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賣獵物

這個時節的天氣恰到好處，既不冷也不熱，陽光充裕而柔和。

清晨，院子裡花壇裡花枝上還殘留著昨夜的露水，晶瑩剔透。

幾隻蝴蝶輕輕掠過，偶爾抖落幾滴露珠，增添了幾分生機。

阿悅早早起床，忙碌著準備早餐。待飯菜準備妥當後，她打來溫水，小心翼翼地端到床邊，喚醒熟睡的韓琛。

醒來之後這些日子，韓琛在阿悅的照料下，吃得好、喝得好，連睡眠也變得格外香甜。

趁著太陽還未升高，阿悅開始忙碌起來。她拿出韓琛之前穿過的衣物，一一檢查，發現有些衣物上破損的口子不少，便打算修補一下。

忽然，她想到東屋裡還存放著父母在世時的東西，或許能找到一些韓琛能用得上的東西。於是，她放下手中的針線，向東屋走去。

東屋寬敞明亮，比阿悅現在所住的屋子要大上一倍。

從屋內的陳設可以看出，以前父母的日子應該過得相當不錯。

房子和院子的條件都遠勝於西邊山腳下李家村裡的其他人家。

阿悅開始仔細搜尋起來，希望能找到一些對韓琛有用的物品。

由於長時間未曾有人進入，東屋積攢了不少灰塵。

阿悅決定進去尋找一些可能對她有用的物品，同時也為了整理一下父母的遺物。

阿悅步入東屋，眼前是幾個大箱子，裡面整齊地疊放著父母遺留下來的衣物和被褥。

她輕輕開啟最上面的箱子，裡面裝著父親生前常穿的衣物，大多是灰色、藍色和青色的深色衣物。

她挑了幾件看起來比較新的衣物，打算拿出去清洗晾曬。

“這些都是我父親以前的衣裳，韓大哥你先將就著穿。等過些日子我去鎮上買些布，再給你做兩套新的。”阿悅一邊打水，一邊對屋內的韓琛說道。

韓琛聽到後，連忙回應：“沒關係的，這些衣物都很好，完全可以穿。不用為我花那個錢。”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自已已經白吃白住這麼久，再讓阿悅為他買衣服確實有些過意不去。

阿悅提起水桶朝灶房走去，回頭對屋內的韓琛說：

“我先去打水，然後扶你到院子裡坐坐。”

“不急，阿悅，你先忙你的。”

阿悅在廚房清洗時，發現了一把刀片。她不太確定這是做什麼用的，於是拿去問韓琛：

“韓大哥，這個是不是刮鬍子的刀片？”

韓琛接過刀片，有些尷尬地摸了摸下巴，原來這一個月來自已因為傷勢一直躺著，沒有打理，已經滿臉鬍子了。

他點點頭：“是的，這就是刮鬍子的刀片。”

隨後，阿悅將韓琛扶起，讓他坐在床邊。她小心翼翼地託著他的身體，慢慢向院子走去。

由於韓琛之前傷勢嚴重，一直臥床不起，所以此刻他並沒有多少力氣。

短短的一段路，他們走了好久才到達院子。

阿悅把韓琛扶到院子裡的椅子上坐下，然後找來一把高一點的方凳，把水盆放在上面。

她讓韓琛坐好，低下頭，開始慢慢地幫他洗頭髮。

雖然沒有使用任何洗髮用品，但阿悅的手法非常熟練，洗得十分乾淨。

洗好了頭髮，阿悅拿來一塊粗布，細心地幫韓琛擦去水珠。

她把屋裡的銅鏡搬出來放在凳子上，讓他可以照著鏡子刮鬍子。

韓琛轉頭看向阿悅時，心中湧起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

他似乎在期待著阿悅看到自已颳了鬍子後的模樣，想到此，韓琛的嘴角不禁上揚。

隨著刀片在臉上的遊走，鬍子一點點地落在地上，韓琛的臉上微微泛紅，原本的樣貌也逐漸清晰起來。

阿悅突然感到一陣慌張，她站起身來對韓琛說：

“我去看看曬的衣服幹了沒有！”說完，便匆匆地離開了。

韓琛看著阿悅轉身離去的身影，心中有些失落。他悠悠地轉過臉，繼續颳著鬍子。

阿悅摸著發燙的臉頰，心裡不停地跳動。

她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這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心慌。

