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表裡不一
朱允熥抱著自己剛從廚房偷來的餅子，跑回自己的寢宮。
邊咬著手中的幹餅，便猜測剛才呂氏為何這般的生氣。
好像他看著呂氏是拿著朱允炆那柄寶貝劍進了大殿的，而那個拿著劍離開的男人……
好像穿的是錦衣衛的衣裳。
難道……呂氏跟錦衣衛還有一腿？
想到這裡，朱允熥猛地被噎住了。
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朱允熥趕緊撈起桌上的涼水灌了幾口。
嚥下喉嚨中的乾澀，朱允熥才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可是錦衣衛呀，無堅不摧的錦衣衛。
怎麼可能被呂氏收買。
他寧願相信朱允炆造反，都不相信錦衣衛的人能背叛自己皇爺爺。
那麼，就是皇爺爺讓錦衣衛來把朱允炆的寶貝劍帶走了。
不會吧……
朱允熥雖然極力想證明自己這個想法是不對的，但是顯然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說服自己。
難怪呂氏竟然這般的生氣。
朱允熥彷彿想通了一般，恍然大悟。
不過朱允炆為什麼沒有發作，按理說，朱允炆雖然能忍，但是這種要他命根子的事情。
雖然守著外人不好發作，但是這錦衣衛都走了，朱允炆應該少不得一番鬧騰才是。
朱允熥想不明白，身為東宮中的人，朱允炆當然知道朱允炆母子都是面若天仙，心如蛇蠍之人。
兩人平日雖然偽裝的謙遜賢淑，但是背後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不然自己也不至於身為一個皇孫，天天吃不飽飯，還得半夜三更去廚房偷餅吃了。
看來自己這幾日真的要夾起尾巴做人了，朱允熥看著手中另外兩個餅子。
終是嚥了咽口水，忍住了肚中的飢餓。
“向來接下來幾日應該日子不好過，還是留著你們當口糧吧。”
朱允炆自言自語罷，將手中的餅子放進一方帕子裡面塞到了床褥下面。
這才猛灌幾口冷水，翻身上床，很快便睡了過去。
果然一早，整個東宮死氣沉沉，只有朱允炆的殿中傳來撕心裂肺的嚎叫之聲。
朱允炆一覺醒來，換好衣物洗漱完畢，已經發現自己的長劍不見了蹤影。
知道是呂氏拿走了之後，朱允炆並未發作。
只是在見到呂氏之後，知道了長劍的去向，朱允炆瘋了一般砸碎了呂氏屋內所有的東西。
“你瘋了嗎，若是惹出了什麼動靜被錦衣衛知道了，你讓你皇爺爺怎麼看待你。”
呂氏皺著眉頭看向發瘋的朱允炆。
自己這個兒子，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自己那麼多年的教導，都被朱允炆拋到了腦後。
尤其是在周德興死了之後，自己這個兒子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一改往日常態，變得越來越癲狂。
連呂氏都忍不住懷疑自己的兒子是不是被換了魂。
變得越來越讓自己感覺陌生了。
“母后，您明明知道，那柄劍對我意味著什麼。為何……為何還讓蔣瓛那隻狗拿去。”
朱允炆雙目通紅。
對他來說，朱元璋將那柄長劍拿回去，根本就是向所有人宣佈，他朱允炆不再是那個唯一的，高高在上的皇孫了。
朱元璋將那長劍收回，代表了他將對自己的信任和認可都收了回去。
“你瘋了嗎！”
呂氏趕緊上前捂住朱允炆的嘴。
雖然她知道自己的東宮之中不可能有耳目，但是還是怕朱允炆的聲音被人聽去。
尤其是，這個宮裡，還住著一個礙眼的敵人。
“若是被人聽去了，學給外面，你把你自己置於何地。”
呂氏也有些惱怒。
蔣瓛的行為，不僅是刺激了朱允炆，更是刺激了，和打她的臉無異。
可是，她都可以隱忍作罷，為了以後的大計。
為什麼，自己的兒子，自己將要輔佐上位的朱允炆，卻不明白自己的苦心。
只計較眼前的利益，絲毫不知道為未來著想。
“不過是一柄長劍罷了，等我兒登上皇位，要什麼不是應有盡有。”
“可是，若是你現在暴露了，被皇上發現，我們的將來，就什麼都沒了。”
呂氏緊緊的摟住發瘋的朱允炆，在朱允炆的耳旁細細說道。
“可是，母后，你知道那劍對我意味著什麼！”
“都怪朱燁，要是沒有他，皇爺爺不會這般對我。”
“都是朱燁，是他搶走了屬於我的一切。”
“母后，我要殺了他，他為什麼要回來，若是他當初就死了該多好。”
朱允炆聲淚俱下的說道，身子因為激動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呂氏不斷的輕拍著朱允炆，直到自己懷中的朱允炆冷靜下來，呂氏這才鬆開了手。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隱忍。”
“母親知道你的難處，可是我們必須伺機而動，不能在計劃實施之前，暴露任何端倪。”
“過不了幾日，朱燁這個人，就會消失了。”
呂氏的眼中殺機閃現。
“母后……”
朱允炆聞聲，抬頭看向呂氏，眼神中既有欣喜，更多的是不確定。
“放心，母親比你還想他死。”
“只是這件事情著急不得，我們必須有完全的把握，必須一擊必中。”
呂氏拉起朱允炆繼續說道：“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不要被人看出來異樣。”
朱允炆點頭，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寢殿之中。
看著供桌上那原本放著長劍的位置空蕩蕩的，朱允炆心中的怒火又被燃燒起來。
“昨日在殿中值守的人，全部拖出去，殺了。”
朱允炆目光一轉，臉上的陰沉盡顯。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一時間，整個東宮滔天的撕嚎，卻仍舊沒有喚回朱允炆的一絲理智。
朱允熥看著一具具血粼粼的血人被拖出朱允炆的寢殿，忍不住縮了縮腦袋。
抱著自己手中的書本，朱允熥正想繞道，卻不想被身後的人叫住了腳步。
“你去哪裡？”
朱允炆陰惻惻的聲音從朱允熥的身後傳來。
“國……國子監……上學。”朱允熥心中顫了顫，緩緩的開口說道。
若不是到了時辰上學，朱允熥才不想出門。
現在倒好，跟朱允炆碰了個正著，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畫面，朱允熥忍不住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