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梁蟬遲遲拿不定主意,“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容姨在一旁勸說:“先生有朋友從事教育行業,辦理轉學手續沒那麼難,端看你願不願意。”

邵霖風看出女孩的猶豫,也不強迫她接受他的提議:“高考前幾個月轉學是個冒險的選擇,兩害相權取其輕,若是繼續留在現在的學校,以後那個女生還會不會找你的麻煩,我不敢保證。”

梁蟬頭腦一熱,被他說動了:“我答應您。”

邵霖風再次求證:“想清楚了?”

“嗯。”梁蟬鄭重點頭,“謝謝您。”

說完,她有些愧怍地垂下了腦袋,不想被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本以為舅舅將她託付給邵先生,僅僅是讓她有個容身之處,不曾想過他會為她如此費心。

邵霖風洞穿了女孩的心思,出言寬解:“其他的暫時都不要想了,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考上一個好的大學。”

梁蟬鼻尖陡然泛酸,被她極力剋制才沒有哭出來,最後悶聲悶氣地應道:“我會的。”

否則對不起您的付出。她在心裡默默補充。

邵霖風的辦事效率超出梁蟬的預期,可能是他人脈廣、地位高,總之,梁蟬隔天就轉到了宜城最好的高中——宜大附中。

在無數學子和家長眼中,只要進了宜大附中,等同於一隻腳踏進了宜大的校門。

宜大是雙一流,在我國高校排名當中名次靠前,常被宜城人掛在嘴邊誇讚。

坐車去學校的路上,梁蟬內心十分忐忑,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老師和同學,她一個性子慢熱的人適應起來沒那麼快。

邵霖風的手機響了幾次,被他無情忽略了。

梁蟬忍不住抬頭,說:“您不接嗎?”

邵霖風會親自送她去學校,主要是想跟她的新班主任打個招呼,方便跟進她後續的學習情況。

“你猜是誰打過來的?”邵霖風起了逗弄的心思。

梁蟬面露疑惑,他的電話她怎麼會知道?

邵霖風當著她的面掏出私人手機,來電顯示“張老師”三個字。梁蟬瞄了一眼,恍然大悟道:“是我們班班主任?”

邵霖風接通了電話,開啟擴音讓她聽:“邵先生,這麼早打擾您實在不好意思,我還想跟您解釋一下,昨天晚上我們年級主任開了個會,針對梁蟬同學的問題討論了很多。我向您保證,以後絕不會出現前兩次那種情況,還請您慎重考慮轉學一事。”

邵霖風沒出聲。

梁蟬聽得心裡不是滋味。老實講,高中已過兩年半,張老師一直擔任理科重點班的班主任,工作盡心盡力,待她尤其好。

張彩琴沒聽到回應,再接再厲道:“現在是關鍵時期,換新環境需要重新適應,轉學對梁蟬同學不利。她是清北的苗子,我教了她兩年多,不想看著她白白錯失機會。”

邵霖風清了清嗓子,話音一如既往地潤朗:“張老師,我們家小蟬的轉學手續已經辦好了,其餘的話就不多說了。”

“邵先生,請您相信我……”

“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邵霖風捏了捏眉心,他很少一大清早就起床,睡眠不足導致他此刻有些頭昏腦漲,“不管是家長還是老師都無法做到二十四小時看護梁蟬,萬一再出現意外狀況,別說高考了,孩子的健康都會出問題。”

張彩琴啞口無言,再也說不出一句保證的話來。

邵先生有一點說得對,作為老師,不可能時時刻刻照看一個學生,她還有那麼多學生要操心。稍有疏忽,難保梁蟬不會再受到傷害。

偏偏胡蓓姿也是受害者,同樣面臨高考,打不得罵不得,連處罰都得再三衡量,生怕她做出輕生的行為。

邵霖風與班主任的交談,梁蟬在旁側聽得一清二楚。等他掛了電話,她竟是一句話也記不得了。

只有那五個字深深地纂刻在她心頭——我們家小蟬。

*

新班主任是一位男老師,年過四十,姓宋。邵霖風在辦公室裡跟他簡單聊了幾句,就把梁蟬交給他了。

“再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別一個人瞎跑出去,出了什麼事,你讓我拿什麼跟你舅舅交待。”邵霖風臨走前如是說。

