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顧清娩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她揉著鼻子想定是昨夜讓謝必安那陣陰風吹著涼了。

“小姐,小姐。”

雲蝶推門而入帶起一陣冷風,讓顧清娩忍不住又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怎麼了,慌里慌張的。”

“小姐,薛姨娘死了。”

顧清娩聽後神色沒什麼大變化,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軒轅景是不會留一顆廢子的,何況還是有可能出賣他的廢子。

看來自己也該抓緊籌謀了。

日落西山,月上柳梢。

夜色掩映下的浩都城另有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

而最能將歌舞昇平這四個字演繹地淋漓盡致的地方,非花間閣莫屬。

所謂花間一壺酒,紅塵無煩憂。

作為浩都城最大的青樓坊—花間閣,此時夜色上幕,正是極樂的開始。

絲竹聲聲不絕耳,脂軟香濃攔入懷。

在熙攘的人群中,兩個不起眼的身影出現在花間閣紫紅色匾額下。

“小姐,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女扮男裝的雲蝶苦著張臉再次向身後的顧清娩確認。

“都走到這了,當然要進去了。還有,再強調一次,現在你是公子,我是小廝,你得喊我水青,記住了。”

“小姐…”雲蝶不死心地準備繼續勸。

“水青!”顧清娩瞪著大眼珠子,一副你再說錯我就吃了你的表情。

雲蝶嚥了口唾沫,乾巴巴道,“水青。”

“這就對了,一會進去千萬別露餡了,我出門前交代你的事都記住了?”

雲蝶僵硬地點點頭。

顧清娩見雲蝶點頭,十分滿意。

她鬆了鬆自己的袖口,又將頭頂的小廝帽歪了歪,一副街邊混不吝的街溜子惡僕模樣。

雲蝶看她這幅作派,再次嚥了口唾沫,她都有點懷疑小姐是不是被奪舍了。

二人前後腳進入花間閣。

只見大堂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綃紗綉簾層巒點綴,一派脂軟香濃的靡靡氛圍。

正中間搭了大圓臺,鋪著柔軟的貂皮地毯,幾名容姿上乘的舞娘赤腳踏在潔白的地攤上,纖細的足踝上金玉鈴鐺隨著管絃聲有節奏的晃動,薄薄紗衣下羊脂玉般的曼妙胴體婀娜嫵媚。

勾得臺下一眾看客眼睛恨不得多長几只。

看到顧清娩二人進來,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婦人滿臉堆笑走上前。

“二位爺看著面生,是第一次來吧?”說話間婦人就想將手搭上雲蝶肩頭。

顧清娩怕雲蝶露怯,搶先一步上前擋住那婦人的手,順勢將幾錠銀子塞在婦人手裡。

道,“媽媽好眼力,我家公子確實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聽說花間閣的瑤琴姑娘於音律上造詣頗深,是浩都城一絕,我家公子想與姑娘切磋探討一番。”

婦人將視線移到顧清娩身上,她掂了掂銀子,“小公子來得可是不巧,瑤琴姑娘今兒個已經被人定了。”

顧清娩心底暗罵一聲這老鴇胃口還挺大,但面上沒有表露任何不悅。

她笑呵呵從袖兜裡又掏出幾片金葉子,“媽媽,我家公子仰慕姑娘許久,今日出來一趟實屬不易,還勞媽媽多費些心。”

那婦人見到金葉子立刻眉開眼笑,臉上脂粉撲簌簌往下落。

她連連點頭,“小公子難得來一趟,怎好叫公子敗興而歸。公子且到上房稍待片刻,我這就去安排。”

顧清娩二人被帶到三樓西側一間裝飾奢華的屋子裡等候。

在顧清娩將房門關上的那刻,站在三樓迴廊盡頭的衛澤不敢置信地再次眨了眨眼。

若不是雙手都被佔著,他高低得揉揉眼睛。

剛才進去的那兩個人怎麼那麼像在竹林裡坑害他和公子的那兩個女子?

衛澤隨即搖搖頭否決了自己這個念頭。

這裡是青樓,剛才那兩人分明是男子還點了姑娘,自己肯定是怨念太深才錯認了人。

也不能說他小心眼,當日那兩個姑娘脫身後,那些黑衣人像是死了老孃一樣,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雖然自己武功不差,但也是雙拳難敵四手,費了好大勁才脫身,還掛了好幾處彩。

果然,女人是禍水啊,是禍水….

衛澤不再糾結,轉身向東廂房走去,公子還等著檢視賬簿呢。

這邊在房間內的顧清娩再次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奇怪,難道真的受涼了?”

顧清娩揉著鼻子嘟嘟囔囔道。

這時,門口響起敲門聲。

顧清娩上前開門,一個女子懷抱七絃琴款款而入。

只見那女子長得張小巧的瓜子臉,一雙柳葉眉似含了三分春色,丹鳳秋眸如綴了七分星輝,殷桃色朱唇半開半合,單單站在那裡就能勾走人二分魂魄。

雲蝶看得有些出神,素日裡她接觸的小姐夫人雖然貌美,但舉手投足盡是名門大家的端莊,像這般嫵媚嬌娜的她卻是第一次見。

顧清娩打量著來人,眼前人和她前世記憶中那個倔強孤傲的女子略有不同,但那雙看似風情萬千實則冷漠疏離的眼神倒是一點沒變。

“奴家見過二位公子。”身著一襲雪青色紗衣的瑤琴施施然步入。

薄薄的素紗垂拓在她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線,一步一挪間盡是嫋娜綽約的風姿,胸前低開的領口隱隱可見雪白酥胸,額間墜著朵妖豔奪目的桃紅色花瓣,嫵媚瀲灩得讓身為女人的顧清娩都不由有些失神。

顧清娩向雲蝶使了個眼色。

雲蝶立馬會意道,“聽聞瑤琴姑娘琴藝了得,我自小喜愛音律,對琴更是痴迷,故特來此與姑娘討教一番。”

瑤琴莞爾一笑,“不過是點微末伎倆,用來傍身餬口罷了,怎好擔得起公子討教二字。”

她的聲音淡淡的,語氣裡既聽不出刻意討好,也沒有半絲膽怯惶恐。

顧清娩一直仔細觀察著她。

眼前女子那張嫵媚妖嬈的臉龐從進門就掛著抹盈盈笑意,可仔細分辨就會發現笑意並未達眼底。

在她彎如月牙的眼睛深處似籠著層薄薄的霧靄,霧靄之後藏著誰也無法知曉的真實情感。

“姑娘過謙了,誰人不知花間閣的瑤琴姑娘曾一曲琴音引來百鳥朝闕,名動浩都城。”顧清娩接過話茬,“況且我家公子對姑娘的琴藝心慕已久,還望姑娘能夠不吝賜教。對吧公子?”

雲蝶忙道,“啊!對對,太對了!望姑娘不吝賜教,不吝賜教。”

“那奴家獻醜了。”

瑤琴微微頷首,將懷中七絃琴擺放好。

如蔥段般白嫩纖細的手指輕點琴絃,淙淙琴聲翩然而出,曲調婉轉處若清風扶柳,激昂時如蛟龍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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