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陣說道:“警方說是二十年的舊怨,那是兇手的障眼法。”

“確切說,那是鄉司宗太郎回顧自己過去,深思熟慮以後,特別挑的一個事情。”

“一個連續殺人事件,兇手除非是瘋子,否則不會把遺體丟在大庭廣眾之下。”

“但兇手是瘋子嗎?不是。”

“前兩個遺體可以證明,兇手只是在殺人。”

“但第三個遺體的處理方法,迥然不同於前兩個。”

“為什麼?”

“如果兇手是瘋子,那麼他在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就可以把遺體扔到議會的大門口。”

“我相信,那效果絕對好。”

“但兇手並沒有那麼做,不是嗎?”

“這又是為什麼?”

“顯然,兇手並沒有瘋,他的目的也不是要向警方進行挑釁。”

“所以,第三個遺體的處理方法,顯示了兇手的目的。”

“兇手就是覺得,前兩個事件並沒有把火點燃,所以藉助毛利的名氣和熱度。”

“如今,這把火已經燒起來了。”

“許多人都在議論,逼得警方不得不做應對,召開釋出會,向大家說明事件。”

“這個釋出會,也是經過精心安排的。”

“算準了警方要安撫人心,需要召開釋出會,以特別強調,那不是無差別殺人。”

“而警方能說的,就是駕照。”

“二十年前的事情,就這麼引出來了。”

“記者們紛紛去調查,然後發現,照片上不僅僅有鄉司宗太郎,還有在逃通緝犯沼淵己一郎。”

“大家會想,這是不是鄉司宗太郎為了掩蓋六年前的罪行,然後找沼淵己一郎去殺人滅口。”

“但事實上,我剛才說了,六年前事情其實已經過去了。”

“僅僅是推測,並不能讓檢察官受理。”

“警方需要拿出證據,但不可能有證據,就算有證據,上了裁判廷,也可以被推翻。”

“因為他是議員,他可以說,是有人買通沼淵己一郎,然後誣陷他,好除掉他這個競爭對手。”

“這事情有沒有可能?有!”

“而關鍵在於,沼淵己一郎是個在逃通緝犯,他的證詞,不足以說明任何東西。”

“裁判官是聽信一個議員的話,還是聽信一個在逃通緝犯的話?”

“顯然,只要沒有鄉司宗太郎面對面,親口委託沼淵己一郎去殺人的錄影,裁判官都不會相信沼淵己一郎的說辭。”

“說穿了,這就是社會地位。”

“除非警方抓到真兇,然後說服真兇去找鄉司宗太郎,引誘他說出證詞,否則不可能成功扳倒鄉司宗太郎。”

“而這個難度,就不說了。”

“總之,鄉司宗太郎在這裡面,無論怎麼折騰,都不會有事。”

“而經歷過這事情以後,他受到許多關注,他的名氣獲得極大的提升。”

“顯然,這極大的有利於他的競選。”

“這就是一個鋌而走險,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

眾人聽得鴉雀無聲,咀嚼其中的問題。

服部平次咬牙,“我去打電話給我父親。”

……

服部平藏接到兒子的電話,本來想結束通話的,不過聽他說犯人是鄉司宗太郎,也就耐心的聽了。

結束通話以後,琢磨著打電話通知遠山銀司郎。

遠山銀司郎聽得感覺頭都大了,“平藏,如果真是那樣,上哪兒去找證據?”

“說的簡單,抓到真兇,然後讓他去見鄉司宗太郎。”

“真當拍電影啊?就算抓到人,人家也不會配合啊。”

“背了三條人命的傢伙,肯定是死刑,難道你認為,你能夠說服檢察官,讓檢察官給他減刑?”

服部平藏也揉腦門,“別抱怨了,至少有了新的線索,努力努力,也許有轉機。”

遠山銀司郎不滿,“努力的話,你總得告訴我,我該向哪個方向努力吧?”

服部平藏說道:“冷靜點,這一系列事情有三個破綻,而且都在今天這次事件中。”

遠山銀司郎反問,“你是說,帶毛利他們去現場的坂田佑介,在工作時間跑去天台的咖啡店老闆,還有出現在現場,然後向警方求助的女士。”

“沒錯。”

“但他們的說辭,都沒有問題。”

“如果實在審不出來,那都就放了吧。”

“啊,我明白了,放長線,釣大魚,”遠山銀司郎笑道,“行,我一定會派人盯死他們!”

……

晚上,坂田佑介的公寓外。

黑暗籠罩的陰影裡,一條黑影在緩緩移動,一點點靠近路邊一輛車。

那輛車的車窗大開著,兩個人在裡面吞雲吐霧,小聲的聊天。

黑影沒有接近,轉向另一邊,遠處還有一輛車子,同樣有兩個人在裡面。

黑影仍然沒有靠近,大致辨認出輪廓以後,就去了公共廁所。

等一個人來公共廁所,從後面投擲小刀,擊中了他的頸子。

黑影把遺體安置在單室的馬桶上,然後搜尋戰利品,最後把外套套上,前往車子。

……

黑夜是最好的掩護,黑影上了車子以後,同伴都沒有認出來,直到被一刀封喉。

黑影再下車,去另一輛車子。

車上的人不明所以,以為是自己人,根本沒有提防,任由黑影靠近。

黑影靠得足夠近以後,突然甩出兩把匕首。

匕首從大開的車窗裡飛入,一擊斃命。

……

深夜。

坂田佑介突然驚醒,卻只能努力捂著脖子,壓住奔湧出來的血,驚恐的看著黑暗中,那看不清面貌的人。

黑影拿過坂田佑介的配槍,然後才開口,“是不是很意外?”

“誰讓你今天沒給我送吃的呢?人吶,肚子餓的時候,總會有超常的表現。”

“感謝你,這幾天把我關在黑暗裡,讓我恐懼,讓我彷徨無助。”

“現在呢,在你死之前,我們繼續這幾天的話題。”

“你之前問我這些年經歷了什麼,我之所以表現的癲狂,是因為回憶中都是苦難,總之就是地獄。”

“不過,我為了活下去,也學會了不少手段。”

“比如開手銬,比如開門鎖,比如用刀,比如用槍,比如潛入,比如格鬥,比如殺人。”

“我害怕黑暗,但我這麼多年下來一直處於黑暗,我已經習慣了黑暗。”

“在黑暗中,我才能冷靜下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因為只有冷靜下來,我才能在黑暗中存活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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