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風村坐落於狹谷地形的深山老林中,地勢險峻,呈V字形,一條河流從中蜿蜒而過,周圍古木蒼天,遮天蔽日。

這裡與世隔絕、遠離塵囂,是鳥獸珍禽的家園,奇花異草的天地。但同時,這裡也是一處令人談之色變的禁區,是麻瘋惡魔肆虐的處所。

麻風村與外界相通的唯一通道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土路,這條路崎嶇不平,尤其是在靠近村口的地方,更是陡峭難行。

1951年的麻風村,正值石油資源緊缺的時期,揹著煤氣包的公共汽車成為了鄉間居民的主要交通工具,這種大巴車也被稱為“煤氣包公交車”。

煤氣包作為燃料儲備貯存在車頂上,不僅儲存量有限,還存在安全隱患。車子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搖晃,特別是當煤氣不足時,車輛就會變得更加不穩定,整個車子會像被踩了油門或剎車一樣不停抖動。

由於動力不足,煤氣包公交車每次經過上坡路時,都需要乘客下車徒步前行,待車輛上了土坡後才能繼續乘車。

此刻正值正午時分,巨大的太陽高懸在山巒之上,幾乎撐滿了半邊天空。一輛鏽跡斑斑的煤氣包公交車正搖搖晃晃地行駛在山路上。

在這輛車裡面,身著各色衣服的乘客們都低垂著腦袋,在昏暗燈光下打著瞌睡。

“都別睡了!最後一段路自已走上去,這陡坡車上不去!\"

司機師傅的一嗓子如同一聲驚雷,打破了沉寂,陳錦程猛地睜開雙眼,大口呼吸,頭疼欲裂,順過氣來才發現眼前滿是陌生的景象。

骯髒而破舊的車廂內,坐滿了身體不同程度畸形的人,母親正靠在他的肩膀上,並按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保持冷靜。

聽到呼喊後,車廂裡的人們大部分都顯得麻木不仁、無動於衷,而這時候站起來的幾個人就顯得尤為突出。

這幾個逐漸恢復意識的人,看著陌生的環境和身邊肢體殘缺的乘客,全都變得面容蒼白,神態驚恐,有人蜷縮著躲避,甚至於驚懼崩潰,發出歇斯底里地尖叫。

一個身材豐腴的女人大聲質問道。

“這裡是哪裡?你們是什麼人?我們不是正在從安全區撤退嗎?你們這樣把我們弄暈了帶上車是違法的!”

她旁邊的紋身男就顯得相對鎮定,試圖安撫女人的情緒。

“王珏別慌,咱們估計是被拉進星洞了,我之前下過幾個,沒啥危險,只要交錢或者殺掉BOSS就能出去了。”

男人啐了一口,大步走到司機身邊,把擋風玻璃拍的邦邦響。

“管事的呢?司機你是不是?我們要退出星洞,你是想要積分還是我們動手?”

然而,頭髮凌亂、滿眼血絲的司機也跟著激動了起來。

“聽不懂人話是不是,現在就是讓你們下車,當初求著捎上你,現在到麻風村就翻臉是吧,你還以為這真能治好你那破病啊,死麻癲子!”

紋身男聞言惱羞成怒,伸手就去扯司機的領子。

男人剛一觸碰到司機,就感受到一股惡臭撲面而來。他的雙眼瞪大,驚恐地看著司機的臉皮開始腐爛,如同一張腐朽的紙片在他的手下開始剝落,窸窸窣窣的掉落著蛆蟲。

鮮血從司機的眼眶中湧出,形成道道血痕。更令人驚悚的是,他的嘴角猙獰地扭曲成可怕的笑容,露出一排參差不齊的尖牙,猶如餓狼般張開,一口咬掉了面前獵物的頭。

男人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響就瞬間人首分離,鮮血和腦漿一起噴湧而出。

“啊!!!瑞楊?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還有膽量質問的女人看見這一幕,跌回椅子裡,臉色慘白,嚇到失禁。

眼睛空洞而冷漠的司機嘴角扭曲,口中不停地咀嚼,戳著又尖又長的黑色指甲把躺在地上的屍體拖下車,同時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現在都能下車了嗎,回去是啥下場不用我提醒了吧。你們爛命一條,也就這裡肯收了。”

司機的話語彷彿啟用了車上的其他乘客,全都陸陸續續地站了起來,跟著指令下車。

張叔跟著人流,踉蹌著挪到了陳錦程和柳虹座位旁。

“阿柳、小程,你倆沒事吧,這是咋回事啊?”

