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替自己挨刀
“這一刀，是北征蒙古，戰場上，老子替朱元璋挨的。”
“咱在床上躺了月餘，傷還沒好，就爬起來隨著洪武皇帝上了戰場征戰蒙古。”
“這刀，直入心腹，差點要了老子的命，也是替朱重八那個老傢伙挨的。”
“這，還有這。”
“當初軍營大帳裡面，他老子差點被刺殺，也是咱替他挨下的。”
朱元璋指著門外站著的朱允熥說道。
提起朱標，朱元璋就忍不住傷心。
當初朱標隨他出軍，在軍營大帳中慶功之事，卻被此刻鑽了空子。
眼見那長刀朝著自己把酒言歡的親兒子刺去，朱元璋想都沒想就替朱標捱了。
他是一把老骨頭了，死就死了。
但是他的親兒子，朱標，那可是大明的未來，比他這個皇帝還適合當皇帝的人。
他怎麼捨得讓朱標涉險。
只是，當初朱元璋還慶幸自己保住了大明的未來。
卻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朱標還是英年早逝。
留下自己這一把老骨頭，苦苦支撐著整個大明。
想到這裡，朱元璋聲音之中也滲透出些許痛楚。
“這些傷口，難道還不能讓那臭小子叫咱一聲爺爺？”
“別說是他叫咱爺爺，就算太子……太子朱標，喚咱一聲爹都是不虧。”
朱元璋痛心疾首，鼻尖泛酸。
雖然他說的話半真半假，但還真的是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那些記憶。
痛苦也是真的，騙朱燁也是真的。
反正他自己說替自己挨刀，也不算是騙人。
看著面前真情流露的朱元璋，朱燁一時哽咽。
他是怎麼了，竟然這樣質疑起自己的爺爺來。
竟逼得自己爺爺，一把年紀，還要赤身露膊的跟自己一字一句的解釋。
如果自己的爺爺真的是朱元璋的話，怎麼會費盡心力陪在自己一個無名小卒的身邊。
自己有什麼值得他們殫精竭慮的索求嗎？
沒有。
自己唯一的價值就是手握鹽礦和藥山。
可是那些東西，身為皇帝怎麼會放在眼裡。
說白了，不過一句話的事情，鹽礦和藥山便能歸為皇家所有。
人家何必日日哄著自己過活。
自己還真是尾巴翹上天了，自以為是。
“爺爺，我錯了。”
朱燁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承認的倒是爽快。
拿起朱元璋脫下的外衣，給朱元璋穿好，朱燁低頭不語，一直沉默著。
朱元璋看著低頭反思的朱燁，心道看來自己這出苦肉計還是很有效果的。
最起碼，朱燁現在不懷疑他了不是。
趁著此時朱燁愧疚，朱元璋趕緊替朱元璋分辨道：“允熥是個好孩子，他平日並不與人親近。”
“之所以願意親近你，也是因為你確實長得很像他的大哥。”
“況且，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允熥當初為了你擋下那劍的心意，總做不得假。”
朱元璋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朱燁的肩膀。
朱燁聽到朱元璋的話，頓時愧疚之意浮上心頭。
看向院中的朱允熥。
此時朱允熥乖巧的站在院中。
這些日子跟著曾家兄弟風吹雨淋的，原本白淨的小臉雖然稱不上黝黑，但是也早已經不復之前的白。
想著朱允熥當時身受重傷還不忘記跟爺爺申請想要學武保護自己。
朱燁頓時覺得自己簡直豬狗不如。
就算朱允熥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又如何，朱允熥對待自己的心意，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偽。
甚至就連他身旁的朱權，也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對他苛待。
連朵顏三衛都肯贈予自己的人，又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朱燁此時此刻想明白了一切，心中的芥蒂也已經放下。
“對不起，爺爺，是我小人之心了。”
朱燁聲音有些沙啞，他覺得自己愧對了朱允熥和朱權的情誼。
兩人本身就放下身份與自己結交交好，自己竟然還不識好歹，反而還怪罪別人隱瞞身份欺騙自己。
“你想想，若是之前咱就將他們兩人的身份告知於你，你們的關係和相處，能像之前那般輕鬆愉悅嗎？”
“他們兩個的苦衷，你不能不明白。”
祝願中有些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他不希望朱燁因為這件事情，對朱允熥甚至朱權產生芥蒂。
這兩人，都是朱燁未來的臂膀，朱元璋當然更願意看到的是他們叔侄也好，兄弟也好，都是和睦相處，甚至可以交心。
就像自己的大兒子朱標，和他那些兄弟們的情誼一般。
朱燁知道自己爺爺的話不無道理。
若是真的讓他提前知道了兩人的身份。
不說朱權，光是朱允熥自己都不會讓他來自己家中長住。
堂堂皇孫，竟然屈尊降貴住到自己家中來，朱燁想都不敢想。
就如同藍玉一般，雖然藍玉待他親和。
但是朱燁到底還是因為藍玉的身份，對藍玉多少有些疏遠客氣。
倘若他之前知道了朱允熥和朱權的身份，必定也會如同對待藍玉一般，敬而遠之。
想通了這一點，朱燁頓時明白了爺爺的用心良苦。
“是孫兒，浪費了爺爺的苦心。”
朱燁此時，除了自責還是自責。
自己竟然因為一時的情緒，辜負了朱權和朱允熥兩人的情誼，更辜負了爺爺為自己的著想，實則不該。
“既想通了，就去認個錯，別寒了他們兩個的心。”
朱元璋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中還是忍不住嘀咕。
老子好不容易給你送來的人脈關係，怎麼可能讓你說斷就斷。
乖乖認個錯，你們還是好朋友。
乖大孫兒，好好籠絡住你那傻叔叔和傻弟弟，他們以後可少不得為你出力賣命。
朱燁是個有錯就認的人，既然知道了自己的不對，當然不會推脫。
抬步朱燁就打算出門去，卻在臨出門前，朱燁又停下了腳步。
看見朱燁停下的腳步，朱元璋深吸一口的氣都差點忘了吐出來。
還以為朱燁轉過彎來，看破了他的忽悠。
“爺爺，你跟我說句實話！”
朱燁突然轉頭看向朱元璋問道：“您是不是打算推朱允熥上位當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