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被單獨地關在了一個特定的大籠子裡,別人都可以在院中自由活動,唯獨她只能待在籠子裡,周蓮說這是讓演員多體驗生活。扮演惡奴的蓄奴不時進到籠子裡抽打倪清,每當抽打有敷衍的跡象的時候,周蓮總會立刻出現在旁邊進行指導,“這樣不行!要讓人感覺到真正地掄鞭子,而不是做做樣子,鞭子舉高,掄下來,對,就這樣!不要打在地上。”掄鞭子的人有些發懵,這麼重的鞭子高高舉起,不打在地上,難道還打在身上?這也太真了吧。掄鞭人哭喪著臉看著周訓導,鞭子太沉重,實在下不去手啊!

周蓮大喝一聲,“愣著幹什麼,開始打呀!”

掄鞭人沒有辦法,只得照著倪清打了一鞭子,力道上比打在地上的時候小很多,但打在倪清瘦弱單薄的身子上,還是讓倪清痛撥出了聲。

“你沒吃飯嗎?太假了!掄鞭子不會嗎?一定要掄出真正打擊的動作,再來一遍!”周蓮怒聲吼道。

“真、真打呀!”執鞭人為難地說道。

“不真打,還假打?打!”周蓮怒道。

執鞭人又掄起了鞭子照著倪清打了下來,比剛才又加大了幾分力道,倪清不停地閃躲,但礙於籠子裡實在難以施展開身法,重鞭鞭鞘又抽到了她的身上。“啊!”倪清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鞭打的力道還不夠,乞丐的慘叫還不夠響亮,再來!”周蓮叫道。

執鞭人只好加大了力氣,一鞭子抽在倪清身上,倪清又“啊!”的一聲大叫,痛苦地蜷縮在籠子的一角。

“執鞭人的力度還是有些欠缺,乞丐的扮演者慘呼聲還是不夠響亮,這樣還不夠給觀眾帶來感官刺激,我們扮演者一定要演的逼真,而且效果要有震撼性!”周蓮手指指著籠子,向著場邊的蓄奴扮演者有模有樣地“講解”著“表演”要領。蓄奴們暗自咂舌,這周訓導的要求也太苛刻了!

執鞭的人聽著周蓮的“講解”傻愣愣站在原地,這是什麼情況?這不是普通的鞭子,這是實打實的重鞭,這一鞭子掄起來有多重,他感受最清楚,不是常人能經受得住的,實在不願再打。為難地跟周蓮說道,“訓導,再這麼打下去,會把人打死的!”

“你們職責是如何扮好自已要扮演人物,各種動作要做到位,表演過程中一定把握住人物的性格特徵,這樣表演起來才能逼真,其他方面不是你所考慮到的,而且掄鞭子也不是你這麼掄的,你看有誰執鞭打人,是一鞭子的,一鞭子打的,哪個不是幾鞭子、幾鞭子的連續不斷抽打,要想做到到位,演的逼真,還要貼近實際,表演者就要不斷地實踐,慢慢領悟,這樣才能儘快進入角色。其他人也聽好了,儘快進入自已扮演的角色裡,一定演到位,否則不給飯吃。”周蓮說著,又盯著執鞭人,大聲吼道:“把你最真實的執鞭打擊的動作充分地展現出來!乞丐的痛苦的呻吟聲,和尖叫聲也都要充分表現出來!還有乞丐的痛苦的神情全都給我演出來!開始!”

執鞭人聽著周蓮的激情昂意的話語,也豁出去,反正訓導師都發話了,自已還有什麼顧忌了,牙一咬,心一狠,掄起鞭子開始一鞭子一鞭子抽打倪清。倪清奮力躲避,雖然躲過許多鞭,但還是有很多打在了她的身上,而且一鞭比一鞭子重。

倪清的痛呼聲,彷彿激起了持鞭人暴虐的亢奮,一鞭子強似一鞭子,其臉上帶著嗜血的猙獰。

倪清在籠子裡四處躲避著鞭子,慘叫一聲高過一聲,可籠子的只有這麼大,都是長鞭籠罩打擊的範圍,她的慘叫不是演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不帶半點水分的.....

