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潮溼的地牢,空氣中瀰漫著腐爛腥臭的味道。

一間昏暗的小屋內,薛姨娘被根鐵鏈綁在血跡斑駁的刑柱上。

上好衣料被鞭子抽出無數道裂痕,血跡順著裂縫淌出,留下一片猙獰的暗褐色汙漬。

“薛姨娘,我勸你還是早早說出幕後指使之人,這樣也能少受點罪。”

顧清娩手捧燭臺走到薛姨娘面前,撩起她散落在耳側的髮髻,“嘖嘖,你瞧瞧,才一個時辰不到,怎就成了這副模樣?”

薛姨娘抬頭怒視著顧清娩,“今日之事,你是有備而來的對吧?”

顧清娩笑著點點頭,將手中燭臺又靠近薛姨娘一點,“我就說姨娘是個聰明人。”

跳動的燭火打在薛姨娘臉上,讓她所有微表情都無所遁形。

“姨娘既已知曉我是有備而來,便該知道我是不會相信你之前交代的那些話,姨娘還是早點如實說罷。”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顧清娩嘆口氣,端著燭臺的手微微傾斜。

滾燙的燭水頓時順著盞沿滴落到薛姨娘臉頰,她白皙的面板被燙出片熾紅,發出殺豬般慘叫。

“哎呀,手抖了。”顧清娩將燭臺轉到她另一側,似笑非笑道,“我這人啊,一激動手就容易抖,尤其是聽不得別人睜著眼睛說瞎話。所以我勸姨娘說話前要三思。”

說罷,顧清娩將燭臺再次往薛姨娘臉頰湊了湊。

薛姨娘眼神驚恐,下意識想往後躲,怎奈身後是柱子,避無可避。

顧清娩凝聲質問,“你久居後宅,是怎麼找人將王二在返鄉途中殺害的?我問過紫葉,你不通醫術,那張害我母親的藥方你又是從何得來?”

薛姨娘張張嘴,剛想辯解。

顧清娩晃了晃手中燭臺,“姨娘,我可提醒你莫再信口胡說。”

薛姨娘聞言,半張的口唇頓了頓,眼神掙扎一番後乾脆咬緊下唇,再不發一言。

顧清娩見狀,輕聲嗤笑,“姨娘莫不是以為自己什麼也不說,我就無從知曉幕後之人了吧。”

薛姨娘目光略帶不屑地轉向顧清娩,似乎在說,你若知道便說啊。

顧清娩輕啟朱唇,一字一字說道,“軒轅景、慕容嫣。”

薛姨娘方才還看好戲的一張臉立時神色大變,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你怎麼知道的?”

“呵,果然是他們!”顧清娩發出聲冷笑。

薛姨娘這才反應過來,怒道“你詐我?”

“詐你又如何,你現在已經是顆廢子,還暴露了主子,我勸你還是想想自己怎麼辦吧?”

薛姨娘想到公子的手段,頭皮一陣發麻,像只洩了氣的皮球無力耷拉下腦袋。

待顧清娩走出地牢時天色已暗,月色如水般傾斜而下籠罩整個顧府,也映得她素瓷似的臉龐更顯蒼白。

顧清娩忽覺額角微微發脹,隨即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感襲來,她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再睜眼時,四周黑漆漆一片。

顧清娩摸了摸身側,柔軟的寢被,熟悉的香薰,她已經回到明月軒。

“雲蝶,怎的不點燈?”

門外無人應答,周圍死一般寂靜,連平日裡聒噪的知了聲也消失無蹤。

空氣裡的溫度有些低,顧清娩下意識將被子裹緊一點,她舔舔乾澀的嘴唇,又喚了聲,“雲蝶。”

“別叫了,她聽不見的。”

低沉詭異的聲音從床頭冷不丁響起,驚得顧清娩汗毛倒立。

她急忙朝床尾退去,慌忙中不小心壓住身下被子,失去重心連人帶被子滾落到地上。

“呵呵…”毫不掩飾的嘲笑聲從床頭傳來。

顧清娩揉著差點被摔成八瓣的屁股,痛得齜牙咧嘴。

聽到對方無情的嘲笑她一時間忘了害怕,惡聲惡氣說道,“誰啊,裝神弄鬼的,有本事讓姑奶奶瞧瞧真面目!”

“你這扮豬吃老虎的性子還真是一點沒變啊。”

隨著男子話音落下,漆黑的屋內閃現出數道瑩綠色鬼火,隱隱爍爍將周遭空間照映得一片森幽暗綠,鬼氣重重。

從床頭陰影裡走出個黑袍男子。

他面板呈現出近乎妖異的蒼白,一頭銀色長髮用條紅綢帶高高束起,幽深的眼眸泛著攝人心神的湖綠色光澤,嘴角處還噙著抹尚未消失的笑意。

顧清娩一時看得有些失神。

直到男子將手中摺扇在她眼前晃了幾下,她才回過神來滿臉疑惑問道,“你是?”

“這才重生幾日,竟然就將我忘記了?”男子摺扇捂面一副傷心不已模樣。

顧清娩腦海中劃過無數可能,最後小心翼翼試探道,“你是…謝必安?”

男子點點頭,眼裡的綠光又瀲灩了一點,“終於記起我了。我就說麼,好歹你我也算有過兩面之緣,不應該這麼快忘記我啊。”

顧清娩心道,那何止是沒忘,簡直是記憶深刻,刻骨銘心。

不過,謝必安作為拘魂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自己又死了?

謝必安看出她的疑惑,立馬解答,“放心,你沒死,我可不想那麼快在陰間再見到你。”

顧清娩聽後稍微安下心來,“我既然沒死,你怎麼會出現在我面前?而且,你的樣子…和之前也不太一樣。”

謝必安劍眉一皺,嘆息道,“陽間有陽間的法則,我無法用本體出現,只能使用化身。我知道,現在這個樣子沒法同陰間威武英俊的我媲美,湊合著用吧。”

顧清娩抽了口涼氣,她第一次對自己的審美產生深深地質疑,只能乾笑兩聲應和,“您的威武帥氣是刻在靈魂,深入骨髓的,皮相這東西只是外在,影響不大….不大。”

謝必安對顧清娩的恭維很是滿意,他刷一下甩開摺扇擺了個自覺滿意的動作。

顧清娩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繼續問道,“敢問謝大人此次出現所謂何事呢?”

謝必安這才想起正事,他看著顧清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

“對,就是你。”謝必安收起摺扇走到顧清娩面前,“我問你,你是不是看到死氣了?”

顧清娩立刻想到母親額頭籠罩的那團黑色霧氣。

“你是說那些黑色的霧氣是死氣?”

“嗯,將死之人陰氣極重,匯於三頂凝成死氣,有點類似於你們人間術士說得印堂發黑,尋常人是看不見的。”

“那我?”

“你兩次過黃泉,踏幽冥。雖然我不清楚你為何始終沒有出現在勾魂冊上,但你沾染陰氣太甚,即便轉世重生,陽氣也比常人要弱,這就是你為什麼能看到死氣的原因。”

“那我這算不算是有了項預測生死的特異功能?”

謝必安用摺扇在顧清娩腦袋上敲了一下,“是多了項催命的本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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