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替罪羊
衝著金思使了個眼色，朱燁便隨著湯軏走了過去。
金思武沉眉嘆了口氣，這才緩緩跟上前面三人，一同朝著練武場的方向而去。
因為是在兵營之中，所以練武場距離主帳的距離並不遠。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場中。
看著嚴陣以待計程車兵們，湯軏的眉頭又忍不住擠了起來。
此時練武場中的旗杆上，已經掛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在那裡。
眾人看向那前一秒還鮮活著，如今卻只剩下一顆頭的成百，面露餘悸。
“你們一個個，都成什麼樣子？”
“這就是谷王和代王手下帶出來的兵？”
湯軏的聲音帶著幾分戾氣。
倒不是他脾氣不好，實在是看著眼前這群不成樣子的兵，忍不住氣從心中生。
“你們身為大明的將士，不管上沒上過戰場，看到一個死人，都不該露出這般表情。”
“身為將士，絕對不能怕，不能怯。”
“否則大戰來臨，面對仇敵，你們尿了褲子，丟盔棄甲，不戰而敗不成？”
“本將軍讓你們看看這罪人的死狀，是讓你們用以警醒的。”
“如今我們大敵當前，若是還有那些個不長眼的在本將軍手下惹是生非。下場……同他一樣。”
湯軏大手一揮，動作不帶半分猶豫，指著成百的頭顱，衝著練武場中的兵將吼道。
湯軏的話音落下，當然有人不肯認下。
雲川衛的倒是一個個站直了腰板，不敢有分毫的意見。
可宣德衛的人見到自己的領將都被掛在了旗杆上，哪裡還能忍住這種屈辱。
要知道，那懸掛頭顱示眾，要麼是針對戰俘，要麼是針對罪大惡極之人。
成百不過是對湯昱的身份產生了質疑，就要被這般侮辱嗎？
雖然成百為人不堪。
可是如今到底是在宣府的地盤上。
殺了宣德衛的領將，和打他們宣德衛的臉，有什麼區別。
可是成百的死，到底還是讓他們都看到了湯軏的狠辣。
不同於‘湯昱’的和善和軟弱，湯軏一出手就砍了成百的頭，這難免讓宣德衛的人心中警鈴大作。
可即便如此，宣德衛的顏面還是要保住。
雖說是打著保下宣德衛的顏面，可是為了成百出聲的這幾人，到底是什麼心思，也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既然將軍已經奉旨前來，那麼還請將軍將聖旨宣讀出來，否則，贖我等不能將兵權擅自交出。”
“否則，皇上若是追究下來，這番罪責，我們宣德衛承擔不起。”
宣德衛的副將領名叫成野，他身為成百的堂弟，又是成百的親信，平常也沒少從成百的指頭縫裡落下些甜頭。
如今成百死了，他更是明白，自己落在了湯軏的手中，也是死路一條。
兵權不能交出去，否則，他們這些人怕是還沒上戰場，便會被替換下來，成為罪犯。
即便湯軏如今一身金甲，站在面前，成野也只能硬著頭皮管他討要聖旨。
因為成野知道，湯軏的手中，沒有聖旨。
或者說，湯軏的手中沒有接管調遣宣德衛的聖旨。
因為京中尚未有訊息傳來，蒙古的軍報也來不及送到京城去。
所以，皇城中的反應，絕對沒有這般迅速。
當然，這也不妨礙新皇有先見之明，派遣領將前來防衛鞏固宣府。
但成野在賭……
賭皇上決計不會讓湯家父子齊上陣。
湯和如今已經率軍前往雲城，接管雲城的兵權。
若是新皇指派了湯軏前來……
如此眾多的兵力掌握在湯家人的手中。
他一個副將都明白意味著什麼……他不信新皇能不明白。
如果說，湯昱前來，倒還是有可能……
畢竟年紀尚輕，成不了什麼氣候。
可湯軏前來，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所以，成野覺得……湯軏不請自來，絕對沒有聖旨。
湯軏倒是還沒有什麼反應，倒是朱燁不由挑起眉來。
這……宣德衛的人都是一個德行嗎？
國難當頭，這群人還在計較這些問題。
若是沒有聖旨，難不成這些人還眼睜睜的看著蒙古和四國聯手，打進宣府，攻下寧夏，佔領大明嗎？
又或者……難不成是皇上下了旨，讓成百這群螞蟥，在軍中肆無忌憚，貪墨餉銀不成？
這些人還是真夠雙標的。
金思武都快忍不住衝上去抽成野嘴巴子了，可手上暴起的青筋，出賣了他的隱忍。
倒也不是金思武幫湯軏。
而是，成野這話，說的明顯就是在內涵對映他。
尤其是成野說完這話，衝著金思武投來那意味深長的目光……
讓金思武快要忍不住暴起，衝上去揍他了。
“本將軍沒有聖旨。”
湯軏的臉色沒有半分變化，反倒有些想笑。
“那，還請湯將軍見諒，末將恕難從命。”
聽到湯軏的話，成野的心中忍不住雀躍，他就知道，湯軏沒有聖旨。
既然湯軏沒有聖旨，那麼，他當然不可能將兵權拱手送出去。
而且，就算他不把兵權交出去，湯軏也沒地說理去。
“末將是按照章程辦事，還望將軍莫要怪罪。”
成野的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只要兵權沒交出去，這宣府，湯軏還真是說了不算。
別說湯軏，就算是湯和親臨，也管不到他們宣府的頭上來。
成野這幅小人得志的模樣，別說金思武了，朱燁都恨不得衝上去擂他。
朱燁正想開口，卻沒想到身旁已經有人衝了上去，兩個大嘴巴子便扇在了成野的臉上。
“以下犯上，掌嘴算是便宜你了。”
沐惠臉色冷清，先是是打算把成百之前質疑朱燁的賬一同算了。
“你算老幾，竟然敢動我。”
成野來不及傻眼，自己就先怒了起來。
在宣德衛的面前，如今沒有了成百，說話管事的差事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如今湯軏都沒說什麼，一個小將竟然也敢發難……
成野怎麼可能不惱。
“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成野惱羞成怒的死死盯著沐惠吼道。
沐惠一個眼神掃射過去，幾個成野手下的心腹硬生生被那殺人的眼神瞪了回去。
宣德衛的人當然沒有那麼傻。
湯軏連成百都能殺，一個成野又算得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