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流言四起
“大祭司，你們蒙古部落，還能承受得起如此大戰之後的消耗嗎？”
“我們中原有句話，叫做見好就收。”
“阿爾丹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大祭司精通漢語，應該明白是什麼意思吧。”
朱燁的話讓薩滿不由的沉默了下來。
薩滿身為大祭司，自然不是沒有腦子的人。
甚至他比阿爾丹要更有頭腦。
只不過他不適合帶兵打仗，相對於阿爾丹來說，他更像是個謀士一般。
他之所以不參與這些事情，並不是因為他不動。
而是因為他薩滿身為整個部落都敬畏的神明使者，是在沒有必要去取代某一個部族的首領。
瓦刺也好，韃鞳也好，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那麼多，他永遠都沒有全部收復統一的那一天。
可是身為草原上的大祭司，天神真主的代言人，所有部族都信仰他。
即便有那些桀驁不馴，不信奉天神的無知之人，在他的洗腦和灌輸下，也侍奉他為神明。
當大祭司，可要比當首領要爽多了。
一個首領要憂心手下的族人如何生存，如何繁衍。
可他只需要坐在那裡，便有前赴後繼的人來供奉他。
即便自己吃不上飯，那些人也會把自己的口糧節省下來贈予他。
而他將那些看不上的東西返還於這些愚蠢的人，那些人還會對他感恩戴德。
所以，薩滿又如何能夠看上那不入眼的位置。
只不過，薩滿看的透徹罷了，他善於掌握人心，這就足夠了。
薩滿明白，佔據北平只是一時的，阿爾丹也好，那些部落計程車兵們也好，早晚都會退出北平城回到草原上去的。
可是他也知道，上次阿爾丹和朱棣的戰爭，讓他們部族的子民損失慘重。
而阿爾丹現如今，戾氣太重，甚至滿心滿眼只有仇恨。
讓這樣的人繼續帶領部族去和朱棣戰鬥，怕是最後的結果……比之前好不得哪裡去。
他不能讓這些子民繼續犧牲了。
否則，蒙古部族的未來，將會陷入黑暗。
薩滿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北平城中，阿爾丹和自己圖謀之時，自己曾問過阿爾丹的話。
只不過阿爾丹當時避開了自己的問題。
他只當阿爾丹是礙於和四國聯軍的契約，所以沒有撤回草原。
現如今看來，原來阿爾丹等得，竟然是朱棣。
“你有幾分成算能夠醫治好本祭司的病？”
許久的沉默之後，薩滿的聲音終於從新響起。
朱棣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像是薩滿這麼自私的人，只要是危及到自己的利益，他不會不動搖的。
畢竟蒙古族人損失慘重，他這個大祭司也坐不安穩。
只要蒙古部族退兵，那麼四國聯軍圍困的困局自然能解決。
如果蒙古兵退軍，他們不用和阿爾丹發生衝突，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所以薩滿的答覆，至關重要。
而此時聽到薩滿的話，朱燁知道，薩滿這是答應了。
“在下有幾分乘算，就得看大祭司答應在下的事情，完成的如何了。”朱燁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衝著薩滿說道。
“若是大祭司能夠說服你們的人退兵回到草原上去。”
“那些物資，我們大明既往不咎，大祭司的病，我也保證能夠藥到病除。”
朱燁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接下來就得看薩滿如何決定了。
“湯家小子，但願你說到做到，否則的話，本祭司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們湯家墊背。”
薩滿陰惻惻為衝著朱燁威脅完，這才繼續開口道：“月見草，拿來。”
“大祭司不會以為，我會隨身帶著月見草吧。”
朱燁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薩滿腦子轉圈宕機了不成，竟然現在就跟他討要月見草。
他又不傻，怎麼可能將月見草拿出來。
“五日之後，阿爾丹的人頭奉上之時，我要見到月見草。”
薩滿話音落下，便招手喚回了自己的侍從。
與此同時，朱燁也被那些侍從擠到了外圍。
像是沒有看到朱燁一般，這些人在薩滿撂下一句蒙古語之後，便抬著薩滿遠遠離去。
而朱燁看著薩滿離開的背影，說不上來心中到底是鬆了口氣，還是怎麼。
希望薩滿不會讓他失望才是。
朱燁翻身上馬，回到了哨點與金思武會和。
“怎麼樣了？”金思武看著朱燁安然無恙的歸來，這才放下心來。
“五天內，便會有好訊息。”
朱燁喝了口金思武遞過來的茶水，緩了緩氣，這才喘息道。
“真的假的？那老傢伙，說話算話嗎？”
金思武有些半信半疑。
“成或者不成，反正我們沒有損失。”
“讓手下的人盯緊了北平城中的訊息，一旦有異動，立馬來報。”
“還有，金思武，傳訊息回去，讓大軍準備。”
朱燁的眼中神采流轉。
不管薩滿能不能成事，反正北平城裡是亂定了。
接下來，他只需要等待便是了。
而北平城中，還未等到薩滿大祭司的到來，便已經亂了起來。
格魯蕃死後，便有人取代了格魯蕃的位置，成為了瓦刺的新首領。
只不過，這人既不是威望最高的，也不是能力最強的。
雖然靠著阿爾丹暫時取代了格魯蕃的位置。
可是手下的人不服氣，這人也沒有能力鎮壓，不過幾日的功夫，那人就被砍了腦袋。
如此一來，瓦刺大亂，想做首領的人都紛紛擠破了頭。
阿爾丹倒是樂意見得這樣的情景。
在瓦刺的地盤上有一次產生了糾紛的時候，阿爾丹毫不留情的就斬殺了鬧事的幾人，順理成章的接管了瓦刺的兵力。
這些瓦刺計程車兵雖然不滿，但是誰起頭要鬧事，便被阿爾丹的手下當眾砍殺。
以至於瓦刺的兵將現如今都服服帖帖，十分的順從。
只不過，這些都只是表面的現象罷了。
阿爾丹接二連三的殺瓦刺的人，這口惡氣任誰都咽不下去。
而很快，三軍之中便傳出了訊息。
一時間不少人都在討論阿爾丹不敬畏神明，威脅大祭司構陷格魯蕃意圖吞併瓦刺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