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另一邊突然傳來驚呼,似乎是那邊又有人落水。
不消片刻,就有人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問這裡有沒有擔架軟轎,說是瑞王爺落水,人現在已經昏迷……
聽到那活閻王落水,眾人心中一驚,看戲的心思也沒了,紛紛鬨鬧著離開!
原地只留下紀悅安陶盼盼和衛家主僕二人,衛映雪臉色難看。
古代女子,清白何其重要,大庭廣眾溼身又公然被一個男子摟抱!又說二人定情私奔!
雖然事情是假的,但是溼身被男子公然摟抱卻是實打實的!
她恨不得把現場看到過這一切的人連同這尤二一同誅殺。
可她就算她的父親是丞相,這悠悠眾口堵得住誰的?不信今天這宴會一結束,大家都會知道了這裡發生過的事,她的名聲徹底毀了!以後還有哪個好人家敢娶她!
這無妄之災,平白就落到自已身上,
憑什麼!她們二人姐妹相殘卻連累的自已毀了名聲,而那兩個賤人卻一點事兒都沒有!
想到她心裡那人,她的心就疼的無法呼吸!同時也恨的無法平息!
不!
不!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衛映雪眼光幽幽,看向紀悅安二人,目光中帶著恨意!
紀悅安心中一寒,這衛小姐是連帶自已也恨上了!
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匆匆過來,讓紀悅安即刻過去,說瑞王的侍衛派人找她。
衛映雪有心想攔,但也知道自已攔不住!活閻王的名聲深入人心,她並不敢造次,
隨著紀悅安被叫走,現場除了衛映雪丫鬟二人,就只留下那男人和陶盼盼。
見此,沒了外人在場,衛映雪臉上的笑容陰狠起來……
*
侍郎府正堂內,本來喜氣洋洋的結婚現場,沒有一絲喜氣,椅子上反而坐著幾個愁眉苦臉的人。
今天發生了幾件大事,每一件都能讓侍郎府走向毀滅。說起來,鬧喜堂還是最不起眼那一件!
紀父臉上愁雲之色明顯,今天他脫身趕到現場的時候,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侍郎府屬於新貴,從他父親那一代開始做官,到他這一代同樣考中狀元,入朝為官做了禮部侍郎,一門二侍郎,他又娶了將軍府嫡女,風頭一時無兩。
如果元氏還在,丞相府看將軍府的分量也得避其鋒芒,就是瑞王也要給三分面子,可如今,元氏已離開,他還真得罪不起這兩府!
正堂中間在紀元忠旁邊坐著的,本該是在洞房的柳氏,發生這麼大的事,她在屋中也坐不住了,掀了蓋頭就著人扶著她走了出來。
柳氏下首坐的是陶盼盼,再往下是各位管事。
坐在紀父右手邊的是各管事,各管事後面,才是紀悅安,不過她輕輕抿了一口茶卻什麼都沒說。
坐在對面的陶盼盼,面覆輕紗,低著頭一言不發,偶爾看向紀悅安的眼神裡,帶著隱秘的怨恨。
對於今天發生的情況,各管事也是頭大的很。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就傳紀大小姐落水,可不知道為什麼?救上來的壓根不是紀悅安,而是丞相府嫡女,而假落水的紀悅安卻救了真落水的丞相府嫡女。
還有個驚天大瓜,原來這尤二根本就是別人手中的一把刀。據說人救上來,尤二連臉都沒確認,就跑去抱著對方哭天搶地!那尤二尖嘴猴腮,衣裳破舊,按理說今天這樣的場合這種人是進不來的,可他就是進來了!誰讓他進來的!
眾人七嘴八舌,分析一番,紀父的看向紀悅安:“安安,你怎麼說?”
起因皆因是紀悅安落水,最開始也是紀悅安大鬧喜堂,紀父內心不痛快,理所當然想聽聽紀悅安怎麼說。
紀悅安不慌不忙,把自已經歷過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包括聽到對方到她院子對丫鬟們稱自已落水。可自已在房中待的好好的,為什麼會被傳落水,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她就帶著面巾去檢視。結果發現落水的是個女子,雖然不知道其身份,可總不能讓人 出事。
可是圍觀人群不但沒有一人去喊大夫,反而看起了熱鬧。她想去喊大夫又怕來不及,所以她就試著出手救了人,也是她瞎貓碰到死耗子把人救活了!
紀悅安一副為紀府考慮的模樣,這態度就取悅了紀父。
話閉,紀父眼帶欣賞,對!今天辦喜事,絕對不能出人命的。特別對方還是丞相府的人,雖然現在的情況也沒多好,但好在人救過來了。
紀悅安低下頭,她絕對不會說她也落水,如果有人質疑她身上的衣服與之前不同,那就是剛剛在地上滾髒了想換個乾淨的。
她看著紀父斬釘截鐵:“對方不看臉,只憑衣服認人,就稱我與他有私,顯然對方並不認識自已,卻做了這樣的事,看來對方也顯然是衝著侍郎府來的,只是趁著今天紀府辦事發難。”
她問紀父,在官場上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這話明顯了,她一個閨閣小姐,害她能得到什麼利益!
其他的話,她沒有多說,禍水東引說的太直白效果就不好了!
紀父臉色難看,他雖然官職不高,但是混官場哪有不得罪人的。
紀悅安表情平靜,落水的仇她並不是不想報,而是手中沒有證據,此時說出來,毫無作用,還不如找一個對自已有利的藉口轉移紀父注意,等騰出手來,她在慢慢想辦法報!
坐在旁邊低眉順眼的陶盼盼看到話題越扯越遠,手裡的帕子都捏爛了,實際情況是什麼樣子,她難道不比旁人清楚?
只是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安排了人推那賤人落水,為什麼會是丞相府的小姐落水。
聽著越扯越扯偏的話題,她輕泣出聲。惹的眾人目光紛紛投向了她。
柳氏這才注意到,平時大方得體的女兒臉上,此時覆著一層面紗,面紗下隱約可見紅腫青紫。
“盼盼,你的臉?”柳氏震驚。
“娘!”
陶盼盼的情緒才好似找到突破口,轉身伏在柳氏身上哭出了聲。
“到底怎麼回事?”柳氏急切問道。
不管柳氏怎麼問,陶盼盼都是流淚,不肯說一句話。
最後逼的急了,只說一句:“娘別問了,不關大小姐的事!”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都變了,紛紛抬頭看向紀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