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璇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睜眼,夢都沒醒,耳畔響起她男人的聲音,“阮秘書,今天是你上班的第一天。”

她緩緩睜大眼睛,試圖拖回消失的被子,他及時制止。

她無可奈何,躺回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算了,我可能不適合。”

“哦?”顧琰下床,拉開窗簾,陽光透過玻璃,照亮臥室,“我對你的面試印象深刻。”

他特地把重音放在最後四個字上。

阮思璇頓時想起昨晚的事,她撓撓頭髮,懶洋洋地坐起來朝他伸手,“阿琰哥哥,思璇要抱抱。”

顧琰無視她的撒嬌,正了正神色,“下床,不然你的工作內容會讓你下不了床。”

又是威脅,她死死盯住他,他生得高大,平時看著不覺得,被他抱在懷中動彈不得時,她能真切體會到兩人的體型差。

她真的打不過他,唯有用力哼了一聲,一邊瞅他,一邊唸唸有詞,不情不願地下床。

為了配上總裁秘書的身份,阮思璇一改平常的鬆弛風,挑選特別板正幹練的米白休閒西裝換上,出現在顧琰面前。他打量她,這身襯得她神采奕奕,的確能托出氣場。

剛進辦公室,她就想往沙發上躺以便懶懶散散地度過上午,他直接拽住她的胳膊,拖她到辦公區,給她上季度的財報。

她沒底氣,接連偷瞄他兩眼,感覺他的姿態過於愜意,十分礙眼。偏偏她敢怒不敢言,憋屈地低下頭,明明心裡在打鼓,還要強行裝出很懂的樣子,快速地翻頁。

阮思璇能夠感受到他的氣場,熟悉的緊張感重現。她彷彿經歷了時空變換,回到七八年前,那會她是個高中生,顧琰就是用多年形成的威壓和不苟言笑的臉監督她日日學習,搞得她苦不堪言,心理壓力極大。時過境遷,她以為永遠都不會再體會了,結果,她始終難逃命運的詛咒。

她的腦子裡塞滿亂七八糟的東西,報表上的字一個都沒看進去。

顧琰瞧她的手出奇地忙,閱讀的速度過快,斷定她在裝腔作勢。她小時候注意力就不集中,長大後也沒好多少。他猜,此時她的眼珠子肯定溜溜地轉著。

他的手指點了點桌面,她無比期待,瞬間抬頭。

他說:“我去開個短會,大概一小時,等我回來,你給我講講這表怎麼看。”

阮思璇的希望落空,垂頭喪氣。她跟這種數字類的表格,一向是互相嫌棄的關係,她往這一坐一翻,面板裡似有千萬只螞蟻在爬,怎麼可能坐得住。

她不願意輕易屈服,腦筋動得快,主動提議,“我跟你一起去。”

顧琰略略遲疑,“你去?”

“這種東西,”阮思璇指攤在面前的紙,大言不慚,“很快就學會了,我覺得我應該從實踐中積累經驗。”

他聞言,沒有立刻表態,摸了摸右手的腕錶,平靜地凝視她。

阮思璇覺得不表態相當於不拒絕,說明他心動。她乘勝追擊,湊上去挽他的胳膊,細聲說:“顧總,讓我去嘛。”

顧琰不理,她繼續搖他手臂,順勢踮起腳尖,“啾”的一下親他臉上。

他笑,“這麼豁得出去?”

阮思璇不怕拿不下他,上身直貼他胳膊,跺跺腳,“你都潛規則我了,連這點要求都不答應?”

明知她在胡說八道,他卻很受用。

顧琰不帶她,並非不想帶她,而是他深知在不瞭解公司業務的情況下旁聽高層會議,起不了任何鍛鍊的作用。說白了,他不想給她光明正大偷懶的機會。

可她非要跟,他轉念一想,沒他看著,她確實不可能老老實實地學,到時還得和他討價還價。

所以,他決定帶她去參會。

阮思璇沒因他態度的軟化而高興多久,會議正式開始後,原本決定洗心革面認真學習的她,沒堅持五分鐘,眼皮子就要合上了。

這些高管相互謙讓不到兩分鐘,你一句我一句,圍繞著某個議題,唇槍舌劍。

她聽不懂內容,只隱約知道是為一個酒店專案。無數的專業名詞和數字鑽進她耳朵裡,她一愣一愣的,忽然意識到顧琰一言不發,就扭頭去看他。

顧琰淡定得很,好似下屬們爭執不下的內容和他無關,他甚至有功夫在桌子的遮掩下捏捏她的手。

她反過來用口型提醒他要專心。

顧琰看著她疑惑而拘謹的小模樣,胸腔裡彷彿有暖流蜿蜒而過。他心裡得到滿足,聽著吵得差不多了,才給出他的判斷。

這個酒店開發專案是擴充集團業務生態的重要一環,集團本身是靠房地產發家的,後來為了實現輕資產化升級,逐漸向文旅娛樂行業發展。他並不希望直接拋棄過往累積的資產,更傾向於實現綜合轉型,所以重塑了商業模式,決定開始運營品牌酒店和度假村。

由於投入的資金數額不小,所以資金週轉的確是個問題,但相對於集團的體量來說不算大事,顧琰不會顧此失彼,就堅持原有的預算方案。

會上,財務副總裁仍堅持原有觀點,認為應適當削減開支。顧琰自若地往後靠,說:“這個風險是可控的。”

至於如何可控,自有人替他說。

阮思璇捏著筆,一會兒朝前看一會兒朝後看,發現顧琰不僅能控制住她,還能控制住別人。

不像她,她在工作室說話,大家雖然都聽,但她有時也得花大力氣去解釋。

會後,她把她的疑惑跟他說了,他朝她伸出手臂,她瞭然地坐到他腿上去,勾住他的脖子。

顧琰解釋道,“你話太多了,要學會讓別人去揣度你的心意。”

她總是很心急地要解釋些什麼,生怕別人不懂她。她一琢磨,的確是有這麼個問題。

他繼續道,“平時跟下屬相處要有分寸,物質獎勵和精神激勵都該適當,不能少,但也不能太超過。而且,要讓別人信服你,除了展現能力樹立威信外,還應該表現出你知人善任的一面。”

阮思璇似懂非懂地點頭,又洩氣地扣起手指,“可我就是沒有威信。”

她的個性使然,在做領導者時一樣會沒有分寸感,之前不是沒有發生過和員工關係太好,最後鬧得她自已不舒服的事。

顧琰摸摸她的腦袋,“你太軟,心硬點,像你平時對我一樣。”

阮思璇大大咧咧的,還有公主病,很依賴別人,太過嬌縱,看著跟溫柔兩個字好像沒有關係,但顧琰跟她從小一塊長大,他知道她的心是柔軟的。

她聞言,有些明白為何顧琰能往她身旁不斷放人她還無可奈何了,也有些明白為何她的部分員工跟她關係還行卻不夠信服她,甚至反過來背刺她了。

認真說起來,顧琰的確是為數不多跟她非親非故,但對她死心塌地的人。

阮思璇覺得他說得對,又不對,“我平時才沒有對你心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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