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從他瞳孔裡窺探半天,發現這個人警惕性極高,而且心思縝密、意志堅定、剋制力又強,應該從不輕易向外人袒露心扉,因此光從眼神里根本什麼都遍尋不到,看來不拿出點真本事是不行了。

“哼,身在司法重地,量你也不敢如何。”季子封收回心思,回頭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平時拆信的小刀,遞到她面前,“拿去。”

鍾小夏從容接過,沒有絲毫遲疑,甚至連眉都沒皺一下,刀尖利落從一根指腹劃過,血頓時湧而出,然她好像早已對此習以為常,只滿不在乎用其餘手指來回搓弄著流出的血液。

季子封卻濃眉深鎖,儘管冷靜自持如他,都不禁被她熟練的動作和淡定的態度震驚到,除非已經割破過自已很多次、很多次,不然表情不可能如此波瀾不驚。

就好比他殺慣了人,是不可能對一具屍體感到害怕的!

而且無論從用刀、還是劃痕的深淺,她都掌握的極為恰到好處,可見絕不是第一次用此種方式給自已取血。若是一般女人,別說劃傷自已,就是見到血都會嚇到花容失色的暈過去吧。

這一刻,季子封看鐘小夏的目光發生了改變,怎麼說呢……不管她能不能證明自已,但他對她確實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之心。望著她那張行事與稚嫩氣質形成很大反差的臉,他承認,他被她、這個總能讓人感到意外的姑娘吸引了!

還有,難道她真能借此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嗎?

鍾小夏根本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心裡在想什麼,只是一直在集中精力,試著用血腥氣引誘他周圍的靈魂現身。

不著片刻,那股徹頭徹尾的寒意又來了,但可能因為他本身命格也很強,並且正值壯年、陽氣盛,所以震得住那股煞氣,讓它們只能趨居於他之下,而一直被鎮壓、躲避,不敢輕易浮現,以免會被他周身散發的巨大陽剛之氣驅散。

凝住元神,鍾小夏閉上眼睛,把手搭在他手上,讓兩人氣脈相息、心頻相同,接著用帶血的指在他手背畫下一個符號,嘴裡念出一串咒語……“殘魂出體,久魂歸來,黃泉久幽,招魂渡引,魂魄已成,眾靈歸位,靈魂出體,萬物回春。”

季子封還在納悶她唸叨的是什麼,卻剎那被她嘴裡吐出的下一句話震得動彈不得。

她說……“一個女人,長得很漂亮,頭上戴著支墜紅珠子的髮釵,嘴裡好像在唸叨一個人的名字,是宇詹、還是玉贊,看不清,意思讓大人要保護好他,還有一個女人,趁大火時偷走了她的首飾,別的便倒罷了,只是那彩雲簪,萬萬不能丟……”

說完這些,鍾小夏停頓一瞬,凝眉,偏著頭似乎仍在認真感受著什麼,半晌後才又道“她說,子嗣的事,切莫魯莽行事,還有什麼……誰是兇手不重要,或許她命裡活該如此,希望你能早日放下,別在父子間留下隔閡。”

季子封此刻已經呆若木雞,腦子一陣一陣發懵,這一切簡直太匪夷所思了,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可不相信又不行,因為鍾小夏準確的說出了所有關鍵詞。甚至有些事,他只跟她口裡那個漂亮的女人說過,其餘人根本無從得知,如果鍾小夏知道,那必定是那女人親口告訴她,可……可她七年前就已經死了,難道她真的能看得見亡靈?

他頭腦發燙,因為覺得太不可思議,竟激動的“騰”一下站起身來,也讓蹲在那的鐘小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喲……”鍾小夏一痛,通靈被打斷了,但面龐卻異常紅暈,好像站在火堆旁被烘烤過那般。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剛才那個女人就一直身處火光之中,可能生前是被燒死的,所以周圍熊熊烈火在不斷燃燒。

季子封卻一把薅住鍾小夏衣領,將她提溜起來,目光與自已平視,並陰冷的厲聲質問道,“說!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鍾小夏很理解他的心情,也沒責怪他的魯莽,知道剛才自已某句話肯定說中了他埋藏在心底最隱私的秘密,所以才會以如此激烈的方式對待她,以前進行通靈時,偶爾就會遇見這種因為說的太準,而懷疑她作弊的客戶。

但那個女人是誰呢?為何提起他,季子封情緒會這般難以自持?看年齡,應該不是他的愛人,那是他的母親嗎?細看上去,兩人五官確實有六分相似之處,尤其那雙不怒時魅惑含春的狹長鳳眼。

她緩住情緒,安慰般,兩隻小手輕揉按住他攥在自已衣領上的手,儘量保持語氣平穩的道,“大人,您可以不信鬼神之說,但世界之大,並不是所有事都能在您的認知範圍內,您可以不知道,可不能因此就否定它的存在,請相信,我確實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剛剛所說之言,不過是轉達那名華貴婦人的話而已,她周身烈火焚燒,應該是死於大火之中吧?”

這下,換成季子封一屁股跌在椅子上了。

沒錯!他的母親,確實是葬身火海,而紅珠子髮釵則是在孃親下葬時,他親手為她插在頭上的,因為那是她從孃家帶來的嫁妝,至於彩雲簪,是與父親的定情信物,可在給母親收拾遺物的時候,那根簪子卻不翼而飛了,想也知道是誰偷拿了去,那個害死母親的該死女人,只要他活著一天,就定不會放過她,就算有父親護著也一樣。

張小珠說的名字,不是宇詹、也不是玉贊,而是胥燦,是他大哥季子畫的字,母親一向只以字喚他和大哥,可在母親死於大火中後,哥哥就離開家門、毅然決然去了邊疆駐軍,三年前已經戰死了,並且連屍骨都沒找到,他不懂,,母親又為什麼要讓他保護大哥?因為憎惡父親的所作所為,所以他們哥倆都打算終身不娶,只有這樣才能讓季家絕後,這件事他也只跟母親提及過,甚至連一起長大的兄長都隻字未提,而今,卻又從張小珠的口中被說了出來。

慕瀟靠在門外柱子上,支起耳朵隨時留意著裡面的動靜,可左等右等,眼看半個時辰都過去了,裡面還是不見出來,正在等得不耐煩之際,房門卻“吱呀”一聲開了,接著就看見了神情陰鬱的大人,後面跟著張小珠。

他立即竄身過去,看大人的樣子,想也知道肯定是因為那小丫頭片子無法自圓其說,而將大人惹怒了,心裡頓時一陣幸災樂禍,趕緊拱手狗腿的請示,“大人是不是要打張小珠板子?屬下這就命人去準備。”

“回來!”季子封出聲喝止,抬手扔過來個東西。

慕瀟飛速接住,拿起一看,居然是那本要蓋章的問斬印冊,表情立時轉為詫異。

“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啊?

季子封長長嘆出口氣,一手置於背後、一手置於腹前,目視遠方鄭重道,“傳本大人的話,龔斌問斬的事推後,明天……本大人要重新排查霍宅滅門案的犯罪現場,讓仵作和寺正、司直都準備好,本官要翻案!”

“啊?”慕瀟立即瞠目結舌,嘴張到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驚訝的向張小珠看去……卻只見到她得意勾起嘴角、還無奈的一聳肩,真是氣煞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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