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歷三十年，天啟十五年，正月初五。
正月初五，俗稱破五節，是歷史悠久的傳統節日之一。因民間認為之前諸多禁忌過此日皆可破而得名。承載了大多人的希望與憧憬。
正如面具男所說，在這天的辰時一刻，一條關於天外天下任天首的訊息一時間在姜國掀起軒然大波。猶如一顆大石砸進水中，打破了姜國看似平靜的江湖。
不到一個時辰，姜國上下幾乎都知道了這一位少年天首。
江時卿，字十七，號天下謀士。
……
“哎，聽說了嗎？這天外天下任天首確定啦！”
“這能不知道嗎！這整個姜國都傳遍了。”
“這20年前出了個'麒麟謀士'江麟，現在又出一個'天下謀士'江時卿，你說這兩人不會……”
“噓！這事兒可不興說！”說話人壓低聲音。
“當年的'亂臣'跟'賊子'在這京城裡可不能提。當今陛下的耳目，據說是遍佈整個京城的！”
另一人卻是不以為然，略帶鄙夷的說道：
“切，這天家的說法你也信啊。要我說啊，這當年要是贏的是四皇子，現在這'亂臣賊子'指不定是誰呢。”
兩人說話間，一男子從他們之間穿過，雙手在二人面前晃了晃，轉瞬便又消失不見。
剛才還交談正興二人，轉眼就相互靠在路邊，滴滴鮮血從脖子的細微傷口流出，順著手從指尖滴在地上。
……
在京城的隱秘之處，一座樓閣矗立。此樓便是皇帝在京城中的眼與手，京城三司之一的懸鏡司。
“稟司主，京中散佈謠言之人已悉數解決，背後的勢力也已查明，只不過其中有些…來自於朝中。”
高座之下，一人半跪著，雙手將一疊紙舉過頭頂。
高座上坐著一箇中年模樣的男人，面容乾淨沒有鬍渣。雙腿分開，身體微斜，左手放於扶手上，右手半舉，看起來有些懶散，整個人感覺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唯一看起來特別的就是雙眼用一條黑布蒙著。
這懸鏡司司主竟是位盲人！
不過整個懸鏡司甚至是整個姜國朝堂，從未有人敢輕視這個位高權重的瞎子。
右手輕輕一揮，站在旁邊的綠裙少女上前接過情報，回到男人身邊後在其耳邊低語，將紙上的情報悉數告知。
男人聽完後面色神態絲毫不變，起身徑直向著外面走去，若不是那顯眼的黑布條，很難相信這個人看不見。
“將名單上的那些人清理乾淨，不必顧忌官職。備好馬，本官要進宮面聖。”
聲音很平靜但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讓人不敢反抗。
“是！”
……
此時皇宮的御書房內正有兩人在交談，靠坐在椅子上看著奏章的正是姜皇，站在他面前的是當朝宰相劉海屏。
不久前，劉海屏得到了一份關於四夷國的情報之後就一直心存憂慮。而今天知道天外天發出的訊息後讓他看到了解決的希望。
“劉相今日來找朕所謂何事？”
“臣...是為了天外天的事而來。”
“哦？”姜皇放下奏章,語氣有些玩味：
“此等江湖勢力有何事需要劉相來當面對朕說的？”
劉海屏站定，微微俯身拱手。
“陛下應當知道當年秋風渡議和的實質。”
姜皇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然後示意劉海屏繼續說。
“當年兩國參加秋風渡議和的人其實都清楚，議和只是說給兩國百姓聽的罷了。真正的意思不過是暫時停戰。”
議和？成為兄弟國？呵，不過是相互哄騙的小把戲。
“劉相是覺得朕的姜國打不過那些蠻子嗎？”
姜皇又重新翻看著奏章 語氣讓人琢磨不透，很平靜，感受不到一絲的情緒。
但就這樣看似平靜的話卻讓劉海屏感覺站在獨步橋上，橋下便是無盡深淵。
有些人，有些事，表面越是風平浪靜，實則越是波濤洶湧。
劉海屏深吸一口氣，依然堅持自已要說的話。
“臣以為，兩國交戰，苦的是百姓。此時的姜國比之二十年前確實更為強大，但同時，四夷國也非二十年前可比。”
說到這裡，劉海屏不由一頓，因為他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觸怒龍顏。
“臣深知，當年四夷國的狼子野心不容原諒，這場戰爭也不可能有緩解的餘地，可能是五年，可能是三年，甚至可能就在不久之後。”
“陛下有睥睨天下的偉略，我大姜也不會懼怕那北方的蠻子。臣雖是不願再見姜國子民遭受戰亂之苦，但也知此戰不會也不可能停。”
劉海屏雙膝跪地，聲音堅定，不卑不亢。
“臣懇請陛下，為姜國百姓，為此戰必勝，放下陳年恩怨，效仿先皇，聯合天外天！”
“劉相為了百姓還真是費盡心思啊，不過聯合？放下恩怨？劉相怕不是在痴人說夢嗎？”姜皇慢悠悠的說道。
劉海屏接著說道：“此前也許沒可能，但眼下卻是有個機會。”
“那便說來聽聽。”姜皇似是來了興趣。
正當劉海屏要繼續說時，馮祥卻是突然走近在姜皇耳邊輕聲耳語。
姜皇聽後微微點頭而後對著跪著的劉海屏說：
“劉相也不必再跪著了，剛好懸鏡司王大人來找朕，不如讓他也聽一聽劉相所說的機會。來人，賜座。”
劉海屏微微一愣，是那個王瞎子。
“謝陛下。”
馮祥退出去不久便走進一個矇眼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懸鏡司司主王道北。
“見過陛下，見過劉大人。”
“王大人。”劉海屏微微致意，對於這王瞎子知道他在這一點不意外。實際上他除了看不到字，其餘的根本看不出他跟常人有何差別。
“王大人來見朕有何事？”
王道北頭輕輕一歪對著劉海屏。
“有什麼事便說，無需顧忌。”姜皇又開始了看奏章。
王道北點頭道：“臣所說之事有關天外天。”
姜皇跟劉海屏皆是一愣。
“呵呵，看來這天外天當真是讓人惦記。”姜皇語氣逐漸加重。
“也正好那就一起好好說說這...天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