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話想她今天大概已經很賺了,看到了那麼宏偉美麗的聖樹,又看到了如此流光溢彩的銀河。她已經許久不曾見到如此豐富的顏色了。
而此刻她行走在銀河上,即使她會一去不復返。
牧話走著走著周圍的星空開始變得暗淡最終迴歸黑暗,就好像那麼多炫麗大的色彩不過是牧話的幻想。她依舊是那個什麼也看不見的瞎子。
“瓦可,我已經到了,要做什麼就開始吧。”牧話的話就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一般被廣茂的銀河吞噬,突然四周冒出了幽暗的綠色火焰。牧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的卻光禿禿的樹。樹下坐著一個男子,這些年牧話看不見不知道人們會怎麼定義面前的男子,牧話腦子裡只有一個字,美,非人類一般的美。有些妖孽的長相,嘴角微揚好似對這場遊戲滿不在乎。
“遊戲很簡單。”瓦可雙手一揮牧話的面前出現了許多的格子。“這些格子裡有毒蛇,有聖果,甚至還有糖果,只要你走到我面前就算你贏。”
“條件?”
“沒有條件!”
牧話不會相信真的沒有條件:“這裡面有正確的路嗎?”
“有,只是在你前面的那十七個都沒找到而已。第一步是絕對安全的,不論你從哪一格開始。”
牧話打量著瓦克的神情,她想遊戲自然要繼續才有意義,所以她相信瓦可說的便直接踏上了面前的格子。可是就在她踏上的那一刻格子上豎起了高牆,灼熱的火海從四周的牆上噴出,儘管牧話做好了準備但還是被猝不及防的嚇到。灼熱的溫度折磨著牧話,牧話感覺好像置身於地獄,熱浪幾乎快要將她吞噬。
“才第一格就受不住了嗎?那小孩該不會是看你長得好看才選的你吧?”
話音剛落,牧話朝著格子的左邊踏了出去。
“嗯?為什麼還是選擇了第一排的格子?”
“因為..”牧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已墜入了冰冷的深潭。
“哈哈哈哈,你該不會以為第一排有過陷阱格子,就不會再有陷阱出現了吧?”瓦可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看著一片氣海中趴在地上很是狼狽的艱難呼吸著的女人,忍不住嘲笑出了聲。
牧話艱難的朝著下一個格子爬去。窒息感退去,牧話重新活了過來,她趴在地上大口呼吸著,是一個安全格子,牧話好一會才從地上爬起來。
氣喘吁吁的對著等對面的人說道:“我只是猜你的格子裡全都是折磨,其實你根本不想玩什麼遊戲,你只是想看我痛苦而已,你想考驗的不過是人性罷了。”
“既如此,為什麼你第一次會選擇左邊?”
“很簡單,因為我聽到了。左邊是水聲,另外兩邊好似沒有聲音是安全的,但我只做有把握的選擇。不過是溺水,只要在窒息前爬出來下一個格子說不定是安全的,看來我賭對了。”
“不過是誤打誤撞,繼續吧。”
“我可以問問你為什麼那麼恨阿樹他們嗎?”
“想知道?”
牧話點了點頭。
瓦可大的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根佈滿長刺的木鞭:“一個問題一鞭子,這個交易做不做?”
牧話看了看那根鞭子:“好。”
瓦可沒想到牧話會同意,有些意外,瓦可就坐在他的王座之上,拿起手中的木鞭,木鞭像鐵鏈一般抽在了牧話身上。牧話瞬間就被抽倒在地,長刺扎進面板裡,抽離時帶出了大量鮮血,將牧話雪白的長衫染出了一隻好看的血梅。
牧話倒在地上,這一鞭子疼的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瓦可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牧話:“真可憐。”
“因為如果不是他們,我的聖樹不會枯萎。原因我說了,你可以繼續前進了。”
“真無情,疼了歇一歇都不行?”
“當然可以,但是我似乎忘記告訴你,這裡一分鐘外面一天哦!你要是不介意可以隨便歇腳,我是無所謂。”
牧話沒想到時間流速居然會不同,她進來差不多已經快半個小時了,外面就已經過了一個月,那自已消失了一個月!
瓦可欣賞著牧話錯愕大的表情,實在是美麗。賞心悅目。
那一鞭子的威力實在是很大,但是她不能休息,如果再不救阿樹,那麼世界就完了。
牧話向前爬去,格子裡出現了一個紅色的禮物盒子。
“運氣不錯,是聖果。吃下去可以治療你身上的傷。”
牧話開啟盒子,裡面躺著一顆白色的種子。她能感覺到是聖樹的果實,和阿樹的氣息是一樣的。瓦可應該沒有騙她。但是她還不準備吃下,她將果實緊緊的拽在手中,繼續向前爬去。
“不先恢復一下?”瓦可看著已經站不起來的女人,不知道一個看起來如此脆弱的女人怎麼會對自已這麼狠。都傷成了這副樣子,每爬一步都疼的齜牙咧嘴的。
牧話卻覺得還能堅持,這點痛比不上五歲那一年的十分之一。
下一個格子又是什麼呢,如果全都是折磨那麼等她真的走過去會算贏嗎?她想不會那麼簡單的。
但沒有任何線索,沒有任何規則,這一切就好像是單純為了折磨人而存在。牧話爬到下一個格子後是狂風呼嘯:“你的格子全是自然災害?火,水,風,下一個雪?還是什麼?”
