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最低劣的辦法
沐惠離開之後,朱燁便關好了窗戶。
放出識海,確認沐惠安全離開。
朱燁睜開眼,揮手,泛著黯淡光芒的系統介面被開啟。
手指憑空在系統介面的面板上點了點,那黯淡的光芒變得明亮起來。
看著上面的名單,朱燁眉頭皺在一起,沒有再展開過。
如今恰恰正是洪武三十一年,也是洪武年號之下的最後一年。
不過半年不到的時間,怕是就要更改年號了
朱燁有些頭疼。
如今按照歷史來說,明年的年號應當是建文元年才是。
可是自己想要說服朱允熥將建通改為建文,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要用什麼辦法呢。
朱燁愁眉不展。
再次揮手,那系統介面消失不見。
朱燁也脫了外袍躺在了床上。
緩緩閉眼,屏退腦海中翻騰的資訊,朱燁逐漸進入了夢鄉。
沐惠離京,被安排在三日之後。
許是看在朱燁最近表現尤佳的面上,朱允熥大發慈悲讓兩人見了一面。
雖然還是少不了被盯著,可是能夠再見沐惠,朱燁顯然是高興的。
不得不說,朱允熥為人有一個好處,便是恩威並施。
只要你能夠如他所願,他在一些方面還是比較寬厚的。
比如燕王妃回北平,又比如他和沐惠離別之前的這次會面。
“我怎麼覺得,你一看見我就不高興?”
青天白日之下,朱燁的表情一覽無餘,沐惠也發覺了朱燁的臉色不好,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
還有眉間那擰出來的皺紋,明顯是愁了一晚上。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怎麼可能看到你不開心。”
雖然朱燁這麼說著,可是臉上還是化不開的憂愁。
“苦字都快寫在臉上了,怎麼,皇上又給你出難題了?”
能讓朱燁苦惱的,除了朱允熥還能有誰。
怕是自從他們上次私下會面,又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見朱燁不肯說,沐惠也有些氣惱:“罷了,走之前我也不想看著你的苦瓜臉。”
“你不想說就自己憋著吧。”
“我走了。”
沐惠起身,佯裝就要離開。
朱燁怎麼捨得讓沐惠負氣離開,忍不住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開口告訴了沐惠自己為何為難。
“我當什麼破事。”
沐惠聽到朱燁因為年號的事情為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朱允熥肯定不會答應改年號的。”
“況且,他那麼痛恨朱允炆,你讓他把年號改成建文,根本就不可能。”
沐惠一語道出關鍵。
“我又何嘗不知呢……不然我也不用這麼犯難。”
朱燁重重嘆了口氣。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沐惠摸著自己的下巴,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
如今雖然他們兩人在宮中,可是朱允熥派過來的暗衛,多數是沐惠安插進來的人手。
兩人特意挑選了自己人守衛的附近說話。
因此也並不擔心兩人之間的對話會被朱允熥知道。
“什麼辦法?”朱燁看向沐惠。
他知道有時候沐惠鬼點子比他要多。
“你聽說過生米煮成熟飯嗎?”沐惠坐下,拾起桌上擺放的果子扔進嘴裡,衝著朱燁笑呵呵的說道。
“什麼意思?”
朱燁一時沒明白。
“那更改年號的聖旨,總歸不是朱允熥自己親自撰寫。”
“你只要利用那人將聖旨上的年號改成建文。”
“我就不信,宣讀出去的聖旨,朱允熥還能收回來。”
“到時候,就算他不願意……這年號他也得認。”
沐惠吐出口中的果核,仰著臉看向朱燁。
“不行……”
朱燁聽完,立馬搖頭道。
雖然話是這麼說沒錯。
可是按照朱允熥的脾氣,如果真的木已成舟,不得不認,他怕是也咽不下這口氣。
“到時候,會死多少人……不可估計。”
朱燁不能不顧旁人的死活。
“那就讓他有火也發不出來,自己憋著。”
沐惠不以為意,站起身來,繼續衝著朱燁道:“如今藩王離京,可是朱允熥還未有所動作,你可知道為何?”
“自然是怕立時動手,會引起天下不滿。”
“如今他尚且沒有理由對藩王下手,又要安撫民心,維護他的聲譽。”
“朱允熥明君寬厚的人設都立起來了。”
“難道,就不能想辦法加把火?”
“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朱燁彷彿有些領會了沐惠的意思,但是心中還有些不確定,只能繼續看向沐惠。
“先改了年號,再想辦法堵住他的嘴。”
“這個啞巴虧,他不吃也得吃。”
“打碎了牙也得讓他咽回去。”
“讓他沒辦法因為這件事,再大開殺戒,否則一旦傳出去,這名聲……他還想要?”
“為了他自己的賢明,放心,這件事情他必定能忍。”
“畢竟,他為了奪得皇位,那麼多年都忍了,還忍不了這一時不成。”
朱燁雖然還是覺得有些還不妥,但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只要時機掌握好,或許可以行。
“只不過,這件事情你得想好合適的人選。”
“畢竟,雖然不會大開殺戒,但是這當事人,定然難逃一死。”
沐惠所言,正是朱燁心中所想。
“那不妨……還是要讓朱允熥自己寫這道聖旨才是。”
也只有這樣,朱允熥才不可能殺了寫聖旨的人。
至於,如何才能讓朱允熥親自撰寫年號為‘建文’的聖旨,倒是個問題。
朱燁的目光緩緩落在了院落的牆根處,心中隱約有了些想法。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總是有酒水定期從朱燁的院子裡,被送到朱允熥那裡。
一直捱到了臨近年根期間,那總是送去的酒水,卻突然斷了供應。
好似成為了一種習慣一般,朱允熥總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喝上一小壇。
不得不說,朱燁的釀酒水平高超。
那些酒水除了能夠讓他夜裡睡個好覺,第二日起來也絕對沒有半分不適,甚至還分外的神清氣爽。
如今突然斷了頓,朱允熥雖然不說,但是也很是不習慣。
不過顯然找朱燁去討要酒水,朱允熥拉不下來面子。
尤其是在知道朱燁感染了風寒之後,朱允熥知道自己即便是讓人去了也沒用。
所以也只能忍著不悅。
一直到了過完年,在年宴上都沒有喝到朱燁釀的酒水的朱允熥,終於有些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