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上了一半,蘇宇安還沒回來。

這傢伙,可能跑得太快,沒和老師在走廊上狹路相逢。

反正全校第一不聽課老師也不會說什麼,嘖,恃寵而驕。

我也要學他。

於是趁老師不注意,我貓著腰就從後門溜了,輕車熟路地。

翻牆也是。

我的小雞仔,哦不,口誤,我的小夥伴肯定乖乖在家偷偷處理檔案,我得找他問問,第二種人是什麼?

他怎麼能說一半話就跑了呢。

蘇宇安家很大,金碧輝煌的。

夜晚去,是對用眼睛的考驗——我的意思是,很閃,很亮,跟鑲了金鑽一樣(超大聲)。

(但當然鑲嵌的不是金鑽,別問,問就是手疼,指甲都摳出血了。)

跟著三好學生逃課的我白天就到了他家,並將大房子的小主人,也就是蘇宇安,堵在了他的房間門口。

單手撐牆堵的。

蘇宇安被困在他房間門和我之間,眼裡有一閃而過的驚慌失措,像森林裡撞到樹的小鹿。

三分驚恐,三分迷糊。

他的發還半溼著,有水珠自發間滑落。

眼裡似氤氳著霧氣,令人迷醉的,勾人心魂的。

“蘇宇安。”我決定開門見山,“第二種人,是什麼?”

“嗯?”他面上閃過一瞬間的迷茫,隨後微微低垂下眉眼,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他才洩氣般開口,那聲音裡竟然帶著點失落,“你堵我,只是為了問這個?”

蘇宇安似是剛剛洗了澡刷了牙,此刻他開口說話,撥出的氣息裡,有淡淡的蜜桃的味道。

好聞的水蜜桃,以及其間夾雜著的其他的香味。

“不然呢?”我湊近他的白色T恤嗅,有淡淡的,冷的花香。

“年年。”他似乎是察覺到我越湊越近的鼻子了,很自然地抬手將我的頭按進他的懷裡,“晚上留下來,我就告訴你。”

他說這句話時,還嚥了下口水,我因為離得近,所以聽得很清楚。

留下來?

是我想的那樣嗎?我大為震驚!

蘇宇安,不會是想趁著夜黑風高的時候,謀殺吧?

好有心機一男的。

我能給他這個機會?

呵,我當場就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但我已經把蘇宇安抵門上了,失去了能馬上奪門而出的機會。

我只得著急忙慌地拉門把手。

沒拉動。

但蘇宇安伸手拽我,一下就把我拽他懷裡了。

可怕,我一直都知道這傢伙力氣大。

也一直都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我都知道的,我還敢一個人來他家。

現在可不就是羊入虎口嗎?

“蘇宇安,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我掙扎著後退了些,又慫又沒膽。

“你說說。”

我不知從何說起,也無話可說。

哦不,我還是有話可說的,我說:“蘇宇安,你睡覺的時候,能把手綁起來嗎?”

只要綁著這傢伙的手,那謀殺之事,應該就沒辦法實施了吧?

可能是我的要求聽起來很真摯,蘇宇安那傢伙,居然點頭了。

太好了,今天的項上人頭,應該是保住了。

妙哉!

嘶,撤回前面兩個字,妙個鬼。

是夜,我看著手裡的布條,陷入沉思。

蘇宇安是答應了會綁著手睡覺來著,可他也沒說這綁他的人,是我啊!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我要被迫親自去做限制別人人身自由這件事。

“你不是要綁著我睡覺嗎?”

因我拿著布條半天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蘇宇安開始催促了。

他就這麼跪坐在我面前,眼神無辜的,語氣真切的。

像聽話的小狗一樣。

他將那雙白皙的手毫無防備地伸到我跟前,有種可以任我為所欲為的錯覺。

我的同情心被毫無預兆地勾起,拉扯出身體。

但在那份沒用的同情心氾濫前,我還是迅速地把蘇宇安給綁了,並打了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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