這就是難道是心動的感覺嗎？她暗自想著。

阿悅瞥了一眼韓琛，發現他長得真好看，如果能嫁給這麼好看的人，應當也是不錯的。

平復了情緒後，阿悅把曬乾的衣服收起來疊好放到床邊。

當她再次走回院子時，韓琛已經收拾妥當。看到那張乾淨帥氣的臉，阿悅又不由自主地臉紅髮呆了。

韓琛看著眼前的阿悅，心底升起一股暖意。

他沒想到颳了鬍子後的自已會給阿悅留下這麼好的印象，這比他想象中的效果還要好。

這讓他心情更加愉悅了。

阿悅拿出洗好的衣服讓韓琛試穿，看看大小是否合適。如果有不合適的地方，她打算再幫他改一改。

韓琛換上衣服後，大小剛剛好，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

阿悅想，父親的身高體型應該跟他差不多。

“我明天想去山裡看看之前下的陷阱有沒有獵物，”阿悅一邊收拾著換下來的衣服一邊對韓琛說。

“如果有的話，我準備拿去鎮上賣了換點米麵來。這一個多月沒去鎮上，家裡的米麵不多了。”

“好，你自已一個人要小心些，”韓琛有些內疚地說。

“我現在還傷著，也幫不上你什麼忙。”

阿悅笑著回應道，“哎呀沒事的，等你好了我還指望你幫我打獵換銀錢買首飾呢！”

“好……好，買多些首飾，再買些新衣服！”韓琛越說越開心。

連他自已都沒發現，自已臉上的笑容是多麼好看，竟然讓對面的阿悅看呆了。

翌日清晨，阿悅早早地起床，在灶房裡忙碌著準備早餐。

她熬了小米粥，炒了一小碟野菜，一小碟醬菜。

將早餐端到床邊的小桌子上，一邊擺放一邊對韓琛說：

“這是早飯，你先吃著。吃完就放在這兒，我回來再收拾。我一會再拿兩個餅子放進盆裡，不知道今天會忙多久，你餓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我再去燒壺水，放在床頭桌子上，渴了你就自已倒點喝。”

阿悅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門前的簍子和繩子，還有一把小刀。

“影子就不讓它跟著去了，萬一去鎮上，我不放心它自已回家。還是讓它陪著你吧，吃的放它碗裡了，餓了它會自已吃。”

一切收拾妥當後，阿悅又囑咐了一些事，便出門朝山中走去。

她手拿木棍，扒開草叢，越往山裡走越是寂靜。

沿途，她看到許多枯樹枝上長了木耳，但此刻她沒心思去摘，打算等以後有空再說。

這山裡物產豐富，從不缺吃的。阿悅跨過山上流下來的小溪，找到了一條捷徑，終於抵達了上次佈置陷阱的地方。她心裡默默祈禱著今天能有好收穫。

令她驚喜的是，陷阱裡竟然有三隻野兔、四隻山雞，其中一隻兔子還在掙扎，顯然是剛掉進去不久。

阿悅熟練地將它們捆綁好，放進簍子，然後找了些樹枝和草葉重新佈置了陷阱。

她起身背上簍子，打算返回。

想到家裡的留了早飯，足夠韓琛撐到晌午。

阿悅決定趁這會天還早，去鎮上把這些獵物賣掉，換些米麵回來。

鎮上的路不算遠，來回一個多時辰應該足夠了，這樣到家剛好可以準備午飯。

阿悅沿著通往鎮上的寬路走了十來裡，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

想著家裡的人，片刻也不敢耽誤就朝鎮上最大的酒樓走去。

剛好酒樓的李掌櫃在店內忙碌著。

“李叔，我今天帶了幾隻野兔和山雞。”阿悅走到櫃檯前，對李掌櫃說道。

“呦，是阿悅啊！你可真是雪中送炭，過兩日有個老爺家裡預定了幾桌菜，我正愁著去哪裡買些新鮮的野味呢。你可來得正是時候，省去了我好多麻煩。”李掌櫃笑著迎接道。

“確實好些時日沒見你來送獵物了，快跟我來後院。”李掌櫃轉身朝後院走去，

並朝大堂裡的小廝吩咐道，“小七，過來！把你阿悅姐手上的東西稱一下。”

