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在族地遭受了一鍋端的打擊,這對大楚江山的打擊可想而知。

縱觀古今,很多時候,從盛世到末路,並不需要長久的過渡。

原本海晏河清的景和一朝,此時竟毫無防備的步入了飄搖風雨之中。

眼下,偌大王朝何去何從的問題,擺在了內閣閣臣們的案頭。

天剛矇矇亮,典籍廳南北兩廳就忙碌起來。

往來穿梭不停的人影,本該讓這裡若以往一般熱鬧非常,然此刻這裡卻安靜得有些過分,莫說行動往來幾近無聲,就是每個人的呼吸聲都壓到了最低。

內閣重要閣臣此刻集聚北廳。

首輔言遠、次輔古蘊程、三輔岑閩舟,三人皆是滿臉悲痛。

“諸位同僚,昨日天崩地裂之事,想必大家已有耳聞,”言遠一開口,沙啞的語聲低沉著傳來,“吾等須得儘快列出章程以穩朝廷江山。”

他說著,沒有像平時那樣廣納意見,而是直接點名:“何尚書,陛下龍馭歸天,禮部祠祭清吏司需擔重任,行大禮儀之事!”

何本出含淚應是。

言遠這個學生還是放心的,不過皇帝賓天在外,禮部的各種安排也不過是提前準備,當務之急,一是將皇帝后妃以及皇室遇難諸人的遺體接回;二則是商討繼承人的問題。

“齊尚書,陳都御史,明日之前你們要點出分去各地的監軍主事和巡按,各地駐軍需以安撫為上,更有邊城駐地須得多加小心,但有糧草軍需之要求,盡最大努力滿足!斷不可有軍心動搖、譁變、內亂之事由!”

言遠話聲剛落,兵部尚書齊涵銘和剛上任沒多久的都察院左都御史陳擇明一齊拱手稱是。

安排過這些,言遠這才憔悴的看向古蘊程和岑閩舟:“二位,聖駕歸京、皇位繼承既是國事亦是家事,當請太后一同商議為要。”

古蘊程和岑閩舟雙雙點頭,口稱理當這般。

在請太后商議國事前,言遠在將六部六科主事、都察院翰林院主官召集到北廳後,又令人去順天府、內衛府、巡城司等負責京都政務和京畿軍事的主事一同請來。

……

就在內閣大臣忙於維護和善後的時候,慈寧宮裡,秦太后強撐病體喚來孫女元寧公主。

昨兒小遙漏夜進宮,將大事說於齊姑姑知曉後,齊姑姑沒聽從盛苑的建議,而是叫人喊來諸位太醫後,喊醒了秦太后,將要事告知。

秦太后聞言,登時面如金紙,一口血噴吐了出去。

若非太醫們早有準備,施針的施針、喂藥的喂藥,只怕秦太后也隨兒孫而去。

當時有多絕望難受,秦太后甦醒之後就有多冷靜堅毅。

她先是令人請了諸位尚在人世的太妃進宮,後又派人去往永興侯府和公主府,將孫媳慧王妃盛蒽、孫女兒元寧公主姜瑜珊保護起來。

直到和悲痛欲絕的諸位太妃密談後,一直忙碌不停的秦太后才終於用了早膳。

“眼看天色已明,內閣諸位大臣應當已經商議要事,阿齊,你將元寧帶過來,哀家有話要叮囑於她!”勉強喝了口參粥,秦太后忍不住,又吩咐起來。

齊姑姑看她這樣也不敢勸,按著吩咐親自帶人去請元寧公主。

……

姜瑜珊坐在秦太后面前時,整個人還是恍惚的。

她一路走來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腳深一腳淺,讓她本就發暈的腦袋更糊塗了。

她父皇母妃兄長出京前還好好兒的!

父皇承諾她只要在工部好好做,等他們回來就讓她在六部都學習個遍,以後也封她個郡王、親王的當當。

母妃隨駕出京時,還讓她照顧好自己,等他們回來會給她帶很多特產禮物。

兄長出京前給她留了封道歉信,裡面妙語連珠的賠罪讓她看得樂不可支。

還有她那些姐妹,前不久還分別給她寫信描述一路風情;

就連最小的六弟六妹,也常常隨信附上他們畫的風景畫,上一封信裡,他們還說給她準備了整整一箱的禮物。

這、這、這……之前明明都好好兒的啊!

怎麼皇祖母告訴她說,他們都遇難了!

不可能!不可能!

姜瑜珊的內心在怒喊。

她忽然有種自己被一劈為二的感覺。

一半兒的她在驚慌、錯亂、高叫;另一半兒的她卻冷靜得好像坐在冰窟裡、好像魂遊軀體之外、好像冷眼看著戲臺。

除了宛若斷線珠子般的淚水源源不絕之外,她沒有做出任何多餘的反應。

“元寧。”秦太后不是沒發現這個孫女兒狀態不對。

可是沒辦法,她們不是普通人家的老母親和小女兒。

作為一國太后和皇帝僅剩的女兒,她們沒有時間去悲痛、去宣洩、去舔舐傷口。

她們要做的,是穩定時局、著眼未來,是用她們搖搖欲墜的身軀托起同樣搖搖欲墜的江山社稷!

在確保大楚江山平穩過渡之前,她們甚至沒有資格倒下。

“元寧,如果你慧王兄他……他不能倖免,你就是你父皇唯一的子嗣了!”天亮的時候,秦太后已經透過密奏知曉了次孫提前歸京之事。

雖說已經派出暗衛前去接應,可是隻要沒親眼見到這個孫子,秦太后就只能做最壞的準備。

“慧王兄還在?!”姜瑜珊聞言,那雙空洞的眼眸瞬時亮起了光。

一時之間,她竟是又驚又喜、又痛又憂、又哭又笑。

“希望是吧!”秦太后木著臉,似乎沒有多少期盼。

她這樣,讓有些失態的姜瑜珊不由得噤聲了。

“元寧,你聽著,我們必須做好周全的準備。”

姜瑜珊聞言一怔,有些無措的看過去:“皇祖母,我不懂。”

秦太后看她這般,腦海裡又閃過永平公主自信洋溢的模樣,不僅閉了閉眼。

這般舉動,讓姜瑜珊愈發緊張起來。

“元寧,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秦太后喟嘆一聲,緩緩睜開紅腫的眼睛,低聲說,“皇室……除了你和永平,沒有別人了啊!”

這句語氣不見波瀾的話,瞬間又將姜瑜珊忍住的淚夠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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