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並不意外
雙舞樓是沐惠手下的產業，只不過，朱允熥並不知曉。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逃過一劫，在皇城中繼續充當著一個青樓的角色，在朱允熥的眼皮子底下傳遞訊息。
就算朱允熥知曉沐惠手下的產業不少，也沒想過沐惠身為女子，會經營賣娼賠笑的買賣。
只不過，他並不知曉沐惠其實是現代人的身份。
所以什麼封建禮制，都不被沐惠放在眼中。
偌大的天下，最方便收集和傳遞訊息的，便是這三教九流之輩皆會出入的地方。
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商人小販，為色所誘之，皆入此門。
只要神思機敏，便可以從這些無窮的資訊之中剖析出自己所需要的線索來。
自沐惠隨著朱燁離開皇城之後，沐惠手下的產業被朱允熥悉數清洗了一遍。
但是有沐英之前為沐惠留下的後路，再加上沐惠自己出色的經營，難免還是留下了不少洗白的產業，查不出幕後老闆的真實身份。
雙舞樓便是其中之一。
在明面上，這產業的老闆，不過是一個徐老闆娘的老鴇子罷了。
倒是除了沐惠身邊個別幾個人以外，沒人知曉這人受恩於沐惠，鐵了命的報答沐惠。
而如今，這雙舞樓，也有小春代為管理。
除此之外，各路彙集的訊息，也都會避人耳目的送到雙舞樓來，統一有小春負責檢視存留。
不過，雙舞樓能留存下來，還要多虧了蔣瓛。
朱允熥雖然不知道雙舞樓的底細，但是蔣瓛卻是清楚的。
否則也不會在朱權回到京城之後，自己找上門來和小春合作。
當然這份合作也是經過沐惠默許的。
小春察覺到雙舞樓暴露的第一時間便已經下達了撤離的指令。
是蔣瓛利用信鳥傳遞訊息給自己的手下，聯絡小春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小春將訊息送到了沐惠的手中，在得到了指示之後，才同意了蔣瓛的提議。
看著如今面前驚弓之鳥一般的朱權，小春也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之前見到蔣瓛出現在雙舞樓的景象。
“王爺放心，蔣指揮使出現在這裡，主子是知道的。”
小春簡單的一句話，輕易的解除了朱權心中的怒意。
既然沐惠知道，那麼蔣瓛出現在這裡就並不意外了。
雖然不知道沐惠和蔣瓛達成了什麼共識。
但是現在此時守著蔣瓛，他也不可能問出口。
蔣瓛知道朱權當然不會這般輕易便放下自己的忌憚。
畢竟自己幫朱允熥上位，這些皇子們對自己的成見和不滿還是頗多的。
尤其是朱權，除了對自己成見，怕是還多了幾分替朱燁的不平和氣惱。
不過他也不想解釋。
人都是利己主義，當時朱燁和朱元璋聯手撤除錦衣衛，是個人都會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
只不過他當時並沒有明白朱燁的用意。
若不是聽到了朱允熥私下裡和旁人的談話，他根本就不知道原來朱燁早就已經為他想好了退路。
朱燁針對的不是他，也不是錦衣衛……而是大明如今局面的改善。
只是當時的自己，太過於偏激，所以才會在朱允熥的引誘下，半推半就上了朱允熥的賊船。
如今醒悟過來，蔣瓛早已經萬分後悔。
更何況，朱允熥當時的承諾，非但沒有兌現，甚是私下裡更是將他的職權架空，讓他空有虛名不說，還連累了跟著他的那些人。
如今朱允熥對他已經動了殺機，無論是彌補自己的過錯還是自保，他都不可能再坐以待斃了。
朱允熥真的以為，拔了自己的爪牙，自己便乖乖當他的病貓了不成。
拔了牙的老虎，也一樣能殺人。
爬上了皇位的皇帝，他也一樣能讓其易主。
況且如今大明在朱允熥的手中，並沒有朝著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
反而被朱允熥治理的風雨飄搖。
他蔣瓛，是可忍孰不可忍，在動搖大明根基的事情上，絕對不可能妥協。
這江山……該還到真正的主人手裡了。
蔣瓛微握著手中的茶盞，遞到嘴邊，卻久久額沒有放下。
而他對面坐著的朱權，更是一刻都不鬆懈的緊盯著蔣瓛。
小春嘆了口氣，只能自覺的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氣氛：“我們不能在此處過多議事。”
“所以今日的會面，我們各自放下芥蒂，以事為主。”
“寧王殿下，今日邀您前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冷清。”
“蔣大人在這裡的目的，也是為了尋求合作的。”
說到這裡，小春看了一眼蔣瓛，示意蔣瓛將事情如數道來。
畢竟她也是間接人，沒有蔣瓛這個主要參與者敘述的清楚。
“冷清……”朱權聽到冷清的名字，心中那股熄滅的火苗又竄了出來。
“冷清不是被你抓了去？說什麼合作？不如說說如今是要拿冷清來交換什麼條件？”
朱權的語氣不善。
即便小春已經強調了要心平氣和共同合作。
可看見蔣瓛的臉，他就來氣。
“冷清是在本座這裡，但是本座卻讓人將她私藏了起來。”
“如今建通皇帝並不知曉冷清的下落，只不過，他已經派了虎頭軍去尋找。”
“想必寧王殿下也知道，沈一和馬三保冒充吳王殿下在別處混淆資訊，意圖拖延皇上派往北境的探子。”
“只是可惜了，兩人的行蹤暴露，最後還是被皇上發現了端倪。”
“如今兩人被新皇抓獲，人就關押在皇城之中。”
“只不過，因為冷清的緣故，皇上並未把人交由錦衣衛，反而是派了親信看押二人。”
“因此，本座也不知曉他們的下落，無法接進。”
蔣瓛放下手中的茶盞，看向朱權和小春二人，將自己知道的訊息告知兩人。
“所以呢？”朱權冷冰冰的看著蔣瓛，眼中仍舊滿是不信任：“莫不是蔣大人怕皇上追究冷清之事，所以找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