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試探口風
此時淮王府中的朱允炆正對著敬宮馨子發火。
朱燁家中出事的訊息，他第一時間得到了通知，甚至比朱元璋知道的還早。
但是他手下的暗衛竟然告訴他，朱燁沒死，不但沒死，而且安然無恙。
甚至就連朱允熥都跟著躲過了一劫。
死的不過是胡可兒，還有一個看院的看護曾毅重傷昏迷，命不久矣。
曾毅，朱允炆是認識的。
聽到這個訊息，朱允炆簡直都快炸了。
他辛辛苦苦讓周柏弄出來的煙花，結果卻沒炸死一個他想要殺的人。
“廢物！敬宮馨子這個廢物！”
朱允炆氣瘋了，不停地砸著屋內的擺設發洩著。
“去把敬宮馨子那個廢物給我叫來！”
朱允炆覺得自己的肺都快炸了，原本她還很放心敬宮馨子作事，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事情，竟然讓她辦砸了。
“敬宮馨子。”
朱允炆的眼中冒著火光，手中握碎的茶杯碎片扎進了掌心，也絲毫不覺得疼痛。
敬宮馨子走到門外便已經聽到了裡面的動靜，又看著站在門口的侍女瑟瑟發抖的模樣，自然知道朱允炆又在發貨。
雖然不想進門，但是敬宮馨子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殿下。”
入目滿地的狼藉，敬宮馨子想都沒想就跪了下去。
卻還是沒能躲過朱允炆的怒火。
一把揪住敬宮馨子梳好的髮髻，朱允炆的猛地拽起敬宮馨子。
“敬宮馨子，這就是你辦的事情嗎。”
“朱燁根本就沒死！連朱允熥都沒傷到毫毛。”
“你這個蠢貨，你到底在幹什麼。我在外面找條狗，都能比你省心。”
朱允熥上來一通臭罵，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敬宮馨子，整個人都是懵的。
只有被扯得生疼的頭皮，不斷的刺激著她。
“不可能。”
敬宮馨子不敢相信朱允炆的話。
她明明還特意讓楊凱明確認了朱允熥和朱燁在家才能放火。
這個蠢蛋！
現在就連敬宮馨子都不由得惱怒了起來。
早知道楊凱明是個蠢貨，自己就不讓他動手了。
現在事情搞砸了，朱允炆把罪過全丟向了自己，她又去哪裡說理。
“聽我解釋！”
敬宮馨子還想解釋，奈何朱允炆根本就不聽：“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皇爺爺，你最好把手擦乾淨。”
“若是被錦衣衛查到你頭上來，你別怪本王無情。”
朱允炆撂下一句話，便一腳踹在敬宮馨子的身上，轉身出了門。
他現在得馬上進宮，看看皇爺爺的口風。
萬一真的被錦衣衛查出什麼，他好早些應對，把敬宮馨子丟出去明哲保身。
想到這裡，朱允炆的心中就怒火騰昇。
原本萬無一失的計策，竟然都能被敬宮馨子那個女人搞砸。
果然女人都是成不了事情的廢物。
來不及多想，朱允炆便已經入了皇宮，來到奉天殿前，朱允炆被黃狗兒帶著來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此時的朱元璋正面色不善的閱讀著手中的奏摺。
但是沒有翻動過的奏摺證明了朱元璋此時的心思根本就沒有在這裡。
“皇爺爺，您怎麼還在這裡坐著，大哥家裡出事了。”
朱允炆裝作驚魂未定的模樣，著急的衝著朱元璋說道。
朱元璋的視線從手中的奏摺上挪開，看向朱允炆，沒有說話。
“皇爺爺，皇爺爺，大哥家中出事了，我們快去看看大哥吧，允熥還在那裡呢。”
朱允炆按住心中的顫動，此時朱元璋身上生人勿近的氣息明顯，朱允炆都是硬著頭皮，才沒有後退半步。
見朱允炆滿眼的擔憂，朱元璋心頭的思緒散去，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那日朱燁在自己面前說起的質疑朱允炆的話來。
“允炆。”
朱元璋緩緩開口。
“皇爺爺，孫兒在。”
朱允炆聽到朱元璋的聲音，忍不住頭皮一麻。
“允熥的腿，到底是怎麼傷的？”
朱元璋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問出了口。
這件事情他不是沒有細想過，可是，他到底還是想要朱允炆從新回答一遍。
他自認為自己看人的眼光沒有錯，自然更不會錯看這個從小生活在自己膝下的孫兒。
他之所以這麼問朱允炆，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安心罷了。
“爺爺，怎麼說起這個？”
朱允炆微微抬頭，只看了一眼朱元璋那充滿審視的眼神，便垂下頭去：“允熥，是為了要給孫兒掛喜燈，才從扶梯上摔了下去，摔傷了腿。”
朱允炆回答著朱元璋的話，心中卻還忍不住一緊：“皇爺爺為什麼這麼問？是有人說了什麼嗎？”
“說了什麼？”朱元璋抓住朱允炆的話鋒，反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朱允炆察覺到朱元璋語氣中的不快，慌忙跪下，俯首說道：“是不是因為孫兒沒有看護好皇弟，所以大哥生氣了？”
朱允熥沒有把自己砸斷他腿的事情說出來，朱允炆是肯定的。
否則的話，朱元璋不會這麼淡定的坐在那裡和自己說話。
唯一讓朱元璋對自己產生質疑的原因，就只能是朱燁對皇爺爺說了什麼。
但是顯然皇爺爺是不相信朱燁的，否則更不會這麼直接問自己，怕是早就讓錦衣衛去調查自己了。
自己更不會有機會好端端的跪在這裡。
不過朱允炆絲毫不感激朱元璋對自己的信任，反而因為朱元璋對朱燁的話而產生的動搖憎惡不已。
這該死的動搖！
朱燁的話，在自己皇爺爺的心中，就這般有分量嗎。
“你大哥……”朱元璋提到朱燁，忍不住停頓了一下：“他沒有說什麼。”
“只不過，允熥的腿傷勢嚴重，可能不能恢復如初了。”
朱元璋說道這裡，語氣中難掩的痛苦瀰漫開來。
朱允熥的腿，他已經問過太醫了，就算能從新站起來，可能走路也不會太過順暢。
朱允熥這個孫兒，自幼生活多叵，從出聲沒多久，生母常氏便病逝。
後來雖然長大，但是卻得了語結的毛病，自幼說話就不利索。
再後來，尚未成年，那孩子又痛失親父親。
好不容易尋回了親生大哥，現如今又要面臨變成跛子的後果。
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怎麼了，連朱元璋都忍不住感慨朱允熥長這麼大，真是命運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