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異樣
“嗯。”朱燁點點頭，算是預設了。
迎接大軍凱旋，本就是太子作為表率，如今他身承太子之位，自然也就責無旁貸。
“接著便是年關將至了，這倒也算是雙喜臨門。”
沐惠慵懶的趴在桌子上，熱烘烘的炭盆烘烤的屋內暖意十足，倒是讓她生了幾分乏意。
朱燁寵溺的看著剛才還活蹦亂跳精神十足的沐惠，只是微微點頭，並未出聲。
“也不知道今年的年，有什麼好事發生沒。”
沐惠打了個哈欠，眼皮也沉了起來。
“當然會有好事發生……”朱燁淡淡的附和著，看著沐惠已經閉上了雙眼。
沉寂的夜色中，只有劈啪作響的炭火在燃燒著。
朱燁輕柔的將沐惠抱起放上床，這才披上了狐皮製成的大氅，開門走了出去。
沈一敬在門外，將朱燁出來，上前微微頷首衝著朱燁說道：“錦衣衛送來訊息，似乎有人在大量購置鐵礦。”
“甚至還有不少從疆外偷渡過來的礦石，都送入各地。”
“但具體的去向，卻查不出來。”
朱燁聞聲，面上不顯：“去讓曾大哥去問問底下的走商，可有什麼訊息。”
“是！”沈一奉命離開。
而朱燁看著越發沉重的天色，心頭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年關將至，皇城的街道上也繁華了不少。
加之藍玉大勝歸來的捷報，皇城的百姓們比往年都喜慶了不少。
藍玉抵達皇城的那日，朱燁早早就已經迎在了城門之上。
城中的百姓也都是自發夾道相迎，都等著慶賀藍玉大勝歸來。
朱燁身著吉服，站在城門上殷切的遠眺著。
遠遠一騎塵灰遠揚，報信的騎兵上前：“臣叩見太子殿下。”
“免禮！涼國公的大軍如今抵達哪裡了？”朱燁看著那人起身，開口問道。
“回殿下，不足二十里。”
騎兵告知朱燁後，將朱燁點頭，這才退後幾步，站在了朱燁的身後。
果不其然，沒有多久，藍玉的大軍便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那在風中肆意飛舞的軍旗，如同藍玉一般，氣勢凌凌。
藍玉騎馬入城門，身後便是身為副將的鄭和。
兩人下馬，來到朱燁的面前，單膝跪地衝著朱燁便恭敬道：“拜見太子殿下，臣不負聖上所託，大勝歸來。”
隨後，城門之下井然有序的兵將也齊聲大喝：“爾等不負聖上所託，大勝歸來！”
慷慨激昂的聲音，穿透了城牆，更是吼進了所有人的心中。
百姓們歡呼雀躍，熱淚盈眶，如同自己打了勝仗一般慷慨激昂。
“將軍請起，將軍辛苦了。”
雖然心中滿是喜色，但面上不顯。
如今他代表的是大明的太子，而非只是私下的自己。
哪怕心中激動，但礙於自己如今的身份，也只能剋制自己心中的情緒，朝著藍玉客氣道。
如今城門下成千上萬的眸子看著他，他不能有絲毫不合規矩的舉動。
“本太子奉皇上之命，親迎大軍得勝歸來。”
“奏樂！”
朱燁一聲令下。
原本早已經準備多時的軍樂隊，一路吹打，高奏凱樂。
朱燁率先開口，唱起了凱旋之歌。
藍玉緊隨其後。
接著越來越多的聲音加入了進去。
大家都奮力用了最大的聲音，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敬意和喜悅。
接著以朱燁為首，在唱奏完凱樂之後，帶領將士們入太廟、太社，向天地祖先告奠，並行獻捷獻俘之禮。
一趟流程下來，朱燁小命快要累丟一半。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他沒想到這套流程走下來，真是把人累了個夠嗆。
隨後，藍玉和鄭和要入宮覆命，朱燁自當也得跟著一起。
在朱元璋賞明大軍之後，朱燁才得了口喘氣的機會。
“此次戰損，雖然在意料之中，但是那些軍士的親屬，還是要好生慰問。”
“此事交予太子，爾可同涼國公商議。”
“厚禮相待，不可虧待。”
攻打白旗毫無意外，戰損損耗也並不大。
只不過，這份厚葬的撫慰是做給其他將士看的。
北平的戰爭還未結束。
現如今，風向如何暫時還不能看出來。
為了撫慰軍心，這次征戰白旗的將士們，也不能潦草對待。
該做的面子功夫做足了，也是做給北境那些將士看的。
藍玉和朱燁聽到這話，心中已經有了定數。
也知道這種事情自然要好好商討，不可隨意對待。
不過藍玉等將士們明顯比朱燁還需要修整，所以朱元璋道也不急著讓兩人今日便商定出結果，只允了兩人明日再做定奪。
隨後，朱元璋便徑直讓藍玉和鄭和領賞之後先行退下。
倒是把朱燁留在了奉天殿之中。
“你今日的表現，倒是不錯。”
朱元璋滿意的衝著朱燁讚許道。
他就怕朱燁因為對藍玉的感情重，在城門上亂了分寸。
朱燁如此張弛有度，分寸把握的極好，既慰問了大軍，又維持了身為太子的身份體面。
朱元璋很是滿意。
“謝皇爺爺誇讚。”朱燁謙虛道，心中卻叫苦不迭，他想回去睡覺，他要累死了。
然朱元璋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反而若有所思的詢問道：“既然你這次表現如此之好。”
“不如年關的宮慶，也由你主持吧。”
朱元璋輕飄飄的一句話，朱燁卻如同五雷轟頂一般。
“爺爺……”朱燁面露難色。
“就這麼定了，明日起，就讓這老傢伙帶你去各部認認管事的。”
朱元璋揮了揮手，根本就不給朱燁拒絕的餘地。
“是，爺爺。”朱燁無奈應下。
“回去吧，還有，你府上那小公公，別整日睡在你屋中。”
“人言可畏，咱可不想聽到什麼太子有龍陽之好的傳言再傳出來。”
“你跟沐家那丫頭，收斂些。”
“就算你氣血方剛，也得注意些行為舉止，別讓人在這些糟雜事情上做文章。”
朱元璋看著一臉頹敗的朱燁，提醒道。
“是，孫兒省得了。”
朱燁忍不住一個激靈，哪裡還有剛才半分倦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