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花很愧意地說:“當然,事隔久了,我一點也想不起了。”

醉花女說:“是的,時間久了,你不一定記得。那時,你離開我們時也只有五六歲吧?說懂事不懂事的,怎麼能記起過去的事呢!本來,我也記不得許多,我母親在世前,常常會向我說,以後,你還能見到山花兒嗎?你們如果有朝一日在一起,你們還能相認識嗎?我想,我不會認識的,我搖搖頭。但是,我母親就會又一次回憶著你的母親和她的友誼來。她會不停地向我訴說著,讓我產生記憶,讓我記住了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渴望見到你。我爹每次出外做生意,我都一再說:爹,你留神,遇上年紀與我相近,說話有我們家鄉口音的,你都設法給我打聽,說不定其中就有我的妹妹山花兒,我總感到我與山花兒妹的緣份未盡,佛經上也說過人各有緣,該了的了,該結的結,山花兒妹的緣份與我未了未結,這就要找她回來!我爹爹拿我也沒辦法,還真的處處留了神,這不把你給……”

水仙花聽了不禁問:“你爹爹?還有你?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呀?我相信你的話了,請告訴我,你叫什麼?你爹是誰?”

醉花女說:“山花妹妹,我的家業是江南最富有的,除了我一家沒有第二家呀!我爹的名號是江南無人不知無人不敬佩的呀!”

水仙花聽了一下驚跳地站了起來:“你,你是醉花女?你爹是何老闆?”

醉花女笑了,親切的拍了拍水仙花的手:“妹妹,你也知道了?”

水仙花似乎在喊:“怎麼不知道,我還是你爹何老闆花錢買回來的呢。”

但是她下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來,因為她想起何老闆的話,她的女兒醉花很厲害,這使她有些害怕地看著醉花女了,並朝醉花女推了一下,說:“你站開!”

但是,醉花女卻咽聲地一把摟住了她,傷心地說:“妹妹,你委屈了,請原諒我的爹,我沒想到我爹又一次將你送進了春豔樓,我知道的太晚了一點。妹妹,山花妹妹,這些年你受苦了……”

這些安慰的話是水仙花沒有想到的,而且這些年的苦楚的確令人傷心,這些委屈被醉花女說出,卻令她沉默無語了。突然,水仙花問了一句:“我的母親呢?你知道我的母親嗎?你一定知道……”

醉花女說:“我也想念我的母親,我也知道你的心情。你和我的命運一樣,我們都是無兄無妹,無母親的苦命姐妹。我告訴你,你的母親已不在人世,我的母親也不在人世了。我們姐妹倆的命好苦呀!”

水仙花聽了,驚的昏倒在地。醉花女急忙朝她噴了一口冷茶水,好一會兒水仙花才醒轉過來,一聲:“哎喲!”痛哭起來,一邊哭訴著:“以前我只記得有人對我說過,我是被人拐騙進春豔樓的。那時候我多麼希望我的母親會尋到春豔樓,會將我要回去。後來,我被賣到了廣州,我一直想著我的爹孃,我一直想回湖南來與他們團聚。我過去的一切總是讓我怎麼也想不起,什麼也記不得,除了我的山花兒小名,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也記不起。你說,你告訴我的父母是怎麼死的!你告訴我吧!”

醉花女又一次撲了上去抱住水仙花哭著喊著:“山花兒,我的好妹妹,你還問這些幹什麼?那些事會令你心痛,心酸的。那時,你的爹也做過一些小生意,因為總不會做,常常賠本,每次都是我爹助他還債的,就在一次不小心把本與利都丟光了,從那以後,你爹留在我家做長工還債。你娘也幫著還債,就在我家做奶孃,從此與我母親相依為命,形影不離,結下了姐妹的緣份。可是你爹愛賭,也無心改過,而且越鬧越厲害,一次賭輸,將你母親和你一同輸賣給貴州人。你母親又氣又急服毒死了。那個貴州賭棍又將你搶去賣給了春豔樓。等我母和我爹從岳陽洞庭回來時,一切都完了,你已經又被賣往了廣州。山花兒,這些你還記得嗎?”

水仙花聽了淚眼朦朧,不住咽聲點頭。

這時,醉花女又拿出一些幼童所穿的衣服、玩具放在水仙花的面前說:“這些都是你在我家穿用的東西,我母親一直珍藏著,對我說,總有一天山花兒會要與你相見,這是她穿的東西,留給她,也是她娘留下一點溫情。山花妹妹,你還認識這些東西嗎?”

水仙花淚眼朦朧地將這些東西看了一遍,她腦子一片糊塗,她看著這些童裝也認識是童年的衣服,除了點頭和搖頭外,卻什麼也不能說了。

醉花女問:“山花兒妹妹,你還認識這些東西嗎?”

水仙花只得說:“我大概經歷了離母離鄉之苦,又經過了不少的苦難,或許是這些經歷磨滅了我的過去的記憶。是的,我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醉花女再次奔去握住了她的手,摸著她細嫩的長指,說:“聽我母親說,我母親和你母親最喜歡剛才我們所彈的那種曲調。她說過,你只要見到山花兒,不用告訴她你是誰,你先彈一曲她母親喜歡的調兒,山花兒就明白了,也就知道了。那時候,山花兒常常依偎著她孃的懷中,一邊被她娘搖著、拍著、哄著她入睡的時候,總在這種曲調中入睡的。沒有這種曲調她睡不著。所以,每當我母親彈此曲調,也就是你母女倆陶醉的時候。而且你母親還可以合著琴聲哼唱起來。今天,我請你來時,不先見你,只是彈了彈過去的曲子讓你回憶,讓你回想,看你還能不能想起過去,還能不能記起什麼。看來,你的確記不得這些了!”

水仙花說:“說我記不得,也好像不是,聽剛才一說,我好像對這曲子又熟又陌生,卻又感親切。我雖然是一時記不起來,但我感覺到還是記起了什麼來,雖然不明確,雖然朦朧,卻是親切不同一般。何小姐,我不但感到這曲子親切了,而且見到了你,現在也很親切。好像連這房子,這裡的擺設我都隱隱約約地感到一股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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