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帝心難測
留下眾人面面相覷，顯然不明白皇上這是唱的哪出戏。
明明是看到朱燁的策論笑顏如花，且也承認了朱燁的才情。
可是又因為字跡難看，直接作廢了朱燁的成績。
“皇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黃子成上前一步，來到劉三吾面前，面露不解的問道。
“我還以為，皇上是來替朱燁說話的，沒想到……”
“難道是皇上厭棄此人了？”
黃子成心中揣測，卻絲毫沒有頭緒，顯然不明白朱元璋此舉何意。
“自古以來，帝心難測。”
方孝孺看著朱元璋離開的身影，默默的說了一句話，這才轉頭繼續翻看起手中的文章來。
劉三吾意味深長的收回視線，撇了方孝孺一眼。
翰林院的這些人不知道為何，可是他劉三吾明白的很。
朱元璋並不是真的放棄了朱燁，反而是在為朱燁更深的籌謀。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朱燁丟了科考的成績，卻奠定了自己在朱元璋心目中的地位。
帝心難測？
帝心一點都不難測。
只要皇帝想要幹什麼，順著他的心意做便是。
劉三吾笑而不語，也回首繼續翻看起考生的策論來。
而周圍的眾人一頭霧水，也不好多問，只好繼續各司其職翻閱起策論來。
朱元璋拿著朱燁的策論，信步回到寢宮中。
卻仍舊安耐不住心中的思緒，將袖中疊放好的策論掏了出來，朱元璋愛不釋手的反覆品讀著。
“這條寫的甚好，開放海外貿易。”
“不過，這條還是有待考量。”
朱元璋一遍仔細閱讀著，是不是的還要提出來自己的意見建議。
一會的功夫，朱燁那篇策論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批註。
朱燁的策論讓朱元璋歎為觀止。
很多超前的眼光和想法，讓朱元璋自己思路大開。
一字一句寫進了了朱元璋的內心，讓朱元璋審閱完都忍不住大呼痛快。
無論是朱燁對海禁的解讀，還是看法，都讓朱元璋從另一個方面看到了開放海禁對大明帶來的利益。
這麼好的策論，若是放在旁人身上，今年的科考狀元非此人莫屬。
可是，偏偏這策論出自於朱燁之手。
朱元璋此時心中百感交集。
他即為朱燁有如此深厚長遠的目光而感到欣慰，但是又為朱燁如今的身份處境感覺到無能為力。
若是，當年的事情沒有發生，他的大孫如今仍舊承歡膝下，在自己的身邊長大。
自己就不用這般如此為難了。
朱燁……朱雄英呀！
朱元璋終是嘆了口氣，將朱燁的那篇策論好好的收藏了起來。
看了眼呈送上來的院試名單，朱元璋還是提起硃砂筆。
“大孫啊大孫，可莫要怪咱，不是爺爺斷你官路，而是你另有闊途呀。”
朱元璋喃喃自語著，伸手將朱燁的名字劃掉了。
離開了貢院的朱燁並不知道因為自己的策論引起的軒然大波。
他心中自有把握，知道自己哪怕當不了狀元，也得提名三甲。
也不是朱燁謙虛，他原本以為自己穩操勝券，但是因為鄭和的原因，朱燁不敢搶了鄭和的風頭。
而且他的策論，不少是根據當年鄭和下西洋的經驗和看法所撰寫的。
因為遇到了鄭和本人的緣故，所以朱燁在原來的基礎上更改了不少的想法。
就是為了萬一鄭和的策論和自己大同小異，到時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也是朱燁為什麼沒有了拿狀元的把握。
因為在他的心目之中，鄭和才是穩妥的狀元之選。
若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鄭和不能下西洋，自己豈不是歷史罪人了。
朱燁打心底裡還是不太願意改變歷史的走向。
雖然因為他的存在，已經對大明的歷史有了影響……
不過朱燁心中也是奇怪，按歷史記載的話，鄭和不是個太監嗎？
怎麼現在可以參加科考？
難道……
朱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鄭和不會是入宮了之後得罪了誰，才被“咔嚓”成太監了吧。
看來自己就算日後入朝為官了，也得謹慎行事才是。
他可是要娶媳婦的人，被“咔嚓”了，可還得了。
拍拍自己心有餘悸的胸口，朱燁大步回到了家中。
馬三保看到朱燁滿臉鐵青的的回到家中，馬三保還以為朱燁發揮不好，所以心情不佳。
根本就不知道其實朱燁其是在為自己萬一日後變太監而擔憂。
著急忙慌的問向朱燁：“少爺，今年春闈的課題可是海禁之說？”
“對呀！你怎麼知道的，訊息倒是靈通。”
朱燁見到來人，這才換上笑臉，笑呵呵的衝著馬三保誇讚道。
他們這才剛結束了院試，訊息便已經傳出來了？
“好像是因為皇上臨時更改了試題，所以今年的課題倒是跟往年不同。”
“不過倒是因為海禁的試題，我也臨場發揮的不錯。”
朱燁看著馬三保焦急的模樣，以為馬三保是為他擔心，拍了拍馬三保，示意馬三保放心。
不過心中也是感動的，馬三保能這般著急自己，是對他的關心，朱燁豈能不領情。
“少爺有把握就好，若是知道今年試題會圍繞著海禁展開，我就跟少爺議論一二了。”
“雖然小人不才，但是自由在海邊長大，對於海禁之觀，還是有些看法的。”
“若是之前告知少爺，想必也能助少爺一臂之力。”
馬三保有些遺憾的說道。
“哦？你竟然對海禁還有看法，不如你說來聽聽？”
朱燁聽到馬三保的話，反而來了興趣。
他跟馬三保日常相處之中，並未聽及馬三保提及過自己的觀點。
眼見馬三保自己提起來，朱燁當然有興趣聽聽，關於海禁的問題，馬三保到底有什麼看法。
或者馬三保真的有所想法的話，未來若是真的朱元璋打算開放海禁。
關於開通絲綢之路這種商貿生意的事情，朱燁不介意培養培養馬三保親力親為。
畢竟馬三保做生意的手段透過可兒胭脂鋪的生意，便能看出來馬三保是個經商鬼才。
而海上貿易的開拓，也是朱燁心中有所規劃的。
若是馬三保真的能說到點子上，那麼朱燁不介意把海上經商的生意，交給馬三保全權負責。
身邊有人才，就要物盡其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