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有辦法幫我?”塗惠榮輕齧下唇,垂著的眼皮輕顫,彎長的睫毛宛若蝶翅,時不時的快速揮扇幾下。

她斜低著頭眼眸流轉,不肯直視前方,更不敢看盛苑眼眸。

盛苑看著眼前這個身著粉色衣裙的窈窕女郎,看看她旁邊不遠處那一朵朵嬌嫩的海棠,登時意識到何為人比花嬌。

“幫不幫得上,我不知,可我想幫同窗的心,卻是真的。”

【你真狡猾!】盛苑剛說完,系統的話就跟上了。

盛苑顧不得理,繼續跟塗惠榮說:“塗同學看著就是聰穎好學之人,知識涉獵極廣,而今不過是當局者迷才鬱郁感傷。

我這個外人,實看不得書院損失良才,故而冒昧一次,還望寬恕則個。”

【嘿!留人的是你,拿捏起來的又是你!你這小孩兒的套路可真多!】系統砸吧著嘴,晃悠著腦袋,注意著塗惠榮的反應。

“盛同學的好意,我是知曉的,你只管說,我是不怪的!”這會兒的塗惠榮倒是顯出平時的教養來了。

盛苑仔細看她眼睛,見她眼裡沒有絲毫虛情,才點點頭說:“那我就拋磚引玉了……其實,我不說,想來塗同學也能很快想明白。

塗同學既然已經握著掌握自己前途的繩索,如何能於陡壁懸崖之間鬆開手掌?

崎嶇的路雖難走,可是一馬平川的安排你不是也牴觸?既然如此,何不按著自己心意來,就算辛苦些,可是心底歡喜,也是快樂不是?”

【你這話說的,我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啊!】系統覺得自家宿主滑頭的很,不實誠!忒不實誠了!

對於它的評價,盛苑就當沒聽見。

作為以後要混跡官場的人,她六歲起就立志要培養自己的臉皮厚度了。

“盛同學,你說的這些……我怎麼聽不懂?”

塗惠榮咂摸了盛苑的一番話,感覺有些懵。

她大概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著就很熱心的盛苑同學,說起重點來,竟然雲山霧繞。

“重點啊,塗惠榮同學,只要你能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找到你想解決問題的重點,那所有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盛苑說到這兒,俏皮的朝她眨眨眼:“像我這個還不熟悉你的同學都如此相信你,塗同學,你可不要懷疑自己喲!”

“啊這,我真的……”塗惠榮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忽悠了,可是低頭看著盛苑那雙真誠的眼,忍不住將自己這個猜測推翻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上課吧!”盛苑歡快的說話聲在她耳畔響起。

“啊,好……好吧。”塗惠榮感覺自己暈暈乎乎的就跟著回到了學堂。

旁看了整個過程的系統,心裡還有些不落忍的:【你就不能說明白些?】

它看得出來,宿主是真有辦法的!

“當然不能!”坐好之後,盛苑一邊翻著書,一邊兒跟系統說話,“我跟她才認識多久?今兒交淺言深,已是僭越了。”

【那你怎麼還和她說這些,還主動要跟她出主意?】

系統有些迷糊,它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宿主了。

“當然是為了利人利己啊!”

盛苑說完,見系統好像沒聽懂,不由跟它說:“你猜,要是塗大人的孫女兒有進士之才,作為第一波能享受到利益的人,他舍不捨得棄而不用呢?”

【要他是個狠人呢?】

“呵呵,他要是那樣的狠人,根本不可能坐穩現在這個位置。”

國子監雖說算不得“權者必爭之地”,卻也是角力臺。

【欸……這就有意思咯!要是讓他看到希望,恐怕女子開科之事惠能提前些。】

“我這樣做不過是出於有棗沒棗打一杆子的想法,至於能不能成,還要看塗惠榮同學自己。”

【你要是幫其說明方向,她豈不是更容易幫咱們達成目標?】

“……說話注意著點兒啊,我聽你這措辭,怎麼像反派呢!”

盛苑說了一句,就隨著系統問話的方向說:“人與人的距離,可以最近也可以最遠,她能不能達成自己所想,在她而不在我。

就算是我手把手給她做好規劃,執行不到位又有何用?反而讓其不自在啊!

有些問題只能靠她自己,我若是多言,就是逾矩了,她若是說漏嘴,那塗大人要是小心眼兒,認為盛府透過我這個小兒干預塗府,或者以為太子示意爹爹動搖他的立場,那這就複雜了!”

【……她想出辦法咯,就不會說出你?】

“說出我?我有何可說的?或者說,我剛剛說過哪句影響塗大人立場的話呢?”盛苑見系統眼底懵懂,不禁有些想笑。

“我不過是出於同學之情,想要鼓勵、安撫這個看著就很難過的同學,有問題不?還需要誰教?我自己就能做主啊!”

【……】系統發現,還是這幾個點最能映襯它的心情。

“苑姐兒,你剛剛跟塗惠榮說了什麼?”安嶼湊過去,小聲問。

“女郎之間的話,可不能跟你說。”盛苑拍拍安嶼肩膀,“尤其是涉及到塗同學的家事,她不同意我是不可以拿來跟你說的。”

“……”

安嶼也不是打聽盛苑和塗惠榮的談話,主要是他對盛苑又有了新朋友感到不自在。

之前盛苑和歐陽翎夏霜君交好他不嫉妒,那是因為盛苑對他們和對他跟盧晟的親疏完全不同。

“不問就不問。”安嶼噘著嘴。

好半晌,他見盛苑也不哄自己,不由哼哼著:“不過你也小心對方一些,你看人家君姐兒就不湊過去。”

此刻,他有些羨慕歐陽翎了。

這至少夏霜君還體會他的心情。

……

塗惠榮這幾天有些忙,她既要留意盛苑有沒有將她們的話外傳,又要想辦法弄清楚盛苑這些話的意思

“說不得盛苑同學根本沒有好辦法呢!她只是想寬慰我一些。”

這樣想著,塗惠榮鬱悶了片刻。

“可若是她之言不是無的放矢呢?”

剛想躺平的塗惠榮又坐起來:“不行,我需要好好想想!”

於是,這一想就想到下次旬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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