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黃多餘
可是回了兵部的齊泰，就頹敗的縮排了自己的扶椅之中焦頭爛額。
朱允熥的命令下達的是簡單。
可是這個節骨眼上，誰敢帶兵前去。
沒有領將的軍隊等同於無頭的蒼蠅。
前有耿斌率軍三十萬，大敗於朱棣麾下。
如今就算指派了再多的兵力，也沒有人敢頂風上前迎戰朱棣。
朱棣的實力也好，勢頭也好，太佔上風。
即便是放眼天下，能夠與之對抗的人也屈指可數。
況且這些能夠勝過朱棣的人，死的死，老的老。
剩下的那幾個，還都站在了朱允熥的對立面。
這個時候誰能帶兵上陣，確實是個麻煩事。
齊泰腦子裡面盤旋著的幾個人選，確實也沒有一個能夠拿出手去。
看著自己桌案上盛放著的名單，齊泰的眉頭皺的成亂麻一般，解都解不開。
“大人，黃子成黃大人求見。”
齊泰的思緒被打斷，抬眼看向前來傳話的官吏，有些不耐煩：“他來幹什麼？”
“黃大人說，根據現在的情況，有人選推薦給大人。”
那官吏的後背也贅滿了冷汗。
饒是知道如今齊泰心情不佳，自己不該打擾。
但是這本就是他的職責，他不能不來。
齊泰臉上的不耐煩並沒有散去。
說句私心話，黃子成和方孝孺是同穿一條褲子的人。
他和方孝孺不對付，自然和黃子成的關係也好不到哪裡去。
所以即便黃子成有人選推薦，可是齊泰也沒有絲毫的興趣。
沉眉看著眼前的官吏，齊泰一聲不吭，屋內的氣壓明顯的有些壓迫感。
那官吏低著頭，也不敢出聲。
他就該直接拒絕了黃子成才是。
若是因為這事惹了自己頭上的這尊大佛，真是得不償失。
想來，即便黃子成口口聲聲有人選推薦，自家大人也不會採用。
放眼朝中，誰人不知道，兵部尚書齊泰和另外那兩個大人不對付。
那官吏心中連連叫苦，後悔不迭。
“讓他進來。”
許久之後，齊泰才冷著聲音發話道。
那官吏如蒙大赦一般趕緊拔腿而去，生怕晚一秒齊泰後悔，將自己留下繼續煎熬。
黃子成被人領到了齊泰的面前。
看著齊泰揮手把人都趕走，黃子成額頭青筋直突突。
有些擔心自己這趟來的到底對不對了。
他倒是不願意來見齊泰。
可是委託他的人是方孝孺。
黃子成如今背靠著方孝孺這棵大樹討陰涼，自然對方孝孺的話聽之任之。
方孝孺讓他來勸齊泰，黃子成二話沒說就來了。
可是看著眼前揮退手下，直勾勾盯著自己看的齊泰。
黃子成慫了。
“齊大人……”顫巍巍的開口。
雖然齊泰溜鬚拍馬一絕，可到底也是兵部尚書，和他們這種純粹的學術文臣不同。
只是這麼站在齊泰的面前，黃子成便能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威壓。
“黃大人別來無恙呀。”齊泰冷著一張臉，語氣也沒有分毫的熱情可言。
“齊大人不必如此挖苦在下，在下也知道齊大人現在沒什麼心情。”
“所以，在下說完該說的話就走。”
黃子成當然明白齊泰不待見自己。
不過他也是來交代差事的，辦完就走，自然不想多留。
“黃大人誤會了，本官倒沒有別的意思。”
齊泰嘴上不說，心中卻冷哼算黃子成有自知之明。
“當下燕王揮兵南上，皇上今日在朝中的話，不知在下，眾臣皆是見證之人。”
“但是想必齊大人也因為選將之事，焦灼不安罷。”
齊泰看著黃子成這幅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黃大人又怎麼知曉本官心中沒有成算？”
“難道齊大人已經有人選了？”
黃子成詫異。
眼下新皇扶持的新將尚不成熟。
面對朱棣顯然不是對手。
其中佼佼之者耿斌落敗，更是給了那些躍躍欲試的新將當頭一棒。
這個時候，齊泰竟然還能挑選出領將來？
黃子成不信。
可面對黃子成的追問，齊泰並沒有回答。
他哪裡有什麼人選可言。
只是單純的不想在黃子成和方孝孺的面前落了面子罷了。
“皇上既然已經將這任務交給了本官，本官自然不能讓皇上失望。”
“這個自然不用黃大人擔憂。”
見齊泰不與自己多說，黃子成臉上也有些難看。
“不管齊大人心中人選是誰，如今的境況之下，若是不能十拿九穩阻止朱棣南上……”
“齊大人應該比本官更明白後果如何。”
“我等本就應該是為了江山社稷統一戰線，齊心協力對抗逆黨。”
“不管是於公也好，於私也罷。”
“出征的領將人選，自當慎重再慎重。”
黃子成知曉此事滋大，理所當然希望齊泰放下隔閡，與他們統籌謀劃。
眼下同仇敵愾當是正道。
可是黃子成這說話的語氣還是惹到了齊泰。
“不勞黃大人說教，滋事重大，本官比黃大人清楚的多。”
“若是黃大人還想要教本官作事，不妨到皇上面前參上本官一本，就告本官一個辦事不利的罪狀便是了。”
面對黃子成的態度，齊泰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毫不客氣的就下了逐客令。
“你……本官好心於你出謀劃策，卻不想齊大人竟然如此看待本官。”
黃子成氣的袖子一甩，不耐煩道：“既然齊大人心中已經有所成算，那本官便不叨擾了。”
黃子成的眼睛本就大，如此因為生氣，看上去更是瞪得如同銅鈴一般，讓人氣急。
“哼，抱歉沒能讓黃大人看本官的笑話，贖本官公務繁忙，不能相送。”
黃子成甩袖子瞪眼，齊泰也毫不遜色，袖子摔得比黃子成聲音還大。
“你……齊大人……你好自為之。”
黃子成見甩頭就坐回了自己原本位置的齊泰，氣的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他就多餘來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