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因為這樣比較帥
開門的一瞬間，熾熱的烈焰直衝面門，火舌舔舐著最近的物件，怪味刺鼻，濃煙撲面，嗆得人眼淚直流、喘息艱難。
趙浩然連忙關上逃生門，幫方瑞陽撕開粘連血肉，還在著火的面具和衣物。
摘掉消防面具一會，方瑞陽就被燻得焦黑，鼻子和嗓子堵滿黑色凝結物，不斷咳出黑痰。
身處25樓的王鵬飛聽到終端那頭傳來的動靜，當機立斷決定下去援助他們。
“你倆繼續。”
陳錦程和寧初語隔空對視一眼，點點頭，都默默加快了速度。
空房間、空房間、兩個異形、空房間、一個異形……
陳錦程重複著開門、開槍的動作，不管看到的是老人形態還是小孩形態的異形都面無表情。
兩人不斷向上攀爬著。
“不對勁，咳咳，煙怎麼這麼大，樓上也有著火點，小心點。”
直嗆鼻喉的煙霧讓喉嚨有如撕裂般痛苦，寧初語提醒完之後，硬著頭皮繼續往上走，一邊咳嗽一邊挪著步子。
所幸現在基本看不到異形的身影，因為樓上的大部分已經逃下去，在樓梯間就被他們解決。
陳錦程和寧初語一路向上，達到30層時終於看到了著火點。
起火點是30層的採光天井，因為堆放了過多紙盒、塑膠桶、拖把等可燃物，底下的熱煙上來，接觸到這些雜物燒起來，造成火勢直接跳躍式上升。
但受到防火門的阻隔，火勢並沒有蔓延到走廊，只是冒出滾滾濃煙。
整條過道只有一個看起來精英裝扮的中年男人正在狂砸著消防栓的玻璃門。
寧初語一槍打過去，看見男人身手敏捷地躲開子彈後眼睛一亮。
“星洞BOSS？”
被打斷動作的異形臉色發青、怒目圓睜，揮舞著巨大的木棍衝了過來。
寧初語連忙開槍，都被男人躲開或用木棍格擋。“我去，我只是個醫療兵，陳錦程快幫忙。”
不等她說完，一直在尋找時機的陳錦程已經連開三槍，槍槍入肉。
異形被巨大的後坐力帶得往後退了幾步，顯得更加憤怒，把木棍揮舞得如驟雨狂風，併發出怒吼。
“為什麼要把消防栓鎖起來，我的孩子還在等我！！！”
陳錦程不受影響，繼續開槍，卻見異形即使被爆頭也依然在往前走。
陳錦程迅速後退，險而又險地避開異形揮出的木棍，接著抬腿橫掃踢，直擊對手的下半身。寧初語趁機連補幾槍。
異形步履沉穩，竟硬生生接下這一連串攻擊，扔掉木棍，一記重拳擊向陳錦程的臉部。
陳錦程見狀以臂擋拳，咬牙硬抗，拿著槍的手被震得虎口發麻，發出一聲悶哼，反應卻靈敏，瞬間扭腰錯步，反攻一記橫掃將異形擊倒。
異形的身體轟然倒下，激起一片塵煙。趁敵人沒反應過來，陳錦程迅速取出綁在大腿腿環的匕首，反手插進其太陽穴。
異形身體漸漸消散，陳錦程撿起地上散發著幽幽藍光的一小塊能量核，無聲地收起匕首，抹掉濺在下巴上的血跡。
“只是個E級異形，不是守關BOSS，繼續吧。”
寧初語在看到陳錦程和異形打得有來有回時就目瞪口呆，現在更是啞口無言。
她看著陳錦程撿起地上的木棍，猛地砸開消防栓的玻璃，又看著他走到窗邊檢視防火門外天井過道的火勢，最後看著男人擺手示意她繼續搜查。
寧初語這才回過神來。
“不說我說，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陳錦程不語，從窗戶望向天井過道里燃燒的各類雜物，並沒發現異形的身影，於是轉身上樓。寧初語緊跟其後。
這時終端裡傳來了王鵬飛的聲音。
“我們已經出大樓了，在門口這蹲守出來的異形，你們抓緊速度，只剩半小時了。”
噼啪作響的燃燒聲裡依稀能聽到方瑞陽虛弱的呻吟和趙浩然的怒罵。
“靠，原來是架空層的電動車著火了，我說什麼東西一直在爆炸，這停得也太密密麻麻了。”
樓上，30層的火焰已經開始向上蔓延，追趕著兩人，陳錦程和寧初語抓緊時間搜查。
但一路上卻一無所獲，越靠近頂樓寧初語顯得越焦急，直到終於站在樓頂，她再也忍不住發問。
“不是，老大你們樓下沒有嗎？我們搜完了啥也沒有啊，中間打了一個小BOSS還不是！”
王鵬飛看著受傷的隊友和被濃煙包裹的大樓，下達了最終指示。
“現在就下來，先退出去，等重新整理再進來找漏網之魚。”
本來還在沉思的陳錦程聽到漏網之魚後突然靈光一現，把揹包扔給了寧初語。
“有個地方我再去看一眼，你們先走。”
“臥槽，只剩五分鐘了，你不要命啦！”寧初語看著往樓下衝的人，擺出爾康手。
陳錦程從一間屋子裡翻出毛巾，用水完全打溼後擰到滴不出水的狀態捂緊口鼻，又將溼棉被披在身上。
樓道里已經灌滿黑煙，看不清方向，陳錦程眯著眼，小口慢呼，彎腰沿牆摸索，心中默默計數。
