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過去五分鐘,蔣祈樹就出現在金箔酒吧。

他橫穿馬路跑著過來的。眼睛時刻盯著紅綠燈,在紅燈倒計時剩下最後三秒時,他就屈肘躬身,做好了百米衝刺的預備動作。

期間手機在口袋裡響個不停。

不用看就知道是李傲然那傢伙,在遊戲裡被虐慘了,一通怨氣無處發洩,逮著蔣祈樹狂轟亂炸。誰讓他關鍵時刻掛機,連句解釋也沒有。

蔣祈樹全然不管,氣喘吁吁地在酒吧裡搜尋,一眼看見端著托盤的梁蟬,以及她身後不遠處死死盯著她的邵霖風。

蔣祈樹渾身沸騰的血液瞬間冷卻,上下兩片唇抿成線。

冷靜下來的大腦開始正常運轉,他拿出手機,重新看一遍梁蟬發來的訊息。

——你現在來找我,我做你女朋友。

這句話仔細品讀,怎麼也不像深思熟慮後的答覆,更像是一時衝動下的產物。蔣祈樹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梁蟬想利用他在邵霖風那裡扳回一城。

他舔了舔唇,沒想到這麼俗套的劇情有一天會在自己身上上演。

“蔣祈樹,你來了。”梁蟬給客人送完酒,一抬眸,見他微垂著眼,神色怔怔地立在那裡,走過去說,“你得等我一會兒,今天九點多下班。”

蔣祈樹按下鎖屏鍵,輕吐一口氣,如往常那般揚唇輕笑:“我等你。”

工作日的晚上人不是很多,梁蟬給他找了個不被人打擾的角落位置,請他喝一杯常溫的青檸水。

再去看邵霖風,他面無表情地走了。

這一晚上經歷的事,足夠磨掉人所有的精力,梁蟬身心疲累,卻還是咬牙硬扛著,行屍走肉般穿梭在人群中,為他們服務。

終於熬到結束,她感覺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了。

梁蟬去儲物櫃拿上包和外套,遊歌跟了過來,她藏了一肚子的疑問,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不想放過。

她靠在櫃門上,手裡夾著一支剛點燃的女士香菸,飄散的煙霧帶著點樹莓的味道。

“那位極品是你什麼人啊,我看他走的時候挺落寞的,你們不會有一段吧?”遊歌大膽猜測。

梁蟬穿上外套,不鹹不淡地說:“沒有的事,你別亂猜。”

“那你們是什麼關係?我太好奇了!”

梁蟬動作停下來,看著她,無力地提了提嘴角,想笑一下,實在太累,沒能笑出來:“因為一些事,我在他家住過一段時間,現在搬出來了,我們沒關係。”

遊歌看出她不太想說,再問也問不出什麼,轉眼換了副表情,興味濃濃地挑眉說:“我說你這小妹妹,慣常冷著一張臉,豔福真是不淺,走了一個又來一個。外面一直等你那男生,帥得嘞,我看了都心動,是你男朋友?不是我可就去追了啊。”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梁蟬鬆弛的神經一緊,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為了逼走邵霖風做了什麼。

“改天跟你說,我先走了。”梁蟬匆匆說完,打起精神跑出去。

遊歌笑了笑,掐滅手中的煙,感慨一句年輕真好。

*

蔣祈樹很少來酒吧,喝完一杯青檸水後,他就靠著卡座玩手機,沒法集中精神打遊戲,他翻來覆去地刷著各種社交平臺,急需一些快節奏的東西來驅散腦中的胡思亂想。

手機快沒電了,跳出還剩百分之二十的電量提醒,他才停下來。

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想通了,管梁蟬是出於什麼原因答應做他女朋友,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就是他女朋友。

這就夠了。

蔣祈樹的視線追隨著梁蟬的身影,見她快結束了,便提前起身到出門的必經之路等著,梁蟬一過來就能看見他。

她與他目光相對,睫毛亂顫,眼神閃躲,手指無意識剮蹭著包帶,洩露了幾分無措。

梁蟬不知該怎麼面對他。

蔣祈樹倒是十分迅速地適應了男朋友的身份,探手過去幫她拿包,偏著頭問:“你吃晚飯了嗎?”

“來的時候吃過了。”梁蟬尷尬地回。

“吃的什麼?”

“煎餅。”

“我沒吃,要不再陪我吃點兒?”

梁蟬沒有拒絕,輕輕嗯了聲。

蔣祈樹覺得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嘴角勾了勾,單肩挎著她的帆布包,過馬路前牽住她的手,左右掃視,注意來往車流。

梁蟬嚇了一跳,低頭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一百個不適應。但不得不承認,他的手寬厚溫暖,握著她的手,像是在她掌心貼了一片恆溫的暖寶寶。

“走了。”綠燈亮起,蔣祈樹拉著她走在斑馬線上。

他們去的是之前一起吃過的餐館,老闆似乎認識蔣祈樹,見到他就笑呵呵地招呼:“等了老半天不見你的人影兒,以為你不來了呢。”老闆手裡拿著抹布,做著打雜的活兒,瞧一眼被蔣祈樹寶貝似的牽在手裡的女孩,心領神會地努努嘴,“你女朋友啊?”

蔣祈樹大力點頭:“嗯!”

“行,自己找地兒坐,我去催催後廚。”老闆邊往後走邊說,“現在人不多,上菜很快的,稍等哈。”

蔣祈樹掃了一圈,拉著梁蟬到靠近暖氣的餐桌,不捨地鬆開她的手,坐到對面。

這麼一會兒,梁蟬被他牽住的手捂出了一層汗,黏膩膩的。她沉默地坐下來,眼前遞來一杯冒著熱氣的玄米茶,散發著炒製出來的米香。

“喝點茶暖一暖。”蔣祈樹說。

梁蟬兩手捧著玻璃杯,看他一眼,移開目光,再看他一眼,反覆幾次,欲言又止。

他那麼聰明,難道不會覺得她突然答應做他女朋友很奇怪嗎?

他為什麼不問原因?

“蔣祈樹。”梁蟬喝了一大口茶,彷彿攢足了勇氣,斷斷續續地說,“其實,今天晚上,是因為邵霖風來找我,他……”

“梁蟬,你不想說可以不說,在我面前你不用勉強自己。”

蔣祈樹能感覺到她的為難,或許這件事背後的原因涉及她內心最深處的一些東西。那些東西是不能輕易觸碰的,會傷到她。他寧願稀裡糊塗,也不想揭她傷疤。

“如果,將來某一天,你覺得這件事不再重要,能輕易說出口,就像說出‘今天天氣真好’那麼簡單,我是很願意作為傾聽者的。但我清楚不是現在。”蔣祈樹拎起小茶壺,給她續了點茶,笑著說,“我不在乎。只要結果是我想要的就行。”

梁蟬眼眶酸澀得厲害,怕被他瞧出來,匆忙低下頭去。

遊歌好奇她和邵霖風之間的事,明知她情緒不佳,還要一個勁問她。只有蔣祈樹,只有他考慮到她是不是難過。

“不過呢,你自己答應了做我女朋友,你可不能反悔。”蔣祈樹抓起手機,試圖調出她發給他的訊息,作為證據拿給她看。

按了下手機,沒電關機了,蔣祈樹眉毛一耷,雙手抱臂看著對面的人,強調:“總之,你不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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