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監獄內的欺辱

H市裡的這座監獄有些年頭了。

這裡面混雜著三教九流的人群，王老虎就是方孝宿舍的老大，他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慣犯，聽說砍過不少人，這小小的監獄宿舍中，就屬他的戰鬥力最高，平時習慣了對於手下小弟的使喚。

進過組織的人都知道，參與的時間越晚你的地位就越低，當然為了組織立下汗馬功勞的另算。

所以最後踏進這個宿舍的方孝，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這群人中最受欺負的那個人。

王老虎對著方孝喊著：“小方啊，去給爺倒個熱水，今天在外面幹活累了。”

方孝不搭話，默默地去接水。

路過排行老三的床鋪時，後腦勺被人拿著拖鞋狠狠地抽了一下，“老大說話，不知道答應一聲再走麼？就這樣的倒灶玩應，出去怎麼混社會？”

方孝扭頭看著老三晃著個二郎腿，一隻手裡拿著膠底拖鞋，露出一口常年吸菸染黃的牙齒，歪頭斜眼的望著他。

還沒等方孝開口說話，那老三揮起手中的拖鞋對著方孝的頭又打了一下，嘴裡罵罵咧咧，“小比崽子，你三爺跟你說話呢，你踏馬瞅什麼！叫你回老大的話，你踏馬聾了麼！”像是打起了勁，連續又揮動了幾次手中的拖鞋。

方孝只是用力地咬了咬自已的後槽牙，忍耐住了自已想要打人的衝動，在他進入監獄之前，有人給他傳遞了一個訊息，說是不要在監獄中衝動，有人在想辦法解決問題用不了幾天他就能出獄，不要延長不必要的刑期。

雖然方孝根本想不到還有誰能想著幫助他，但是有了希望之後總歸還是要扛一段時間的，再說這種鞋底子打臉傷害算不上，只能算是一種侮辱，他只要顯得順從一些扛過這些天就行。

方孝把眼神轉向一旁的老大，看對方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望著這邊，“好的，大哥，我去接水。”

“唉，這就對了，下次大哥說話，記得第一時間回答，要不然老子在這看一次抽一次。”老三說完，又抽了方孝一鞋底才把鞋子穿回腳上。

宿舍裡的其他的人，也只是默默地看著方孝的反應，見他一點脾氣也沒有的樣子，有的人搖了搖頭，有的則是勾起了嘴角，畢竟方孝是最後一個進來的人，誰欺負不都是一樣的麼。

第一天夜裡，整個大通鋪上擠滿了7個人，明明能睡下八個人的地方，王老虎偏偏大字型睡姿一個人佔了兩個人的地方。

方孝只能坐在木凳上靠著椅背睡覺。

早上尿急醒來的老五看到乖乖在椅子上睡覺的方孝，出了廁所就把內褲丟到了方孝的手中，一巴掌打在方孝的臉上，接著用他自認為有威脅的聲音貼在方孝的耳邊說：“小方，去把爺的褲衩子洗嘍。”

方孝微微垂著頭，眼睛一直瞅著地面，嘴裡發出了一聲“嗯。”默默地來到廁所，洗著老五發黃的內褲。

本來天就要亮了，睜開眼睛的老四看著躺到床上的老五，“剛才你讓那窩囊廢幹啥了？”

“讓他洗我的褲衩子，哈哈哈哈，這廢物一句話沒敢多說，老老實實地就去洗了。”老五得意洋洋的望著老四說道。

他們的聲音很大，確保在衛生間裡的方孝隔著門板依舊能夠聽得到。

方孝一邊擰乾洗好的衣物一邊心中想著：“都是些社會上的垃圾敗類，渣滓廢物，忍一忍，出去還有大事要做，不要衝動。”

然後默默地在心裡誦唸噬陰訣中的定心篇，很快躁動的情緒就被撫平，掛上微笑的嘴角方孝出門把洗好的衣物還給了躺著的老五。

本來還想著再罵一聲，然後讓方孝去給晾好衣物的老五，在與方孝眼神對撞的時候，看著那張從進宿舍就一直保持著微笑的臉，莫名有一陣心慌，想了想還是自已爬起來晾上了。

第二天依舊是外出幹體力活，像昨天一樣，一個宿舍分包一塊區域，從早上幹到晚上達到最低指標就行。

方孝也想像昨日一樣，在王老虎的重新分配下，一個人“幸運地”分到了一半的工作量。

這是昨天大家發現的，這個新來的小方，別看他悶悶的不說話，幹活倒是很能出力，他們哪知道那是方孝渾身憋著的一股勁無處使。

又是一整日的勞作，晚餐的桌子上僅有的葷菜都擺在王老虎的面前，然而就連青菜也沒有方孝的份，方孝無奈只能泡菜湯混著飯吃。

當天夜裡，大家正睡著覺的時候，王老虎像個娘們一樣發出了尖叫，嘴裡不停地念叨著：“老李，別來找我，你去找你家那娘們，都是她害得你，真不怪兄弟我啊。老李，老李，你別追了……”

王老虎說夢話的聲音非常響亮，宿舍的幾人都醒了過來，除了坐在椅子上的方孝，連續兩天吃的不好乾的還多，確實太累了。

但是沒多久，一直不停喊著的王老虎突然就沒了聲音，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直亮著的燈，突然停電陷入黑暗。

異常的突兀，每個人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天亮查人的時候，王老虎還是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躺著，直到法醫把他抬走。

直到吃完早飯，幾個人依舊對王老虎的死去的事情

感覺蹊蹺，但長時間關在監獄中的幾人並不知道，在一些天然陰氣旺陽氣弱的地方已經淪陷為詭異的領地。

第三天的夜裡，又是相同的場景，不同的是這次叫喊的人是老二，這次沒有等到天亮老三就喊來了舍監，很不幸老三依舊沒有被搶救回來。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剩餘幾人的心頭。

尤其是老三，他現在怕的要死，不知道明天夜裡他會不會死，能不能逃過一劫。

病急亂投醫的他，竟然開始關心起方孝是做什麼的，宿舍內其他幾人做什麼他都清楚，唯有新來的方孝聽說是用屍體倒賣走私，起初他沒當個事，只是覺得方孝事情做的很邪乎，但現在他不能不去了解。

老三試探性的詢問著，“方老弟，你在外面具體是做什麼的。”

“沒什麼，跟著師傅驅鬼捉邪而已。”方孝依舊那副平淡的語氣。

老三一聽到方孝的話，感覺救贖之道就在其中，立刻放低姿態：“沒什麼？怎麼能說沒什麼呢！方哥，您是我哥，你看咱們這個宿舍裡，是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方孝沒說話只是保持笑容，低頭看了看老三的拖鞋。

愣了幾秒的老三，拿起地上的拖鞋對著自已的臉就抽了上去，“方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也是按照老大的意思。”

直到他的臉微微浮腫，方孝才打斷了他繼續自殘的行為，畢竟想要收服老三就不能讓他太沒面子。

“今晚你死不了，我說的，無常來了也帶不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