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

圓桌旁,盛苑、盛蒽、盛向潯爺仨無精打采的扶著腮,一個接一個嘆氣。

鄭氏坐在對面,聞聲放下盆景,沒好氣兒的抖抖帕子:“至於麼?”

“至於!”父女三人不約而同挺起腰板,使勁兒點頭。

“……”鄭氏無語的翻翻眼,“那行吧,你們繼續!”

她不理他們了,低頭繼續給盆景添磚加瓦。

盛苑嘟嘟嘴,又伏在圓桌上,繼續鬱悶。

姐姐開學那天,她亦要到九江書院參加幼學招考。

考試誒!哪個小孩兒能喜歡呢!

更重要的是,她孃親說了,要是考核不過,她就別想無憂無慮的玩耍咯!

唉,小孩子難哦!

“入學考試多簡單的事兒呢,瞧瞧你愁的!出息!”盛蒽看著比她還會長吁短嘆的妹妹,輕輕嗤了一聲。

喲嗬!

鬱悶都有門檻了?!

盛苑噘著小嘴不服:“哼哼,不就是開學麼!開學直接上課多簡單的事兒啊!還有好多同學可以作伴,至於愁成這樣?”

本來她也想加句“出息”的,可考慮到這當姐姐的有時很不講理,就老老實實刪掉不提。

盛蒽覺得自家這妹妹是長本事了,越來越會頂嘴,登時嘿了一聲,就要爭辯。

不想當爹的這位懶洋洋的說話了:“行了!行了!你們這都是小煩惱,哪像你們爹爹!我這還有個寫戲文以施教化的任務呢!

哎喲喲!好好兒的戲文,竟給打回來三次!欸!之後指不定要修改多少次呢,真愁人!”

竟然打回來三次?!

還不知要再修改多少次?!

這些話聽得盛苑盛蒽很是驚詫,姐姐妹對視片刻,迅速和解。

果然,和工作比起來,考試和上課簡直就是灑灑水,不要太簡單咯!

鄭氏見丈夫三言兩語就把兩個女兒激勵的抖擻起來,心裡很是滿意,想要誇他兩句。

結果一抬頭,卻見他愁眉苦臉,可憐兮兮的,才知他哪裡是手段高明?分明是無計可施啊!

“讓你寫什麼戲文去教化世人?”鄭氏揮揮手,讓丫鬟將盆景挪走,又接過另一個丫鬟遞來的溼帕子,邊擦手抹香脂,邊問,“竟這樣難寫?你不是時常寫話本子?何至於難成這樣呢?”

盛向潯被問的直嘆氣:“誰說不是呢!要不是以為簡單,我才不接這活兒呢!為了多倆月的休假,我頭髮掉了不知多少!”

盛苑本來已經跟姐姐翻繩子了,聽到這兒也詫異不已:“爹爹不是很會講故事?”

只要爹爹在家,她每次午睡都要聽他講故事。

爹爹講故事時,又是埋伏筆又是設懸念,風趣好笑不說,想象力還很豐富,怎麼都不可能讓戲本兒難住啊!

她這樣想著,就順口說了出來。

之後,還看向她姐姐。

盛蒽見此,也跟著點頭。

她和小妹想的一樣!

“這次是陛下讓我們翰林院的筆桿子親自動筆,寫鼓勵民間讓女子讀書的本子,最好在京城先掀起女子讀書的風潮,隨後以京城為圓心將風潮推動出去,直到影響大楚每個角落。”

“這不是挺好寫的?您就照著一門六進士,兩代五探花寫!家裡女郎也跟著讀書科考,那這家出狀元出大官的機率不就提升了?這誰能不動心?”

盛蒽說著話手一抖,將需要幾個手法配合才能解開的繩子給翻亂了。她也不惱,只是順手將繩子放到桌上,自己搬凳子坐她爹跟前,出起主意來。

“我第一個版本寫的就是這個!”盛向潯的眼眸帶著失落,嘆氣道,“可惜,一下子就給打回來了,上官說是太尋常了些!

第二版的時候,我改成了家裡兒子不成器,家裡八個女兒各個考上進士的故事,結果上官一看,嘿,退過來的速度比第一版還快!理由是不現實!

這怎麼能叫不現實?!要是講究真實,那就不該有這任務!現在女子正式就學都沒做到,更不要說參加科舉走仕途!”

盛向潯越說越氣憤,說到最後恨不能立刻把這工作推掉。

可是任務不完成,不要說上頭應允他的假期泡湯了,他之後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別想請假。

鄭氏看出丈夫是真犯愁,要不然不至於當著倆女兒面兒難受!

她跟心裡琢磨片刻,忍不住出主意:“要不然,你就將朝廷擬定的優待在戲文裡寫出來,百姓見到好處,安能不動心?”

盛向潯聞言,繼續高低嘆氣:“我第三版就是朝這方面靠的,奈何還是給打回來了,理由是太枯燥,怕是效果不好。”

鄭氏聽得也快鬱悶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你找上官要模版吧!”

“爹爹,您那些同僚沒有透過的?”聽孃親提模版,盛蒽覺得可行,實在不行就借鑑啊!

盛向潯聞言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愁:“接任務的翰林攏共也就五六個,其中多半是散館之後留值的,為人闆闆正正。其中的倆人向來兩耳不聞窗外事,連話本子都沒看過!

剩下的那人倒是看過戲,可是他寫出來的乏味枯燥,讀著就跟有人在你耳朵邊兒語氣平直的唸叨似的,上官似乎都想放過他順便饒過自己了!

我這邊兒是有倆常駐翰林院的同僚,可他們……一個本身就對女子科舉有異議,寫出來的總是自覺不自覺偏向男子,這樣的戲本子排出來,效果不會很好。

至於另外一個……思路和我差不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商量好的呢!”

盛向潯說著說著,竟想開了,心裡的鬱氣少了許多,語氣也跟著輕快起來:“就這樣吧,實在不行我找幾個有意思的話本子改改,說不得就過了;又許是駁回的次數夠多了,說不定就過了。”

他想的挺好,鄭氏見他沒再鬱悶,也跟著放下心,頷首說對。

盛蒽亦撿起了繩子想要重開張。

不想盛苑撓著小臉兒,開始出主意了:“爹爹您向來會抓懸念,何不把這個優勢在戲文裡體現出來?本來百姓興致不高,若是把情節寫的平鋪直敘,就更沒幾個人看了。”

“戲本子和話本子的不同就在這兒。”盛向潯倒是沒有因為小女兒的主意簡單而敷衍,很認真的說,“戲本子排出來,因為時間緣故,很難讓其複雜,有幾個小轉折已然不易。”

盛苑聞言,知道這個主意用不上,也不灰心,歪著頭怔愣片刻,就又冒出個主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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