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冰崖小築的路上，許悠然遇到了另一位侍衛長牧野。
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壯漢，頭髮有點斑白，一身虯結的肌肉，古銅色肌膚。
雖然第一次見到許悠然，可他的態度卻很熱情，聲若洪鐘的跟許悠然打招呼。
許悠然跟他見禮過後，一溜煙的回到了冰崖小築。
雖然冰崖小築外面，冰天雪地，景色有些單調，人跡罕至。
可似乎只有在這裡，才能讓他暫時獲得一點安全感。
出去隨便逛了一天，就接連遇到雜七雜八的事兒。
看來逛街這件事兒，對男人來說，確實不太友好。
坐在寬大舒適的獸皮沙發上，倒了一杯烈岩漿，一口乾了下去。
許悠然急需一杯烈酒，平復一下“砰砰”亂跳的心臟。
又倒了一杯海瀾液，掏出那兩枚骨戒，稍微端詳了一下。
只是覺得材質很奇特，也沒看出什麼更多的東西。
隨手放在桌子上，端起海瀾液細細品味起來。
烈岩漿狂躁的刺激感，能讓他熱血沸騰。
海瀾液的清涼，能讓穩定情緒，冷靜思考。
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發現自己很多問題處理的並不妥當。
瘋狂的搶奪天災級病毒試劑，這就是個大敗筆。
如果當時沒有利令智昏，而是去搶了靈魂之石。
幻滅旅團、墨菲斯托，都要記下自己的人情，甚至可能還會留下皓玉。
那可是一具六次覺醒者級別的戰偶，不怕死的戰偶。
如果以後能有這樣一具戰偶相助，想必會更加順利。
而且以幻滅旅團、墨菲斯托的實力和財力，想要搞到一份天災級病毒試劑，並不太難。
第二個敗筆，也是最大的敗筆，竟然在女魃、無疆面前晉級。
這樣做實在太引人注目了，很有可能給自己埋下殺身之禍。
可惜，那個時候實在太緊迫了。
如果沒有吞下那份試劑，包裝破碎，馬上就要失效，他實在是急昏頭了。
而且當時他並不清楚女魃和無疆的身份，如果知道女魃是虛空大帝的女兒，打死他，他也不敢這樣做。
一旦讓虛空大帝知道，有人四次覺醒就服用了天災級試劑。
換個角度想想，哪怕是許悠然自己恐怕都想把自己解剖了看看。
自己現在還能不死，虛空大帝也沒找上門來，可能還要感謝女魃。
這一點其實完全是許悠然在杞人憂天，他是有大秘密的人，這樣思考問題也很正常。
有秘密的人，通常都會懷疑別人惦記自己的秘密，難免會有種看誰都像壞人的錯覺。
虛空大帝數千年悠久壽命，見識過的東西太多了。
他對許悠然這種人的態度，也跟公孫家的傳統有關。
公孫家歷來不太重視這種奇才、怪才，這些人往往只會驚豔於一時。
真正能夠走得更遠、更高的那些人，往往是腳踏實地，專精一道的人。
至少從大機率事件來看，這些人具有更普遍的培養價值。
驚才絕豔的天才，確實讓人羨慕，可總是如曇花一般，轉瞬即逝，對公孫家來說也毫無意義。
跟女魃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可這個帝國公主，真的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見聞廣博、胸懷大志，而且演技極好，實力也是強的離譜。
置換商行中的女魃，跟他認識的女魃，簡直判若兩人。
雖然還談不上老奸巨猾，可也頗有手段。
不愧是皇室貴胄，三品大員，被她治的服服帖帖，最後還能賣個人情。
想到這補發的五瓶寧神水，許悠然也是不由得讚歎，公主就是大氣。
嗯……
其實公主不公主什麼的無所謂。
我就是覺得她人好！
還有那個有緣閣的老頭，想到就頭疼。
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換掉鬼滅這個身份？
實在太可惜了啊，好不容易混到虛空山的核心圈子裡。
想要搞到末日級病毒試劑，搞不好還要透過女魃，藉助虛空大帝的力量。
“齊天……齊天……”許悠然默默唸叨了兩句。
這對兒戒指名字叫齊天？
肯定是扯蛋！
那個老頭說的話，他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一個毫無氣勢的末日級強者，躲在虛空大帝厚德宮腳下，所為何來？
要不要密報給女魃，讓虛空大帝收拾他？
或者趁他們火拼，漁翁得利一下？
可是那個老頭說出了齊天，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認識我父親，為什麼又對我說出這兩個字？
難道我跟父親長得很像，所以他想試探一下？
許悠然並不確認，當時自己的異常有沒有被那個老頭髮現。
可能是因為對方實力太強，他有些本能的恐懼和排斥，不想接近對方。
至於當面去問問那個老頭，是不是認識齊天，無異於找死的行為。
誰知道父親現在在哪裡，或者父親得罪過那個老頭也說不定。
自己這樣貿然衝上去，絕對會成為一名快樂的外賣小哥。
