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打著打著，朱燁就發現了問題。
這群人，不是朱允熥派出來的就怪了，這身手招式，不是沐惠教出來的還能是誰。
朱允熥也真是絕了，這是怕普通的官兵拿不下他，把精銳都派出來了。
不過，這些人的訓練方式，還是當初他結合沐惠定製的。
所以……那些手段，他應對起來，當然也算是自如。
一時間，倒是朱燁還穩居上風。
不過，還好這些人手中並未持有火銃，不然的話，就連朱燁也不敢硬抗。
現在朱燁算是體會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火銃這東西，還沒用到敵人的身上，反倒成了自己的制掣。
當真是……煩死了。
“砰”的一聲槍響，在遠處響起。
朱燁心中一慌，那槍響的聲音，正是沐惠他們所在的方向。
也等不及出城了，朱燁手中下了狠，撂倒了撲向自己的幾人，騎著馬便朝著沐惠的方向而去。
此時沐惠三人，也已經和追兵混戰在了一團。
只不過，開槍的人並非虎頭軍，而是沐惠。
有了手中槍支的加持，幾人毫不費力，便殺了眼前的追兵。
見朱燁策馬而來，三人都朝著朱燁的身後望去。
顯然虎頭軍的人知道沐惠手中所持到底是何武器，臉上紛紛都露出了懼意。
但是他們的軍令就是死而不退，哪怕知道前面必死無疑，也必須勇往直前。
面對沐惠手中的威脅，也僅僅只有那麼一絲遲疑，這些人便又直直的衝了上來。
其中一人，拽出胸前的骨笛，用力猛吹。
那哨音，消散在城中吹過的風裡。
“不好，他們在叫人！”
這哨音，朱燁熟悉的很。
心中訝然，朱允熥不光收攏了朱允炆的人，竟然還學會了朱允炆叫人的招數，還用在了虎頭軍裡。
真他孃的物盡其用。
不過，朱燁也明白，若是等追兵的援軍到了，他們怕是插翅難逃。
城中的百姓，早就已經因為幾人的混戰，嚇得躲藏了起來。
寂靜的街道上，只有朱燁一行四人面對著面前的十幾人，絲毫不敢鬆懈半分。
“上！”
隨著對面一聲令下，那些追兵紛紛朝著朱燁等人擁了上來。
“打！等援軍來了，我們就走不了了。”
朱燁衝著沐惠喝了一聲，兩人硬是殺出了一條血路，衝著城門的方向便疾馳而去。
身後的馬三保和沈一也瞬間策馬狂奔，追了上去。
一路出了城，哪怕衝撞了來往的路人也顧讓不及。
四個人都是拼了命的往前趕，不敢停下半。
他們胯下的馬匹，又怎麼能夠跑得過追兵的戰馬。
只怕敢停下來，後面被召喚的追兵一旦追上來，他們便沒有了半分再逃的機會。
一直等到了晚上，朱燁他們才敢停下來緩口氣。
只不過因為這臨時的變故，他們的馬匹沒有更換不說，就連其他的東西也沒有購置充足。
看著手中並不多的乾糧，朱燁有些頭疼：“我們的馬，已經不能支撐我們加急趕路了。”
“如今只能碰碰運氣了，若是運氣好，碰到遊民，我們還能換些馬匹和乾糧。”
“若是運氣不好，我們就只能省衣節食了。”
朱燁嘆了口氣，將手中的餅子掰了一半遞給了沐惠。
“倒也還好，省著些吃足夠了。”
沐惠接過那半張餅，衝著朱燁寬慰道。
還不忘拿出一張餅遞給馬三保和沈一兩個人。
馬三保並未接過沐惠遞過來的餅，反而惡狠狠的看向沈一，一把揪住了沈一的衣領。
“沈一，你個王八蛋！竟然出賣我們！”
馬三保一拳雷在沈一的臉上，這一拳足夠用力，竟然硬生生打掉了沈一一顆大牙。
“我……”
沈一無力辯解，只頹敗的跪在地上。
“你不用狡辯，剛才我們出城的時候，斬殺的那人，我見過他與你說話。”
“從雲南邊城的小鎮上，能夠追到這裡來，沈一，你別說今日這些追兵和你沒有關係！”
馬三保臉上的神情有些癲狂。
他不能接受沈一背叛他們的事實，他們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呀。
況且，他陷入如今的境地，雖然是為了朱燁，可到底來說，也是因為為了救沈一，才會這般。
他死了多少兄弟，都是為了沈一。
可是沈一竟然！背叛了他和朱燁。
“我能怎麼辦！馬三保，我能怎麼辦？冷清在他們的手中！”
“我若是不把訊息給他們，冷清的命就沒了！”
沈一突然朝著馬三保怒吼道。
可是他似乎也明白，這種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腳。
巨大的內疚和無奈將沈一籠罩了起來。
這麼多日以來的愧疚，悉數爆發了出來，沈一再也控制不住，崩潰了。
沐惠和朱燁，淡然的看著沈一。
他們的行蹤暴露，定然是有人洩露，這點兩人心中都很清楚。
可是馬三保也好，沈一也好，他們都明白，定然是有苦衷的。
所以兩人都沒有出口揭穿事實。
只不過，馬三保到底是不能容忍這樣的背叛，當即就發洩了出來。
對於朱燁來說，沈一的背叛，反而沒有那麼難以容忍。
朱允熥都能背叛他，這世上還有誰值得相信呢。
況且，沈一說的對，冷清的安危，對他來說，當然是首選。
朱允熥拿冷清的性命威脅沈一，就如同拿沐惠的性命威脅朱燁一般。
換成朱燁，朱燁也會選擇保護沐惠，就一如沈一選擇保護冷清一般。
看著沈一，朱燁並沒有怪罪的意思：“沈一，我不怪你。”
“不過，冷清還活著，對我們來說，也算個好訊息。”
朱燁說著話，從懷中掏出一張人臉來：“我知道你的目的，是為了救冷清。”
“不過，就算你把我交給了朱允熥，你覺得以他背信棄義的作為，真的會把冷清安然無恙的交還給你嗎？”
“沈一，你現在能夠信任的人，只有我。”
“若你真的想要將冷清揪出來……帶著這張人臉，去幫我吸引開朱允熥的人。”
朱燁將手中的人皮面具，交到了沈一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