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祈樹愕然看著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柳甄,她鼓著臉頰氣呼呼,彷彿下一秒就會把手裡的迷你包甩到他身上撒氣。

至於他舉辦生日會為什麼沒叫她,還用問嗎?當然是怕她搗亂。就她那公主脾氣,遇到不如她意的事,不砸場子就不錯了。

更何況今天又不是週末,她一個高三生來湊什麼熱鬧!

蔣祈樹現在就想弄清楚一件事:“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李傲然打了個激靈,默默起身,預備趁其不備溜去廚房。

“李傲然。”蔣祈樹陰惻惻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李傲然沒能遁逃成功,停下腳步,回過頭衝他露出一個非常善意友好的笑:“柳小姐向我打聽,我哪知道你沒打算邀請她。”

話一出口他就自知失言,連忙捂住嘴。

一句話得罪兩個人,李傲然簡直想抽自己嘴巴,還不如不解釋。

果然,柳甄受刺激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沒收到邀請就夠打擊她了,本來她自己發發牢騷也就過去了,被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她沒臉待在這裡。

李傲然賠了個苦笑:“不是,大小姐你別哭,都是我的錯。”

柳甄不想理他,眼睛直直地盯住蔣祈樹,想辦法為自己挽尊:“阿樹,你不為我說句話嗎?”

自打這位大小姐出現在這裡,蔣祈樹的腦袋就開始隱隱作痛,只想著儘量穩住她,別發瘋搞砸了生日會就好。

“既然來了就別鬧了。”他不冷不熱地說了句,算是遞給她一個臺階。

柳甄抽了抽鼻子,憋回淚意,從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氣兒還沒消,直接揚手扔到他懷裡:“給你的生日禮物!你沒想著邀請我,我卻很早前就給你買了禮物。”

蔣祈樹平靜地拿起掉到腿上的盒子,傾身放到茶几上,盤算著找個機會再給她塞回去。

屋裡大部分人不認識柳甄,目睹了一場大戲,氣都不敢出。

林昊好奇心憋得要爆炸,悄摸過去,把身處風暴中心的李傲然拉到廚房島臺邊的“安全地帶”,朝沙發區揚了下下巴:“那女生誰啊,以前沒見過,跟樹哥很熟?”

“別提了,就一寵壞了的小公主。”李傲然悔不當初,“怪我,她問我樹哥生日打算怎麼過,我打遊戲沒留神給說漏嘴了。”

“問你她什麼來歷,誰要聽你懺悔,要懺悔到樹哥跟前去。”

李傲然噎了一下:“她家跟樹哥外公外婆家住得近,兩家經常來往,說得書面一點,就是世交,世交你懂吧。樹哥小時候在他外公外婆家住了一段時間,兩人就這麼認識了,她一路追在樹哥屁股後頭,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比我們低一屆。如果她成績不錯的話,這學期過去,說不定還能追到大學。”

林昊驚得咋舌,這麼猛啊。

“這不就是青梅竹馬?”旁邊有顆腦袋探過來,一語中的。

林昊和李傲然同時扭頭,對梁濱這個悶騷無語。

梁濱:“看我幹什麼,我說錯了嗎?”

林昊:“你沒有,你是大聰明。”

門鈴又一次響起,林昊直起身,嘴裡唸叨著:“這回總該是送餐的來了吧,別又是什麼不速之客,我真的PTSD了。”

門開啟,不止一個送餐員,四五個身穿紅黑配色制服的服務生魚貫而入,手裡提著保溫食盒。

各種各樣的佳餚有秩序地擺上餐桌,一整隻的清蒸帝王蟹、拳頭大小的小青龍、煎得油香四溢的小羊排、烤扇貝等等,素菜也做得色香俱全、心思靈巧,另配有幾道爽口冷盤。

“菜齊了,請慢用。”負責送餐的幾人來得快走得也快。

眾人吞口水之時,蔣祈樹另外點的一家火鍋外賣也送到了,擺在餐桌正中間,旁邊堆滿涮火鍋的食材。

“來了來了,烤肉好了。”

男生們端來幾個大鐵盤,除了肉串,也有玉米、土豆片之類的,孜然和辣椒粉的香氣混合進來,口水快兜不住了。

整張長桌被佔得不留一絲空隙。

大家隨意落座,蔣祈樹和梁蟬坐在一起,柳甄翻了個不滿的白眼,擠開了即將坐到蔣祈樹另一邊的人,自己坐了過去。

中間隔著蔣祈樹,柳甄的視線持續流連在那個安安靜靜的女生身上。她就是阿樹的女朋友,她聽別人叫她梁蟬。

乍一看平平無奇,仔細看還是普普通通,也沒有好看到能與大明星媲美,頂多算得上清秀。身上穿著顏色老氣的毛衣,深藍色牛仔褲,黑長直披肩發,素著一張臉,額頭兩邊留著不長不短的劉海,本來以為她是特意剪的最近流行的八字劉海,結果吃飯的時候,她用夾子把劉海薅到頭頂固定住。

