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轉變
“經查證，今日近夜時分，碧玉宮共計一十二人前往彩雲間。”
“期間李雲持刀劃傷彩雲間女子葉紅鯉。”
“彩雲間受傷十六人，多數是女子，打砸完彩雲間之後，李雲等一十二人便回到碧玉宮。”
“指使者為碧玉宮管事劉安，不過幕後之人應該是碧玉宮當家張九。”
“張九此人多與御史大夫柳如風來往，三年來兩人會晤共一百六十三次……”
一張黑紗面巾遮擋了面容，導致張遠有些看不清跪在身邊這女子的面容。
只不過這會兒他渾身都在冒冷汗，兩刻鐘這也就才半小時的功夫。
就差沒把人今天拉了幾趟屎底褲穿的啥顏色查出來了。
這世界的情報網有這麼強大的嗎？
張遠趕忙回想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有沒有罵過對面的周彩凰。
還好，自己罵得都是那狗皇帝，而且都是在心裡罵得，問題不大！
周彩凰打了個哈欠，看著張遠一眼，這才道：“只是劃了個妓女兩刀，好像有些罪不至死。影說說吧，這些年碧玉宮的死罪。”
名叫影的女子恭敬道：“碧玉宮四年來賄賂朝中文武大臣共三十四人，共七十二萬四千。”
“暗中拐賣我國各地女子逼良為娼共四百二十三人，其中二百五十六人死亡，另有八十二女失蹤。”
一樁樁一件件罪行被影吐露出來，張遠悄悄往旁邊挪了挪。
媽耶，這也太嚇人了。
“那就可以死了。”
等到影說完之後，周彩凰便開口：“碧玉宮所有資產充公，另外張遠，那些女子你看著安排吧，影。”
“奴婢在，今後你就跟在張遠身邊貼身保護張遠安全。”
影遲疑了一下這才道：“奴婢遵命。”
張遠微微皺眉，周彩凰這時候讓影退下起身走向了張遠，笑容玩味：“你怎麼好像有些不服氣的模樣？”
張遠撇了撇嘴：“哪敢啊。”
“口服心不服。”
周彩凰哼了一聲，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讓影跟著你，雖然的確有監視你的意思，但同樣也可以保護你，畢竟你自己剛才說了，這次人家是對彩雲間動手，要是下次直奔你來呢？”
“你要是讓人幹掉了怎麼辦？”
張遠心中其實對此也並沒有太在意什麼，他又不是要造反，沒啥好怕的。
“行吧行吧，都聽公主殿下的安排就是，不過我有些點不理解啊。”
周彩凰輕笑一聲：“是說，影都能把碧玉宮調查的這麼清楚，那麼文武百官應該也有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被本宮知曉？”
“為何不借此發難，直接將那些噁心人的腌臢玩意兒千刀萬剮？”
張遠點了點頭，這點他確實疑惑。
周彩凰笑容淡去，露出了一抹苦澀無奈：“你啊，不得不說有些天真了。”
“朝堂這灘渾水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一通砍殺就完事兒了。”
“官官相護牽一髮而動全身，殺個郎官就有可能會牽扯到侍郎，之後又會牽扯到尚書將軍等等。”
“大康的江山社稷，是我們周氏的，這話聽著好聽，其實說到底是這些官員在給我們周氏守著這天下。”
“真要斤斤計較吹毛求疵，這朝堂上沒有一個人是乾淨的！”
“全殺了，誰去辦事兒？”
“這種局面下殺雞儆猴的效果絕對大於人頭滾滾，所以啊不論哪朝哪代，除非這些家臣的狼子野心危及到了江山社稷，否則當權者都只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真說起來，又是這些手上不乾淨的官員，做起某些事來反而要比一身清廉的清官更有效率。”
張遠不由得點了點頭：“是有點道理。”
哪朝烏紗,不戴黑白清穢,聖人所云,可值冷眼一哂，天下烏鴉一般黑大多如此。
見他若有所思的模樣，周彩凰雙眸微合，“和你說這麼多，是希望你今後辦事也可以換個角度思考，畢竟你小子本身也不乾淨不是？本宮對你期望很大別讓我失望。”
張遠尷尬的咳嗽一聲：“這最後這句就不用提了吧？”
“行了，退下吧，要做什麼只管交代影去便是。”
張遠點了點頭背身走出大殿，影已經在等候著了。
“走吧。”
對著影說了一聲，張遠向前走去。
大殿內周彩凰悄然睜開眼睛，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我倒要看看你會怎麼做。”
……
行走在皇宮御道間，跟在張遠身邊的影這會兒開口了：“張大人。”
張遠停步：‘怎麼了？’
影：“張大人要剿滅碧玉宮的話，我需要時間召集人手。”
張遠咧嘴一笑：“需要多長時間？”
“一刻鐘。”
“那便去吧。”
張遠揹著雙手：“那個動刀子的傢伙，我要他活著出現在彩雲間，另外碧玉宮上下自張九開始，但凡手裡沾著人命的，皆殺！”
“我明白了，還有什麼要求？”影道。
“殺完人之後，將今天碧玉宮去彩雲間搗亂的事情宣揚出去，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遍京城。另外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是公主的人下的手。”
張遠：“就這些。”
“知道了。”
看著這一身籠罩在黑衣中的女子離去，張遠也慢悠悠的離開了皇宮。
原本吧。
張遠心裡還想著帶著公主殿下給的人馬，衝到碧玉宮去好好裝個逼。
不過剛才聽了影彙報碧玉宮的那些事情，再加上週彩凰的那番話改變了他的想法。
朝堂水深，這些屹立大康不知道多少年的官僚世家，怕是隨便吹口氣出來都能讓他傷筋動骨。
既然如此，不如躲在後面當老六偷偷陰人？
畢竟當老陰逼這種事情也是很過癮的啊。
這麼想著，張遠心情大好，先前的怒氣也消了，慢悠悠的溜達到了彩雲間。
孫大牛等一群人圍了上來。
“老爺！您去哪了？咱們都準備好了，兇手是誰？咱們現在就去幹了那王八蛋！”
張遠一樂，拉了張椅子坐下，看著大廳中的男男女女，翹起二郎腿：“不用那麼麻煩，在這等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