直到倪清被打的奄奄一息,昏死過去,執鞭人才猛然醒悟,呆立當場,自已這時犯了什麼魔怔,如此狠厲!想不明白,心中懊惱,又有些後悔自已下手太重.....

周蓮訝然地張大了嘴巴,她沒想到執鞭人超預期的完成了“表演”,心中除了震撼就是說不出的暢快。連聲說道:“對,對對,就是這樣的表演,很到位!”她抬眼望向眾蓄奴,最後對著執鞭人點點頭說道:“表演很真實,下回繼續努力!”

看熱鬧的蓄奴,大眼瞪小眼,看向籠子裡昏死的倪清,似乎在說,這個小乞丐怎麼辦?周蓮似乎看出了眾人的意思,“這小乞丐先呆在籠子裡,這對她來說是一種難得的、寶貴的體驗機會,相信透過這次的體驗,她對乞丐人物的塑造會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我們不要打擾她。”

蓄奴們大多心中鄙夷,這周訓導師大話一套套的,不定心裡有多骯髒呢!是不是有些變態?就連周生也拿異樣的眼光審視著妹妹,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妹妹,心裡震撼,有些接受不了,這還是那個善良、乖巧、聰明的妹子嗎?他心中一陣難過,不願意妹妹變成一個這樣的人。

倪清是被訓練回來的丹鳳姐妹發現並帶回了住處,看著慘不忍睹的小妹妹,丹鳳、丹羽淚流滿面。

“那個周蓮太可惡了!”丹羽哭泣道,“姐姐不能就這麼算了!”

“都是重鞭抽打的傷痕。”丹鳳、丹羽一邊流淚一邊清理著倪清的傷口,

“他們太狠毒了!”丹丹羽淚流滿面地說道。“姐姐,小黑丫的這頓打不能白挨,我們得找管事討要說法。”

“嗯!我們這就去找管事。”丹鳳說道。

兩人找到管事唐元,說明了小黑丫捱打一事,等姐妹敘述完詳情後,唐元皺著眉頭道:“雖說我是管事,但是訓導蓄奴的事情是由楓犬堰少爺派來的權蘆管事負責的。我不好插手啊!你們還是找找權蘆說明下情況吧。”

此時,權蘆正在自已的房間來回走動著,一邊走著,一邊對著空氣罵著,“這娘們哪是來訓導表演的,簡直是來搗亂的,是來殺人的!”自已的工作本來就難辦,經過這婆娘們的一攪和,以後的工作還怎麼做!權蘆發洩著心中的怒火,正在罵著的時候,丹鳳、丹羽找上門來,說明了來意。權蘆心頭火氣更盛,心說都是這騷娘們乾的好事,給大爺帶來這許多的麻煩。還得為這騷娘們摸嘴皮,跟一幫蓄奴說著場面話,要不是看她是少爺的相好的,真想幹死她!權蘆心裡連聲咒罵著周蓮,嘴上卻溫言潤語地跟丹鳳、丹羽解釋著今天在訓導管理方面的失誤,並表示,下次糾正錯誤,不這麼過激了。

權蘆說最後說,周蓮也是想把工作做好,現在工作難做,她只是有些心急,請大家都要理解一二。

“是心急能解釋的嗎!把人打成這樣,已經丟了半條命,以後還怎麼訓練,還怎麼為蓄奴所出力?你們這樣對待蓄奴,難道不是楓家的損失?”丹鳳說道。

權蘆心說,我何嘗不知道這些大道理,用得著你這低賤的蓄奴跟我說嗎?要是平時,你們哪有資格跟我說話。但情勢如此,還得為周蓮那騷娘們犯下的錯誤買單,沒辦法,特麼的周蓮,老子日後非辦的你生不如死不可,權蘆心裡不停地咒罵著周蓮。

丹鳳道最後道:“我妹妹傷勢嚴重,扮演乞丐的事情,你們另行請人吧。”說完拉著丹羽就走了。

權蘆陰狠地盯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心裡罵道,都是周蓮那個小騷蹄子,害得老子竟被兩名蓄奴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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