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期間,晉王和秦王兩人肉眼可見的窘迫。

朱允熥鉚足了勁讓兩人難看,自然也有見風使舵的大臣幫襯著朱允熥。

一群人表面上和氣生財,暗地裡卻各自較勁。

晉王和秦王一邊咬著後槽牙,一邊與眾人推杯換盞,還要抽出神來應付朱允熥明褒暗貶的誇讚。

一場酒宴下來,除了一肚子酒,就是一肚子氣。

兩人一邊心中罵朱允熥不是個玩意,一邊也少不得連帶著朱燁一起罵。

“這臭小子……到底怎麼回事。”

“難不成就看著朱允熥那小子在咱們頭上作威作福?”

晉王氣不打一處來,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句話,肚子裡就一片翻江倒海,忍不住扶牆吐了起來。

秦王嫌棄萬分,站的遠遠的,生怕那些汙穢之物濺到自己身上。

“孃的,朱允熥……”

“老子吃飯的時候……嘔……”

“他還沒種出來呢……嘔……”

“如今竟然敢讓老子難看了。”

晉王罵罵咧咧,出口成髒,罵的也髒,吐的也髒。

秦王在一旁掩著鼻子看著晉王吐個沒完,還不忘在心裡罵句活該。

“狗日的朱燁,若他真是打算當扶不上牆的爛泥,老子也不管他了……嘔……”

晉王吐得苦膽都快出來了,人也有些難受的痙攣了起來。

秦王壓著胃中的噁心,將他拽遠了扔上自己的馬車:“早跟你說你不聽,非撞了南牆才死心。”

“幾番尋他,他都不跟你多說,難不成你還看不出來什麼意思?”

“成了,老三,你也別在他身上存什麼心思了。”

“該想想要不要和咱聯手了。”

秦王苦口婆心的奉勸道,抬眼卻看到晉王已經靠在馬車車廂上睡死了過去。

雖然恨不得一腳踢醒晉王,但是秦王還是忍住了。

車廂裡難聞的氣息蔓延讓人難以忍受。

秦王皺眉看了看睡得如同死豬的晉王,也知道今日怕是什麼也說不成了。

嘆了口氣,走出了馬車車廂,人站在車外,遙看著宮外的夜色。

“走近路把晉王送回去。”

秦王的臉色有些凝重,朝著駕車的侍衛吩咐道。

“可是王爺……屬下擔心……”

那侍衛心有警覺,剛想勸說,卻看到了秦王的臉色,頓時明白了過來。

甩起了韁繩,馬車調轉方向,朝著一條昏暗的小路行去。

馬車漸漸走進了小巷之中,周圍的氣氛也變得不正常了起來。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秦王微微抬頭看向遠處。

一隻冷箭從秦王注視著的地方,‘嗖’的一聲,朝著秦王的方向破空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駕車的侍衛身影飛過,‘噹’的一聲,那箭矢被攔下,與此同時,馬車也被迫停下。

數道身影出現在秦王的四周,警惕的看向箭矢射來的方向。

“敢做不敢當?”秦王看著遠處漆黑的夜色,嘲諷道。

一行人緩緩出現在秦王一隊人馬的面前,看上去人數倒是不少。

“你們,是誰派來的?”

雖然並未得到這些人的回答,但是秦王心中已經有了揣測。

今日他和晉王被朱允熥下了面子,朱允熥又何嘗不是被他們下了面子。

理應有眼前這場大戲上演,才能對的起朱允熥的龍顏之面。

若真是朱允熥忍氣吞聲,那才匪夷所思。

況且,能夠在天子腳下明目張膽的動手殺人,除了皇上,還能有誰能夠擁有如此魄力。

那群人並沒有廢話,徑直飛身便衝著秦王衝了上來。

一時間,刀劍火花碰撞,連馬匹也因為受驚嘶鳴了起來。

“什麼人,竟然如此大膽,敢在皇城動亂?”

一聲冷喝響起,正和秦王等人打的不可開交的黑衣人,見有人前來,立馬互相使了個眼色,退出了戰鬥。

秦王顧不上去追那些殺手,反倒定睛看向來人。

朱棣的身影伴隨著馬蹄聲,出現在秦王的眼前。

“二哥。”

朱棣的聲音有些驚訝,顯然並沒有想到自己察覺到的混亂,主角竟然是秦王。

秦王看著騎在馬上的朱棣,心中若有所思。

朱棣回府的路與此相反,如今貿然出現在這裡,實在意外。

更何況,朱棣一來,那些明顯衝著他來的殺手,竟然撤退的火速。

這很難,讓秦王不多想。

“你沒事吧?三哥人呢?”

“沒和二哥你在一起?”

朱棣翻身下馬,來到秦王的面前說道。

秦王打量了一番朱棣。

隨身佩刀,說是閒逛,顯然是假。

面上不顯,秦王卻繼續開口道:“老三醉了,在車裡。”

“嗯。”朱棣點頭,又看向那些殺手撤退的方向,皺眉鄭重道:“那些是什麼人?”

“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是攔路打劫的。”

秦王搖了搖頭,視線卻沒有從朱棣的臉上移開半分。

他原本篤定這些殺手是朱允熥派來的,此時……卻不確定了。

因為他忘了,這皇城中,能派出殺手威脅他和晉王的,未必只有皇上。

還有他這個能上天入地的好四弟。

相較起朱允熥來,他們這個四弟想要殺他們的慾望,可絲毫不減半分。

尤其是朱棣出現的那麼及時,很難不讓人多想。

朱棣自然察覺到了秦王不同以往的審視,忍不住眉頭一挑。

秦王這眼神,擺明了不善,難不成是在懷疑自己賊喊捉賊不成?

那自己出面解困,還真是多此一舉。

“二哥這麼看咱,是什麼意思?”

朱棣有些不悅的看向秦王。

“老四,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兄弟兩人都不是兜圈子的人,秦王看著朱棣,直接開口問出了心中所想。

面對是秦王的質問,朱棣當然不好多說他是為了甩開朱允熥的眼線去見蔣瓛,所以特意在皇城中游蕩。

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巧,便遇到了刺殺秦王的人。

“許久沒有回京了,所以閒來無事,想要閒逛一番。”

“卻不想在此遇到了二哥。”

面對朱棣的解釋,秦王顯然不信。

嘴角帶笑,嘲諷道:“閒逛?帶著佩刀?”

藩王入宮不許佩戴武器,朱棣剛從宮中出來,這佩刀,顯然是出宮之後才帶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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