怎麼可能那壞東西的對手。

辣條看向了衙門的方向。

如今他們三個站在城牆上。

除了黃糧之外,辣條和火燒都能夠看到衙門的情況。

如今衙門之內,可說是亂成一團。

但辣條也知道。

衙門的亂是因為大雨,而非那個地牢中的怪東西!

黃糧:那咱們就這麼幹等著?什麼都不幹,等著那個怪東西長大?

火燒:那不然呢?我們今天早上去地牢,那些兩腳獸嫌我們礙事,把我們又牽回來了!小大個子,蹲下!

火燒也不多說什麼,四蹄微曲。

黃糧見勢,一躍跳上火燒後背,隨後又跳到辣條的背上。

站在辣條後背上的火燒,看著衙門: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看的見,反正我是能看見那小門湧出的煞氣越來越濃了,

火燒:我看得見。

辣條又打了個響鼻:你們還能看見煞氣?

黃糧火燒:對呀!

黃糧:你不知道我的血,火燒的蹄子都能辟邪?

辣條:那要不你們倆試試,跑到那怪東西面前,弄點血出來?看看能不能把那怪東西給闢死?

黃糧火燒:你是想整死我們,然後獨佔糧食嗎?

黃糧:行了,老哥幾位,別廢話了!現在到底咋整,給我準話。實在不行,咱哥兒幾個就自己跑了!

火燒:你個沒良心的,不要程暮了?

辣條:要走你走吧,我捨不得大白。

黃糧從辣條背上跳下,看著火燒問道:大白?大白是誰?

火燒:馬棚裡一匹白母馬,嘿!那腿,長得咧!

黃糧:別犯花痴了!辣條不走,你和不和我走。

火燒搖頭:不走!在這兒有乾草吃,走了就是被活屍吃。

黃糧:好吧,算你們兩透過考驗了,我剛才就是在試探你們!現在確定,你們還是衷心的。

火燒辣條:畜生!

黃糧:現在本狗倒是有個計劃,二位想不想聽。

火燒:有話快放!

黃糧:嘿!你這畜生!計劃很簡單,兩腳獸不願意幫忙,那咱們就自己幹!淩水縣的這怪東西,程暮就是用火燒死的,咱哥兒幾個,也用火!燒他孃的!

火燒:說話歸說話,別罵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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