柳虹擺擺手,低聲道。

“沒事,先下車,跟著其他人走,別違反任何規定。”

陳錦程提起揹包,忍著反胃,繞開黏附在地板的碎肉和骨渣,跟著湧動的人群,往車門口走。

踏上地面,陳錦程抬頭望去,眼前是一條陡峭的山路,兩旁是梯田連綿,遠處是群山環抱。

而在陡坡的盡頭,是一處建在高坡上的村落,簡陋的磚瓦房排列整齊,被一圈土牆圍起來,圍牆護欄上安裝著一圈圈的“高壓線”,整個村子彷彿是一個巨大的監獄。

乘客們沿著山路走向村子,陳錦程站在車邊,看著司機從車側邊的行李艙裡搬出伸縮梯,拖著紋身男剩餘的半截身子往車頂爬。

梯子顫顫巍巍,彷彿隨時會倒下。

“原來車的動力是這麼來的。”陳錦程心中暗自思忖,幫司機扶穩了梯子。

司機將屍體塞進煤氣包,爬下來走到陳錦程身邊,遞給他一支菸,濃濃的腐臭味和腥臭的血味撲鼻而來。

“小夥子人挺好的呦,你咋就害了這病。”

陳錦程收下煙,不動聲色地繼續打探。

“謝謝師傅,這病您清楚是咋回事不,我們要怎麼才能出去。”

司機瞟了他一眼,把煙叼進嘴裡。

“害了麻風病的人,都是祖輩作孽、祖墳風水作祟或者濫交的惡果。一個個口歪嘴咧,滿嘴流涎,眼皮外翻,面板粗裂,渾身疙瘩,形同癩蛤蟆。”

“而且這病傳染性強得很,空氣、面板接觸都會被傳染,聽說臨終之際還會從口腔裡分泌出一些細菌散入空氣,所以得在斷氣之前用棉被包裹嚴實,放在野外用烈火點燃,活活燒化。”

“得這病的不是被亂棍打死,就是被槍斃、活埋。也是你們運氣好,上面說要搞什麼麻風病隔離治療,建麻風村,還派醫生、幹部來,這才給你們個活命的地。”

“病治好了自然能出去。行了,再晚分不到好宿舍了,快走吧。”

陳錦程見司機師傅不願多聊,表達感謝後轉身追趕大部隊。

背後,司機用漆黑的眼睛注視著他的身影,半響,哼著奇怪的調子返回車上。

“十麻九怪、麻癲子、麻子婆,全都變成爛獅子。”

看見陳錦程從司機身邊回來,張叔擔驚受怕地圍著他檢查有沒有受傷。而一向禁止陳錦程與異形接觸的柳虹這一次卻毫無表示。

張叔的麻風病在喝過治療藥劑後症狀看起來減輕了不少,除了身上駭人的紅斑不見消散外,已經不再咳嗽,而且看起來力氣也恢復了不少,只是走路有些許踉蹌。

柳虹的麻風病倒是從開始症狀就不明顯,沒有什麼明顯的紅斑。只是在進入星洞後,她的神情顯得有些亢奮,密切地關注著陳錦程的一舉一動,也進行阻攔,彷彿觀察著試驗品的狀態,眼裡透露著無機制的光。

陳錦程把母親的異常記在心中,隨著人流向上,到達了村口。

幾人駐足,入眼便是一座用花崗石砌築的牌坊門樓,柱身上刻著猙獰的獅身浮雕,用浮雕花瓣狀紋飾,坊正面額板上刻有“麻風村”三個大字。

氣派華貴的石牌樓與後面矮小簡陋的磚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幾個操著鄉音的男人迎了上來,其中一人自我介紹道。

“大家好,俺叫張虎,歡迎大家來到咱麻風村接受治療。這得病不可怕,咱們有專家給看病,治病不用錢,配合好我們就行。”

“咱麻風村算上你們一共135號人,全是麻風病人,輕症的住在村口,越嚴重的住的越往裡,男女分開,這麼做是為,叫那個隔離,啊對,隔離。”

“等會我念到名字的跟我走,給你們分宿舍,五點時候都到村廣場集合聽村長講話,沿著路走到村中心就是。”

“林帆、陳錦程、羅長青、李二牛、程長根……”

聽到自已的名字被念出,陳錦程把裝有物資的揹包留給母親,走到隊伍中。

隊伍根據性別和病情程度劃分,陳錦程環顧一圈,自已所在的隊伍裡的其他人看起來略有浮腫,紅斑較少,基本與常人無異,應該屬於輕症患者。相比之下,張叔被分到的隊伍則主要是中症患者,大多數人滿身紅斑、略有殘疾。

而重症患者那邊,無一不是鼻塌眼陷、面目猙獰、斷手斷腳、肢體畸殘,呈現出“人身獅面”的樣子,加之身上面板潰爛,壞疽部位還散發出惡臭,讓人避而遠之。

張虎把他們一行人帶到村口的第二間房子就離開。這間房子只有二十多平方,逼仄的小房間裡擺放了六張頭尾相連的單人床,中間放著一張長桌,整個房間滿滿當當,幾乎不留一點空隙。

陳錦程幾人進入房間後,就顯得更加擁擠不堪,如果床邊坐著人,有人要經過時,床邊的人必須蜷起雙腳才能通行。

每張床鋪的牆上都標著名字,而陳錦程的床位則位於門背後。

陳錦程等幾人進去後,坐到自已的床上。這一屋六人,除了陳錦程和一個神情膽怯的矮小男人沒有行李外,其他人都在忙著收拾自已的碗筷被褥等物品。

矮小男人見狀,湊到陳錦程床邊,低聲詢問。

“我叫林帆,你也是人類吧,我看著這一屋子除了咱倆都是異形,咱們要不組個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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