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看得透徹
蔣瓛如此爽快的妥協，讓朱燁有些意想不到。
但是，很快他也明白過來，像蔣瓛這種身份的人，早就已經看透了得失。
也只有像他和朱允熥這樣不經世事的人，才會計較什麼公平不公平。
而蔣瓛，只有選擇生或者死的權利。
不服藥，便只能死。
吃了藥，才能讓所有人放下戒心，安然無恙的活下去。
朱燁覺得自己滿嘴都是苦味。
甚至連那空下來的藥瓶，朱燁都沒有心情親自去送到朱元璋那裡去，而是讓人代勞。
當然，蔣瓛的配合，還是換回了他想要的結果。
不過第二天一早，蔣瓛便連人帶著聖旨，由黃狗兒親自送去了城外的軍營，跟在了朱允熥的身邊。
蔣瓛逃過一劫，可是錦衣衛卻分崩離析，徹底被拆除了。
朱燁站在望天閣的露臺上，看著進進出出的禁軍，心中為錦衣衛的下場有些不忍。
“殿下，回去吧。”
沈一在朱燁的身後勸說道。
“沈一，孤是不是太狠心了。”
朱燁徐徐轉身，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沈一，開口詢問道。
“殿下，也是出於無奈。”
沈一心中嘆氣，可是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半分不滿。
朱燁看著沈一低頭不敢看向自己的表現，心中滿是化不開的惆悵。
他是無奈，可是那無奈稍縱即逝。
甚至，錦衣衛的消減，於他來說，竟然還有那麼一絲難以言喻的暢意。
這才是他真正惆悵的地方。
“走吧。”
朱燁嘆了口氣，並沒有打算和沈一解釋，而是帶著沈一慢慢走下了樓梯。
“殿下，殿下！您可真是讓老臣好找喲。”
陳白川撩著自己的官袍，衝著朱燁便跑了過來。
“陳大人怎得這般慌張？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朱燁看到陳白川，就忍不住額頭青筋直突突。
“太子殿下，大事不妙。”
“近日老夫夜觀天象，發現世間略有大動。”
“今日退朝之後，臣才回到欽天監，打算開壇占卜，卻不想四方來報，說民間盡有異動。”
“雲南，羌塘，福山均有信報，這三個地方，都有異景出現。”
“老臣已經派人前往檢視，但是目前尚未有訊息回傳。”
“不過，今日，有人發現城中淮山竟然也出現了異象。”
“老臣，已經命人去檢視，但是去檢視的人出了問題。”
“他們進入那異景之中，人便消失不見。”
“哪怕是老臣又派人去尋找，依舊如同之前的情況一般，進入異景的人，都了無音訊，不見蹤影。”
“臣怕有百姓誤入，已經派人將那裡圍了起來。”
“但是，老臣手下的那些人，到底是不抵用的，所以才前來求助太子殿下。”
“希望太子殿下發兵協助。”
“另外三方的異象，老臣也有所擔心，所以，太子殿下是否要派兵前往，還請太子殿下稟告皇上，以作定奪。”
陳白川也是沒辦法了。
那異象產生在山間，雖說人煙稀少，但是也躲不過有誤入的百姓進入。
雖然他是讓人看管戒備，但是防不住那些百姓闖進去。
這麼大的事情發生，他本意是想要直接去面見朱元璋的。
但是如今朱燁代理朝政，他越過朱燁前去請示朱元璋，難免會被認為他沒把朱燁放在眼裡。
而且，朱燁本身就身帶吉象，紫微星下凡，所以陳白川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稟告朱燁。
“淮山？”
朱燁眉頭一皺。
淮山倒是離他的鹽山不遠。
他對陳柏川口中的異象，倒是有些好奇。
原本他覺得陳白川也好，欽天監也好，都是亂力怪神的存在。
可如今陳白川說南京城裡竟然出現了異象，他倒是忍不住想要親眼去看看。
“殿下，是不是要稟明皇上？臣怕若是耽誤了，會有百姓誤入喪了性命。”
“況且，那些入了異景的人，總要尋回來才是呀。”
陳白川說道這裡有些憂心。
那些人都是他派去的，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他真是不好交代。
“此事我知曉了，倒是不用勞煩皇上。”
“皇上最近龍體不適，這些小事就沒必要叨擾他了。”
“此事，孤想辦法。”
朱燁神思一轉。
他原本是想要讓巡防營前去接手。
但是想到前些日子，巡防營元氣大傷，現如今整頓工作雖然做好了，但是那些整編過後的人，還是需要繼續校驗是否合格。
所以，朱燁想了想，還是決定要讓槍炮營的人前去。
一來，有沐昂坐鎮，他放心。
二來，也該檢驗一下槍炮營的訓練成果了。
所以當機立斷，朱燁的口諭就由陳白川帶到了木昂那裡。
沐昂人在沐惠的房中，只聽陳白川這三個字，他就知道又是他的好妹夫，在給他找事情做了。
“得，你受傷之後，太子是寶貝的緊，凡事都緊著我一個人往死了使。”
沐昂雖然嘴上埋怨，但也不是真的怪沐惠。
沐惠雖然不是他親妹妹，但是從小一起長大，情誼也差不到哪裡去。
況且，沐惠的本事，也是讓沐昂心服口服的。
只不過這朱燁把沐惠當成寶貝就算了，如今把狗糧撒到自己面前，實在是……忍不了。
“哥哥怎麼就知道是太子找你辦差？”
沐惠喝了碗裡的藥，忍俊不禁趕緊塞了個蜜餞在嘴裡。
她的傷倒是已經無礙，連朱燁都驚訝她的恢復能力。
雖然傷口面積大，但是她消炎退燒了之後，倒是不足以威脅性命。
所以沐惠現如今到還是能起身來，只是不能下床罷了。
“誰不知道陳白川，日日巴結著太子殿下，把太子當神仙供著。”
“他能找到這裡來，若是找你，還情有所原。”
“找我？指定是太子殿下安排的。”
沐昂嘆了口氣，無奈說道。
“好了，哥，你就別耽誤了，陳大人還等著呢。”
沐昂的樣子，著實好笑，惹得沐惠忍不住嘴含笑意。
“你好好躺著，我去去就回。”
沐昂交代完，人便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