無數的疑問湧上心頭，千頭萬緒，都跟那個老頭有關。
想了一會，不由得又想到了女魃。
她含怒出手那一掌，雖然不是全力，卻還是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那是一種完全不同於正常五次覺醒者的戰鬥方式。
一瞬間將那美婦身周的元素之力，焚燒殆盡，讓敵人沒有元素之力可用。
應該是元素之力或者是覺醒技的極高階用法。
如果說是元素之力的應用，甚至都不是六次覺醒者的用法。
至少在白起、安達利爾等人身上，他沒有見過這種用法。
難道是七次覺醒者的元素之力應用之法？
許悠然悚然一驚，五次覺醒者是借用元素之力，六次覺醒者是融合元素之力，進而借用法則。
難道七次覺醒者需要掌控法則？
那也實在是太恐怖了。
難怪說女魃有大帝之姿，五次覺醒就能領悟一絲末日級強者的威能，這簡直就是未來的大帝啊。
到了許悠然這種地步，他也透過不斷修復精神力之海，也發現了一些自己的問題。
原來的戰鬥，他雙法同修的優勢極為明顯。
三次、四次，甚至五次覺醒者層面，他的元氣壓制之力極強。
加之他一身閃亮的高階覺醒技，足以對敵人形成碾壓。
可是在不動用元氣的情況下，憑藉一身高階覺醒技，確實戰力已然極強，卻無法形成碾壓了。
庫克洛洛的戰鬥，他沒有看到過。
可無論是西索、鋼金、瀾虎，還是傑諾斯、墨菲斯托，他有自信殺死他們，卻肯定不是碾壓擊殺。
如果庫克洛洛比他們都強，那自己至少在四次覺醒者的時候，恐怕都算不上無敵。
宇宙這麼大，比庫克洛洛更強的五次覺醒者，肯定一爪一大把。
至少庫克洛洛這麼強大，都沒混進去王座訓練營，這就很說明問題。
當然了，現在自己晉級了五次覺醒者，戰力再次暴漲。
又掌握了新的天災品質覺醒技，應該足以碾壓這些人。
可自己的未來，很有可能要跟全宇宙那些最頂尖的天才爭鋒。
隨著大家紛紛晉級七次覺醒者，覺醒技都會達到末日品質。
自己的覺醒技優勢，就沒那麼明顯了。
可自己的精神力足夠強大，這應該是個機會。
下一步應該踏踏實實，苦修精神力，強化、提純精神力，才是成為至強者的關鍵。
看看女魃只是一個單純的火系覺醒者，沒有動用覺醒技，沒有動用戰技，就能碾壓同級，就很能說明問題。
最近連日奔波戰鬥，又逛了一大天，被那個老頭嚇夠嗆。
許悠然也有些疲倦，想想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一下了。
走進了一樓的臥室，洗了個熱水澡，許悠然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醒來，多日的疲憊一掃而空，精神振奮。
至於吃飯什麼的，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方面的剛需了。
起身直奔冰崖小築後院的大裂谷，縱身躍入深淵，不斷下降。
直到找到了一個體感比較舒適的位置，在冰崖上破開一個大洞，鑽了進去，盤膝而坐，開始修煉。
這一處大裂谷，寒氣來自深澗底部的冥泉河水。
越向下方，水元素之力、冰元素之力越充沛。
如果不是修煉，許悠然自然可以直入谷底。
可用來修煉的話，也要量力而行。
這些元素之力要作用於精神力之海，也要考慮到精神力之海的承受力。
所以，許悠然只能這樣循序漸進，每天修煉一次煉魂經，九轉之後就開始修煉戰技。
第二天再繼續向下方前進一些，精神力在以每天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
確切地說，是一邊修復一邊提升。
許悠然融入煉魂的元素之力，從最初的兩種，慢慢增加到了五種。
五種元素之力，瘋狂修復、提純、強化精神力之海。
恐怕開創這門功法的大能，都從來沒想過，會有人同時用五種元素之力來提純精神力。
效果絕不是一加一等於二，五個一加起來等於五那麼簡單。
按道理來說，提純精神力，驅除雜質，會讓精神力總量減少。
可五種元素之力同時開動，提純速度恐怖，提升速度更加恐怖。
許悠然很清楚，也許精神力的強弱，對元素之力和法則的掌控程度，將會決定他未來所能達到的高度。
所以他趁著這幾天空閒，全身心的投入了修煉當中。
如果沒有這一番提純，沒有修煉煉魂經，哪怕他晉級了七次覺醒者。
很有可能也是個粗製濫造的七次覺醒者，絕不會成為七次覺醒者中的至強者，更不要提還有病原體的存在。
女魃曾經說，過兩天就回來，三天時間一晃而過，她卻遲遲沒有回到府邸。
許悠然也明白，女魃不是一個純粹的覺醒者，更不是一個職業戰士。
她真正的身份是虛空大帝的公主，可能需要處理的事情、協調的關係，很多很多。
許悠然也不以為意，女魃不回來，他正好可以潛心修煉，彌補一下自己的短板。
煉魂經修煉的效果極為顯著，兩具軀體都在專心修煉，戰技進步也是一日千里。
大裂谷深淵越下越深，谷底深澗中的冥泉河水，已經依稀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