33樓，32樓，31樓，30樓。他側著身子慢慢拉開逃生門。
30層作為起火層已經燒過一輪，每家的房門都被燒成不成型的碎片，電閘短路的火花四濺，牆皮不斷崩落。
整棟樓彷彿只剩下陳錦程一個活人。
陳錦程靠近消防栓，金屬外殼已經被燒得熾熱，嘗試了一下，果然出不了水。
他走到通往天井過道的防火門，從旁邊的窗戶依稀能看到外面還在肆虐的火焰。
陳錦程深吸一口氣，一腳踹向已經燒了一半、正在搖搖欲墜的防火門，並迅速閃到牆邊躲避。
所幸防火門已經燒得差不多了，不然沒有鑰匙，普通人根本打不開。
外部的火焰此時找到了新的發洩口，一窩蜂湧過來，波浪般在地板擴散，陳錦程感受到了一股灼熱的刺痛。
他咬緊牙關，把溼被子裹住全身，忍著灼燒踏進天井過道。
果然，在過道拐角的視線盲區發現了一個蜷縮著身體、正在喃喃自語的小男孩。
“爸爸就在外面，爸爸說馬上就來救我，我乖乖待在這裡就好了。”
“煙好大，嗓子好痛，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
“哥哥，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
“……”
陳錦程沉默地看著眼前的異形，小男孩衣衫整潔，但是身體發青、口鼻焦黑、眼球外凸，火焰就在他周圍燃燒卻不靠近分毫。
他看起來就像是被活生生嗆死後又因為要等待父親而不甘心地醒來。
陳錦程掏出匕首，按住開始不斷掙扎的小孩。
“我好痛！我好痛！爸爸呢？我好痛！放開我，你放開我。”
“你爸爸沒有不要你，他已經很努力了。”
“爸爸，爸爸……”
“……”
懷中人的氣息漸漸弱了下去，一陣風吹過，帶動黑色的灰燼飄向天空。周遭火勢突然變大，房梁倒塌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像是一場巨大的哀悼。
陳錦程看著手裡暗紅色的能量核，像是一顆鮮紅的心臟，在和他的身體發出陣陣共鳴。
樓下，寧初語還在焦急地打轉。
“怎麼還不出來，怎麼還不出來？”
王鵬飛看著眼前的大樓，黑煙包裹著火焰衝上數十米的高空，整棟建築幾乎全是一片火海，空氣中瀰漫著強烈刺鼻的味道，天空中也不時飄落著黑色物質。
“最後一分鐘了，不能再等了。門衛，我們選擇積分兌換出……”
突然，一旁的趙浩然激動地大叫。
“出來了！臥槽！帥啊！這是單殺BOSS了。”
只見高樓上，所有的玻璃被同時震碎，一道身影從30樓一躍而下。
陳錦程不帶任何防護措施，張開雙手感受著身體的急速下墜。
在他身後，火焰沖天而起，映紅了蒼穹，頃刻間，整棟樓如繁星點點，開始逐漸消散於空中。
又是一陣眩暈感襲來，幾人回來到現實世界。
“星洞BOSS躲在30層的天井過道，是個視線盲區，被防火門隔著，沒有爆破器或者鑰匙進不去。而且走廊裡還有一個E級異形守門，需要先解決掉。”
“我是返回時剛好防火門已經被燒得差不多，所以能踹開。”
陳錦程端著薑茶，坐在衛戍亭的沙發上，開口向圍著他的隊友和守衛員解釋情況。
守衛員邊記邊提問。“那你是怎麼想到BOSS藏在哪裡的？”
“因為走廊的異形和天井過道的異形是父子關係。他們不會拋棄彼此。”
“父親在努力砸開消防栓，兒子在乖乖等待救援，他們僅僅相隔5米，中間是濃煙、大火和一扇門。”
趙浩然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拍了拍陳錦程的肩膀。
“所以得先解決老子異形，然後等著火把門燒開，才能再進去解決小的是吧。這麼麻煩，能不能直接拿震爆器破開。”
“震爆器會把整棟樓震塌的。”
“那你最後破個窗戶咋還用上震爆器了，整棟樓的玻璃都碎掉了。”
陳錦程眨巴眨巴眼睛，誠實地回答道。
“因為這樣比較帥。”
眾人頓時發出善意地大笑。
守衛員登記完畢，將陳錦程遞過來的一藍一紅能量核放進檢測儀器。
“F級能量核一枚，純度27，可兌換5萬積分；D級能量核一枚，純度42，可兌換30萬積分。”
“你們是兌換還是保留。”
“D級的兌換，15萬劃到陳錦程那，剩下的一半我們四個分，F級的是陳錦程的戰利品，他自已決定”
王鵬飛直接拍板定案，剩下幾人也表示沒有意見。
陳錦程選擇了兌換。
加上原有的30萬積分，他已經湊夠了50萬積分，比他預想得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