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嶽什麼時候回來?」我每天都問曹幫辦。

「快了。」曹幫辦回答我:「裴大人也不會告訴我。」

我知道難為他,還是忍不住問。

「大姑娘這幾日儘量不要出門。」曹幫辦說:「局勢實在是不好。」

「你得替我找個去海城的隊伍!」我說:「瓶兒老家來信,她母親病重,她得回去一趟!」

「現在可不能出門。」曹幫辦搖頭。

「必須去。」我堅持:「如果找不到,我就親自送瓶兒。」

曹幫辦為難,聯絡了一番,正好有個去海城交換物資的軍隊明日要出城。

「行軍隊伍不能有外人。」曹幫辦道。

「沒事,我讓司機送瓶兒。不遠不近的跟著行軍隊伍就行。」我道:「就此一次,以後再不跟您添麻煩了。」

我看向曹幫辦,語氣誠懇。他是有愧於我的,硬著頭皮去周旋,終於在督軍那裡得了首肯。

「大姑娘,僅此一次!」曹幫辦無奈。

「是的。僅此一次!」我笑著應承。

夜間,瓶兒與我同眠:「大姑娘,張少爺的子彈還沒送來。」

「等不了了。以後不一定有隊伍出城。」我道:「司機那裡說好了嗎?讓他去鄉下給我辦事?」

「說好了,近幾日他都不會出現。男裝也買好了,按照大姑娘你的尺寸買的。」

「好。」我爬起來:「瓶兒,你起來,把我的頭髮絞了」

「大姑娘... ...」瓶兒不願意:「藏在帽子裡就行了,女子沒有頭髮... ...」

「出了晉城,我們還要在海城待一段時間,買到票了還要去港都。」我看著瓶兒一字一句:「動盪時期,美麗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瓶兒抿了抿嘴唇,還是起身拿剪子把我的長髮絞了。又給我修了一個男士頭,戴上帽子,穿上西裝,彷彿留洋歸來的男子。

我很滿意,瓶兒失落。

我抬起她的臉龐,安撫她的不安:「瓶兒,男子靠不住,何況裴嶽。」

瓶兒立刻與我同仇敵愾。

裴嶽對我的傷害,她全部見證,無法原諒。

大清早,張遼就讓人把子彈送了來,給我的沉重行李添了一道保險鎖。

壓低帽簷坐上駕駛室的我也添了一份信心。

看來,老天還是眷顧我的。

我和瓶兒早早在城門等行軍隊伍。我看似淡定,其實也很緊張。

裴嶽想我做他的禁臠,見鬼去吧!

等待的煎熬讓我不住的打量著晉城,我在這裡待了快三十年,如水的年華流逝,我的回憶、情愛都充盈在這裡。

我赤裸裸的來到這個世界,如今離開,也算是了無牽掛了。

金銀傍身,友人相伴,一切足矣。

當然,我還有恨,可無計可施。父親也誇過我,懂得取捨,是我最大的優點。

我當然可以留下來和裴嶽痴纏。

但是我明白,無權無勢的我,即使在情緒上有一星半點的的優勢,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最後的最後,只是玩物,只是棄子。

行軍隊伍終於到達,他們在城門坐上一輛大貨車,不過三十人的隊伍,好在真槍實彈的裝備著,跟在他們身後,也不算心慌。

城外荒蕪,街道上基本沒有行人。

我們不遠不近的跟著大貨車,滾滾塵土襲來,但我是雀躍的,激動的。也許前方還有許多困苦,但是我自由了。

是啊。我以前以為,和裴嶽的感情捆綁是自由。

但是現在我明白,自主的意志才是自由。我念了那麼多年書,卻是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

路途顛簸,可方向盤掌握在我手中,這足以抵消我所有的不安和恐懼。

晉城到海城得開兩天半,夜裡是要紮營的。

看到隊伍紮營,我和瓶兒卻沒有下車,我們就坐在車裡,放倒靠背休息。

雖然知道給督軍打了招呼,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心使得萬年船。

吃飯休息可以將就,但上廁所就不行了。

後半夜,我和瓶兒內急,見紮營處沒有什麼聲息了,我們這才下車,找了個樹林方便。

漆黑的夜裡,只有一輪明月。

不知道為什麼。這輪明月讓我想到了那個受傷的男人。

月色如華,我在月光下為他包紮傷口,他是那麼英俊、神秘、觸不可及。

我的思緒很快就被打斷了,因為瓶兒突然尖叫起來。

「有人!」她呼喊,話語剛落,我才掏出我的左輪子手槍,四面八方的黑影撲了過來,一把繳了我的手槍。

「不要傷人,不要傷人。」我呼喊,想要去拉瓶兒。

然而對方並沒有允許我說太多話,我只覺得頭上陣痛,很快失去了意識。

出師未捷身先死。

看來老天也不是太過眷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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