“好的，掌櫃的！”小七應聲而出，接過阿悅手中的簍子，開始稱量獵物。

小七一看這滿簍的獵物，羨慕地說：“阿悅姐，你可真厲害，我都沒你這般能幹。”

“李叔，還是老規矩，野兔三十文，野雞二十文。”阿悅說道。

“沒問題，阿悅。”李掌櫃爽快地答應。

不一會兒，小七便報出了價格：“掌櫃的，兔子二十六斤，共七百八十文；雞有二十五斤，共五百文，總共壹千二八十文錢。”

阿悅接過錢，跟李掌櫃道別後便離開了酒樓。

她先去肉鋪買了幾斤豬肥膘肉準備熬油，又買了兩斤五花肉。

接著順路去了米鋪，買了五斤大米和五斤麵粉。買好了所需物品後，她才轉身往家走。

在路上，阿悅算著今天的花銷：肉花了一百七十五文、米麵三百五十文、又買了兩壇酒一百六十文，一匹布三百文。

她心裡盤算著，手裡還剩下三百二十文，這樣算來今天花了九百六十文。

這些錢應該還夠花上些時日，她打算先存起來。

等韓大哥的傷好了之後，她要帶他來鎮上吃好吃的。

東西不少，揹簍也有些重，阿悅走得並不快。本來半個時辰的路，她走走停停，將近一個時辰才回到家。

把東西都從揹簍裡一一拿出來時，韓琛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他沒想到阿悅會揹著這麼多東西走這麼遠的路。

哎！也怪自已沒用，傷勢一直不見好轉，什麼都只能依賴她來做。

他眼神恍惚了一下，心口處似有針扎的刺痛，眉心微皺，心底泛出一絲心疼。他唇瓣輕輕地抿了一下，沒有說話。

韓琛越想越難受，心裡暗暗下定決心。

等自已傷勢痊癒了，一定要讓她過上好日子，吃得好穿得好，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可是，他真的可以這樣一直陪著她嗎？他心裡暗暗地問著自已。

“今日收穫頗豐，三隻肥肥的野兔和四隻山雞，換來了沉甸甸的一千多文錢。除去日常開銷，還剩下不少盈餘。”

阿悅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欣喜地與韓琛分享著這個好訊息。

“下次別再逞強了，一個人走這麼遠的路還揹著這些重物。若是不急著用，就等我身體再恢復些，陪你一起去鎮上賣。”

韓琛的話語中雖帶著責備，但更多的是關心。他原本微蹙的眉頭此刻又緊了幾分。

阿悅笑著擺了擺手，毫不在意地說：“沒事的，我一點都不覺得累。你看你，眉頭皺得比我背的東西還重。”

她的笑容如陽光般溫暖，讓韓琛心中的擔憂也隨之消散。

規整好東西后，阿悅拿起那匹新買的棉布，興奮地跑到韓琛面前，抽出一段在他身上比劃著。

“這個顏色真好看，很襯你的氣質。過幾日我就給你做兩身新衣服穿。”

阿悅的話語中充滿了溫柔和期待。

韓琛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輕笑著回應：“都聽你的。”

“你一定餓了吧？我這就去準備飯。”

阿悅的臉頰微微泛紅，轉身走向廚房，準備做晌午飯。

看著阿悅忙碌的背影，韓琛的嘴角不禁上揚，眼中滿是寵溺。

有阿悅在身邊的日子，每一天都充滿了溫馨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