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顧言想都沒想直接答應了，反正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媽媽的手術。
賀申站起身，看了她一眼，從桌子上拿起一張通知書。
“大學錄取通知書，恭喜。”
“什麼時候到的？”
顧言眸子一亮，眼底劃過一絲欣喜，她手指輕劃過通知書的封面，眼眶中漸漸浸滿了淚。
賀申察覺到她的情緒，神色微凝，“這不是好訊息嗎，你哭什麼？”
顧言抹了抹眼淚，吸了吸鼻子，笑著轉過頭，“我這是喜極而泣。”
賀申呲笑，伸出手颳了下她的鼻子。
剛出手，他突然反應過來，立馬收回了手。
“咳~我出去工作了，你好好休息。”
賀申腳步有些急促，快速地離開了別墅。
顧言看著他急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禁皺起了眉，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從來沒見過他著急的樣子。
不過這些也不是她能左右的，只能期盼他別出事，媽媽的手術費用還需要他幫忙。
距離母親手術的時間還有一週，顧言三天兩頭就往醫院跑，眼看著手術時間越發靠近，她的心就越發地著急。
一整晚，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那個噩夢。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終於睡著了，半夜又被驚醒。
“媽媽！”
她猛地坐起身，抬起頭看著窗外，月光透過窗紗照進窗來。
她睡不著，乾脆坐起身，看著夜空發呆。
賀申起床喝水，聽到了顧言房間裡發出的動靜。
這幾天她都魂不守舍的，他也就沒有去打擾她。
他輕推開門，看到了她的背影，她背對著他坐在床上，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動不動。
賀申緩緩向她靠近，“睡不著？”
顧言其實一早就知道他進來了，她的聽力極好，只用聽聲音就知道是誰。
“嗯。”
賀申什麼也沒說，只是坐在她的旁邊，大手攬過她的肩，將她攬進自已懷裡，“不會有事的，我請的是界內頂尖的主刀醫生，他的醫術很好。”
顧言轉過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勾起一抹笑，“謝謝你。”
明天晚上媽媽就要動手術了。
她在心底默默祈禱，一切平安。
幾近凌晨，迷迷糊糊中，她終於靠在他的懷裡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她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早，她就奔向醫院，陪在了媽媽身邊。
一整天都沒有鬆開過她的手。
臨近手術，顧言拉住她的手，“媽媽，這個主刀醫生很厲害，不要怕，他的醫術很好，等你出來，我們一起去爬縉雲山。”
張慧敏點了點頭，拍拍她的手，“言言，不管發生什麼，一定要照顧好自已，記得我跟你說的話。”
顧言顫抖著雙手，哽咽著，強忍著哭出來的衝動，怔怔地看著媽媽被推進了手術室。
從媽媽進去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不停地拿出手機看時間，來回踱步，坐下又站起，從走廊這頭走到走廊那頭。
兩小時零五分，手術燈滅。
穿著手術服的醫生走了出來。
顧言立馬衝了上去，“我媽媽怎麼樣了？”
“請放心，手術成功。”
心底的石頭終於落下。
顧言腳一軟，暈倒在地上。
她緩緩睜開眼，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猛地坐起身，“我媽媽呢？”
“你媽媽手術很成功，現在正在休息。”
顧言詫異地轉過頭，“賀，賀申？”
賀申穿著白色襯衫，黑色長褲，頭髮分到兩邊，與他平時的那副幹練嚴肅的風格不同，現在的他平添了幾分少年氣。
“你……”
顧言眉頭輕蹙，有些不解，他怎麼會來醫院。
“你不是說要我當你男朋友嗎？”
顧言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
“你意思是要現在去跟我媽媽說？”
“聰明。”
他伸出手彈了下她的腦袋瓜，“先把粥喝了。”
顧言嘴唇微張，看著他，覺得奇怪卻又不知所以。
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善解人意了？
顧言以為她終於懂他了，可現在，她又有些看不清了。
顧言接過他手裡的粥，低下頭，乖乖地喝了起來。
賀申看著她如此聽話，嘴角微勾。
門外，黑色身影用力地捏緊了拳頭，停留片刻後便離開了。
喝完粥，顧言看向他，“我要去看看媽媽。”
賀申揚了揚眉，“好啊，去吧。”
顧言立馬掀開了被子，朝門外跑。
“媽媽。”
張慧敏還沒有醒。
“我媽媽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還是沒有醒。”
顧言焦急地轉過頭，詢問道。
“只是麻藥藥勁還沒過，你不用擔心。”
肖揚在病歷單上打了個勾，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過於擔心。
顧言感激地點了點頭，緊握著媽媽的手，等著她清醒。
“言言。”
顧言回應著，看著她睜開了眼。
這半個月，她都守在媽媽的身邊，寸步不離。
“小賀今天沒放假嗎？”
顧言停下了削蘋果的手，“他這兩天工作有點忙，要加班。”
“你也是，之前談戀愛，為什麼不跟媽媽說，我也不是那種古板的家長，我看小賀這孩子挺不錯的。”
“好啦，你現在淨唸叨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親兒子。”
“阿姨，這就想我啦。”
賀申笑著出現在門口，手裡拎著兩大袋水果。
“小賀來啦，你又買這麼多水果，你自已掙錢也不容易。”
顧言看著媽媽的笑容，心底一陣酸楚，對不起，她又撒謊了。
“那媽媽，我們就先走了。”
顧言站在門口，跟媽媽道別。
“好，好好休息，等我出院了，你跟小賀一起來家裡吃飯。”
顧言瞥了眼身旁的賀申，輕抿著唇，點點頭，“好。”
“這段時間，謝謝你。”
顧言看著駕駛臺的賀申，由衷地感謝道，雖然他是帶著目的做這些事，但是終歸結果是好的。
賀申彎了彎嘴角，語氣裡帶著幾分揶揄，“哦，所以你想怎麼報答我？”
顧言面色唰的一下變紅。
“看你想要什麼。”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你說什麼？”
“看…你想要什麼？”
她的臉更紅了。
賀申心情很好地眼角上揚，將車駛往了城市中心。
“下車。”
顧言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著周圍陌生的場景有些疑惑，“我們不是回家嗎？”
賀申環著手，背靠著車門，“誰跟你說我們要回家。”
顧言咂了咂嘴，乖乖地下了車。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顧言好奇地觀察著四周富麗堂皇的裝飾，眼底寫滿了驚奇。
“去見一個人。”
“誰…？”
開啟門的那一刻，一股寒氣從頭頂直灌進她的身體，她身體僵硬，愣在了原地。
“怎麼不進來？”
賀申轉過頭看著她，表情有些不耐煩。
“賀申，我可不可以不進去。”
他的面色一冷，剛才的溫柔不復存在，好似剛才的不是他一般。
“你說呢？”
“我真的不想去。”
顧言緊咬著下唇，眼睫微顫，抓住他的手臂，哀求道。
“我沒有太多耐心，進去。”
賀申面無表情地開口。
顧言看著他，心底那藏了很久的空洞又湧了上來，茫然無措，那股窒息感又再次席捲了她的身體。
她感覺呼吸都很困難，大口喘著粗氣。
“好久不見啊，美女。”
朱寅右手攬住一個身材窈窕，前凸後翹的性感女人走了過來，看到她，目光帶著幾分審視。
顧言強忍著心底的噁心，沒有應答，往賀申的身後挪了半步，躲在了他的背後。
賀申轉過身看向她，“聾了？”
“回答。”
顧言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可很快又想起，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她不該抱有幻想。
“說話。”
顧言咬著牙，緊抿著唇，輕應了聲，“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