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淵啟

在一千年前，世界的封印被神秘力量打破，科技的輝煌一夜之間化為烏有。隨著舊世界的崩潰，新的紀元隨之降臨。規則與符文的科技，如同古老傳說中的神術，重新定義了人類的認知和力量的極限。在人神共居的新時代，人類透過吸收天地靈氣，也能成為超凡的存在。

然而，在這條充滿奇遇與挑戰的道路上，並非人人都能一帆風順。墨淵，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宗門弟子，便是其中的特例。

在萬米之巔的歲央山上，清晨的霞光透過薄霧，灑在了演武場，印在墨淵的身上。他靜靜地站在那裡，深深地吸了一口靈氣，頓覺神清氣爽，看著群山與早霞相輝，孤雲與鶴齊平，墨淵體會著這份意境， 順便等待開始新一天的修煉。然而，他的平靜很快被一道尖銳的聲音打破。

“墨淵，你還在這兒傻站著幹什麼？看看你，都幾年了，連築基的影子都沒摸著！”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說話的是宗門中的一位師兄，他的眼神中滿是不屑與譏諷。

墨淵站在演武場上，面對師兄的嘲諷，他的內心並沒有泛起太大的波瀾。然而，就在這時，其他幾名宗門弟子也被這尖銳的聲音吸引過來，他們圍在墨淵周圍，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就是啊，墨淵，你總是這麼慢吞吞的，修煉了這麼多年，連築基的門檻都摸不到，真是浪費宗門的資源。”

“我看啊，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再怎麼努力也成不了大器。”

“哈哈，墨淵，你還是早點放棄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這些嘲諷和譏笑的聲音，如同一根根針刺，紮在墨淵的心上。但他知道，這些言語並不能決定他的命運，只有他自已才能掌握自已的未來。

墨淵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開口道：“師兄們，我知道我修煉的速度不如你們，但我從未放棄過。我相信，只要我堅持不懈，總有一天能夠突破築基。”

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眼神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這讓那些原本還在嘲笑他的弟子們，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後，所有人都開始捧腹大笑。

“有沒有搞錯，你是不能修煉的百漏之身，怎麼可能築基？”

“笑死我了，一個廢柴，居然妄想步入長生。”

“真是愚昧無知。”眾人嘲諷，而那位師兄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其他人見狀，也漸漸散去，只留下墨淵一個人站在演武場上。

“難道我真的沒有天賦嗎？”墨淵心中沉重，眼神卻冷靜無比，這樣的冷嘲熱諷，他已經聽過無數次，從一開始加入宗門的憤怒還擊，到後來看到師兄們不斷突破境界的悲觀無奈，以及後來黯然神傷，直到他接受現實，他才做到這般冷靜。

墨淵在翻閱無數典籍，方才知道，他之身軀，是最最普通的百漏身軀，就像當今很多的普通人一樣，無法修煉，只能淪為此間世界食物鏈的最底層，敵不過荒禽野獸，也被眾修士輕賤的存在。只能在大能庇護和符文科技之中，卑微的生存。

而當初能加入宗門，不過是他的家人耗盡家財，給宗門添置了不少修行資源，所以宗門的高層才能在知道他無法修煉的情況下，卻允許墨淵在宗門待著。

但墨淵也知道，宗門對他的容忍度，會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少。

“或許，接受自已的平庸，也不是什麼壞事呢。”墨淵輕笑一聲，也沒有了繼續修煉的興趣，緩緩的，靜靜地，往山下走去。

三公里山路，於修士而言，不過須臾之間，然凡人墨淵，卻行之良久。

山背存一洞穴，大小適中，乃其棲所，此洞亦為墨淵親手所掘。身為未築基之弟子，並無資格享有宗門洞府。墨淵歸家，端坐石床，取出家中至珍之物，名為《道德經》的符文寶鏡。

千年前，靈氣降世，藍星如干涸之河，其上眾生，亦如久旱之魚，重煥新生。人皆驚覺，生命層次進化另有蹊徑，遂爭機緣，研習功法，吸納靈氣。而諸古籍，皆如敝履，全無價值。此記錄古籍之符文之鏡，僅值七顆靈石。算不得什麼珍稀之物。

墨淵靜靜地看著鏡面，心也沉溺其中，當今修士都認為此書對修行無益，而墨淵卻對此有獨特的理解。

即便修為高深，神識強大，修士所見之天地亦極為有限。然墨淵卻見一老者，宛如立身道之巔峰，俯瞰諸天萬界。僅此意境，便令墨淵感受到，一種玄妙至極的本源存在。

不知不覺，墨淵看著看著，陷入了更深的定境。忽然間，墨淵看到一片光明景象，看到了本來寂滅，無在無不在，動靜一如，顯微無間的存在。大則包含十方，沒有一物不在其內，小則細入微塵，卻又包羅永珍。一片清虛，萬相無礙。寂靜而絲毫不減，喧擾而絲毫不增。動靜兩時全體現，從來不曾隱藏，從來不曾顯露。

這是“道”嗎？

最後一絲念想發出，墨淵卸下所有防備，沉浸於這寂滅之中。

然而，墨淵並未察覺，深埋於他細胞螺旋結構深處的基因本能，已然覺醒，原本無力的細胞開始躁動，宛如飢餓多年的惡獸，雀躍歡呼。

這是一顆細胞……

不，這是整個宇宙！

墨淵靜靜凝視著這一切，他目睹著自已無力的經脈重新搏動，乾涸的丹田如獲甘霖，貪婪地汲取著能量，以至神識不斷擴散。

天地於墨淵丹田孕育而生，一種名為“源”的粒子持續凝結，生成極其微小的粒子夸克，繼而逐漸凝聚成核子、質子、中子、電子、原子、分子。不同的分子相互組合、碰撞、分裂，形成千姿百態、形形色色的十方世界，人事物乃至山河大地、日月星辰，皆于丹田中演化。而這不過是須臾之間，卻又好似歷經無數劫難。

隨後，墨淵的神識不斷向外延展，月上仙宮，日中真境，無數星辰在墨淵神識中流轉，無數世界在墨淵的視角下，不過是小小寰宇，回過神墨淵發現，他看清了整個宇宙。

至此，墨淵的定境方才結束，他看著自已的手，感受著其中的生生不息，以及自已成功築基後的強大感覺，忍不住喃喃道：

“我曾是道。我已為道。我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