梁蟬心虛,老老實實地承諾不會再犯。

送走邵霖風,梁蟬跟隨宋老師來到教室,四樓左轉第一間,理科火箭班,比她以前所在的重點班還厲害。

第一節課已經開始,數學老師在講臺上講題。

宋老師敲了敲門,打斷了講話的聲音:“耽誤兩分鐘時間說件事,我們班新轉來一位同學,叫梁蟬。大家以後多多幫助新同學,可別欺負人家。”

火箭班的學霸們按捺不住好奇心,齊齊抬頭打量新同學。

“不是吧,距離高考還剩四個月轉過來,她是有多想不開。”

“好靚,就是不知道學習怎麼樣。”

“學習那不得是逆天的節奏,也不想想我們火箭班是那麼好進的嗎?”

“看老宋緊張的樣子,還特別叮囑不許欺負新同學,八成是他親戚……”

梁蟬斂下眼瞼,避免跟那些人對視。儘管投過來的目光並無惡意,但她在經歷過種種事情後,對於別人的注視總是有些膽怯的。她害怕他們下一秒就會吐出狠毒的話,罵她怎麼不早點去死,怎麼還有臉活在世上。

她扣緊書包揹帶,勸自己冷靜,這裡沒人認識她。

“梁蟬,你先坐在第三排那個空位上,那位同學請了半天假,中午我再給你安排新的座位。”

宋老師不想打擾學生的課堂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安置好梁蟬。

梁蟬說了聲“謝謝老師”,走向第三排靠過道的一個空位。

她的同桌是個男生,面板白,戴著黑框眼鏡,臉上有幾顆痣,人看著很老實。

“我們繼續。”宋老師走後,講臺上的數學老師屈指敲了敲黑板。

梁蟬一臉茫然地看著黑板上的解題步驟,直到她的同桌悄悄把卷子往中間移了一點,用手擋住嘴巴,低低地說:“這是我們昨晚做的一套題,你沒卷子,先看我的吧。”

梁蟬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視線落在卷面上,男生拿筆在一道題上點了點,意思是老師講的這道題。

“謝謝。”

梁蟬聲音輕得只有兩個人能聽見。

*

下午梁蟬換了個新同桌,她的座位還在第三排,只不過是靠窗的位子。那裡原先坐著一個男生,被安排到靠近走廊那面牆的單人單桌。

新同桌是個女生,額前的碎髮被捋到頭頂用卡子固定住,露出大大的腦門,桌肚裡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麵包。

梁蟬領了一套附中獨家學習資料,剛放到桌上,旁邊就伸過來一隻胖乎乎的手,拿著一個比手掌還大的牛角包:“請你吃的。你好瘦哇,我們高三狗不多吃點撐不住的,每天腦力勞動累死個人。”

梁蟬還沒開口,後桌就伸過來一顆圓圓的腦袋:“大音,你別禍害新同學了,以為誰的飯量都跟你那麼大。”

被稱作大音的女孩把牛角包塞給梁蟬後,瞪了那男生一眼:“有本事你餓了別吃我的麵包!”

梁蟬把厚厚一沓資料碼整齊,心裡冒出一絲疑惑,大名鼎鼎的宜大附中的學習氛圍怎麼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老宋叫你涼茶?”她同桌問道。

“是梁蟬。”梁蟬咬字清晰,“梁山伯的梁,蟬鳴的蟬。”

“我叫陳小音,你……”

後桌的男生接話:“你可以叫她大音。”

陳小音又瞪他一眼:“……就你話多。”

男生順便自我介紹:“我叫董晨光,就晨光文具那個晨光。”他指著自己的同桌,“他叫劉一凡,不用叫名字,喊他書呆子就行。”

劉一凡慢騰騰地扭頭,斜了他一眼以示警告,之後就埋頭寫作業,不負他“書呆子”的外號。

梁蟬不是熱絡的性格,淺淺笑了下,回過頭抽出一張卷子,沉浸在題海里,遮蔽了周遭的一切。

“梁蟬,你以前哪個學校的,怎麼突然轉學了?”

後桌傳來男生好奇的問話聲,梁蟬握筆的手倏地攥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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