“……”柳甄無語到極點。

她實在不理解蔣祈樹看上樑蟬哪裡了。

因為心裡不痛快,滿桌美味落在她眼裡,也無法勾起她的食慾。

蔣祈樹沒給她眼神,扯了雙一次性手套戴上,抓了只蟹腿到碗裡,用剪子剪開硬硬的殼,露出裡面嫩白的蟹肉,放到梁蟬碗裡,再把一小碟醬汁端到她面前,方便她蘸著吃。

梁蟬那句“謝謝”到嘴邊,被她及時嚥下去,她夾起蟹肉放到蘸料碟裡滾一圈,送入口中,慢慢品嚐。

“好吃嗎?”蔣祈樹偏頭問她。

“嗯。”

“嚐嚐其他的菜。”蔣祈樹按照她平時的口味給她夾菜。

梁蟬輕聲提醒:“今天你才是壽星。”哪有讓壽星服務別人的道理。

蔣祈樹搖頭笑說:“不講究這個。”

一口沒吃的柳甄被氣飽了,她指著桌上的龍蝦,像從前那樣撒嬌:“阿樹,我想吃蝦,我做了指甲沒辦法剝。”

蔣祈樹擰眉,給了她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能不能別鬧?”

“怎麼就鬧了?”柳甄又要氣哭了,“同樣是客人,你能不能別搞區別對待?你又不是沒給我剝過蝦。”

“別瞎說好嗎?”蔣祈樹隱忍的模樣,不想對女孩子說重話,但柳甄說的每句話都在他的雷點上蹦迪,他很難給出好臉色,“你是客人,梁蟬是我女朋友,不該區別對待?”

他語氣不好,柳甄也怕自己作過頭惹他生厭,撇撇嘴,表面上有所收斂,心裡快要嘔死了。

梁蟬不是沒察覺到那個女孩對自己的敵意,從她和蔣祈樹的交談中不難推測出兩人的關係。

喜歡蔣祈樹的女孩有很多,她是其中一個。

圍坐在餐桌上的其他人識趣地沒敢起鬨,說實話他們有點同情蔣祈樹,有時候被美女環繞也不見得是好事。

眾人不插話的代價是悶頭吃得肚皮都要撐破了,不得不放下筷子,癱在椅子上歇息。

餐桌上的畫面可以用“狼藉”來形容,殘羹冷炙蹭得到處都是,杯子倒了,果汁混合酒液流淌,跟餓死鬼搶奪地盤一樣亂。

不知是誰提了一句:“今兒樹哥生日,沒蛋糕嗎?”

蔣祈樹聽到了,跟他解釋:“考慮到大家夥兒不愛吃就沒訂。”

“哦,我也不愛吃那玩意兒,齁甜。主要是許願吹蠟燭的過程省了,缺少一點儀式感。”那男生說。

蔣祈樹笑笑,並不言語。

大家移步到沙發區,好不容易湊到這麼多人,興致勃勃地開啟狼人殺,在一片“天黑請閉眼”的聲音裡,梁蟬推開側邊的一扇門,走了出去。

手機上有一通來自邵霖風的未接來電。她剛才在吃飯,手機掉進了沙發縫隙裡,響鈴的聲音太小沒聽見。

側門後一條鵝卵石鋪就的路,沿路向前走,通向一汪游泳池,池水在燈下散發著幽藍的光。

梁蟬站在泳池邊,回撥過去,嘟聲響了許久那邊的人才接通,嗓音啞得聽不出他原來的聲音:“小蟬……”

梁蟬一怔,不確定道:“邵先生?”

他這是怎麼了?那種聲音,總覺得像是人在極度悲傷的情況下發出來的。

“你在學校嗎?我過去找你。”邵霖風嗓子沙啞依舊,幾個字眼低低地在寂靜的夜裡傳來,如刮過樹梢的悽風、落在傘面的冷雨,“我有話跟你說。”

梁蟬蹙起眉,出來忘了穿外套,她一手環住胳膊抵擋寒冷:“我不在學校,恐怕不方便見您,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好嗎?”

“我想現在就見到你。”

“可是我……”

“定位發給我,我去找你。”

本是不容置喙的話語,他卻沒有了從前的氣度,而是帶著卑微的乞求。梁蟬從未聽過他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一時躊躇。

電話結束通話,梁蟬神情怔然地轉過身,一道黑影不知何時悄無聲息來到她身後,嚇得她肩膀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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