這些格子雖然就是一些很常見的東西,但確實每一個都足以讓人致命。
“致命就行,搞那麼複雜幹什麼呢?就像你說的我就是純想要看人痛苦。”
“這算哪門子游戲?”牧話被狂風吹的眼淚都止不住的狂流,不知道是淚水使人憂愁還是牧話本身就已經很愁了,忍不住吐槽了一下這該死的遊戲。
“我的遊戲,我說了算。反正我說過走到我面前就算你贏。”瓦克看著地上的牧話,突然給了她一鞭子。“剛才你問了我三個問題,給你打個折就算你一鞭子吧。”
牧話被抽的猝不及防,但卻也將她從自已的思緒中抽了出來,她沒有吭聲爬向下一個格子,是流沙。牧話死死的扣住格子的邊緣,奮力抵抗著不斷下落的流沙,沙子黏在她剛才沒能擦拭乾淨的淚水上,她趕忙閉上了雙眼。
快要脫力了,她不能再繼續了,她必須立刻上去。牧話也不知道她自已是怎麼爬出來的,她感覺自已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以至於後面的好幾個格子牧話就好像被奪舍了一樣,等她不再麻木的過關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最後一排了。她好像看到過毒蛇、巨型蜘蛛、岩漿、甚至好像還看到了無數飄在空中不知名黑氣想要將她撕裂。
最後一格了,牧話想快結束了。可就在她要爬出最後一塊格子的時候。整個格子卻旋轉了90度,牧話看到這裡都氣笑了。
“瓦克,你真可憐。”
“什麼?”
“這裡面的每一道折磨都是你受過的吧!”牧話沒有力氣了,她看著前方還有一半的格子,放棄一般的坐在了地上:“他們到底讓你做了什麼?”
“你想知道?五鞭告訴你所有。”
“來吧,等一分鐘後。”牧話實在是需要歇一歇了,她又疼又累。那顆唯一的聖果她已經吃掉了,因為當時她覺得自已再不吃就真的要死了,那顆果子很神奇,吃下就好了,但後面的格子依舊把她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牧話長長的頭髮已經沒有了,因為實在是礙事,所以牧話問瓦可要了一把剪刀然後隨意的剪掉了所有的頭髮。此刻的牧話頂著一頭溼漉漉又亂糟糟的頭髮渾身都是傷的躺在地上。天空是漆黑的,唯一的光亮來自幽暗的綠色火光以及地面上發光的格子。
瓦可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奇怪的一個人,全程下來甚至連痛苦的呼喊聲都沒有發出一聲,好像祝所有一切的痛苦都不算什麼。“我很好奇是什麼讓你堅持到了現在。”
“沒什麼,或許是因為還沒有死吧!”只要沒有死,這些都沒什麼可怕的。
“好了,一分鐘到了,現在先來付錢吧。”
每一鞭都足以將牧話打的皮開肉綻,五鞭之後牧話徹底趴在了地上。
“現在來講講講我的故事,五百年前前才剛誕生的我就成功的化形,這是我們聖樹一族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他們認為說我比曾經的那些還要優秀,一定可以堅持的更久。
很長時間我都不知道什麼是可以堅持的更久。他們供奉我,將我的芽心供奉在聖地,他們請出了我族最年長的長老教我激發自已的天賦。
化形第四年問我成功了,那個時候我以為我會和阿樹一樣,可是你看看它。”瓦克終於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看向了他身後的巨樹。
“你看到我的世界了嗎?一片荒蕪。因為他們將我扔進了祭壇之下,那裡關著我族的天敵。”
“天敵?”
“就是那些想要吞噬你的黑氣,只是我面對的是你的幾十倍甚至是上百倍。比起身體上的傷害,對我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大的傷害。
可惜我命不該絕,我吞噬了裡面所有的黑氣,殺死了聖地所有的聖樹。”
“所以這才是你報復他們的原因?可是你已經殺死了聖地那些傷害你的罪魁禍首,為什麼還要對其他的聖樹下手呢?他們並不曾參與那些傷害你的事情。”
“我只是和他們玩遊戲而已,何曾傷害過他們?”
“那等到在這個世界所有聖樹死去,你又該如何呢?等那個時候這個世界不就只剩下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