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說,南枂繁花,北幽寒雪,西䢵沙漠,東臨海域,東臨星墜城跟其它城池不同的是,這座城四面八方都是浩瀚無垠波光粼粼的海水,它是孤立在海岸上的一個城池。

有詩云:碧玉飛天星墜地,玉劍分風交合水。說的就是星墜城。

傳說東臨海域過去還有世上的三座海外仙山,蓬萊,瀛洲,方丈,那裡是滄海絕境,天涯海角,世界盡頭,傳說蓬萊洲,煙霧繚繞,若虛若幻,洲上盡是珍奇異寶,是仙人居住的地方,那些仙人與天地共存,與日月同老。不過世人沒一個真的去過。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

在陵洲那時,蕭珩走後第三天,容姝就決定去往東臨,她特地不寫書信就是不想讓他還記著她,男兒志在四方,這兵荒馬亂的時候,她知道女兒身不好行路,於是她就把頭髮束起,扮成男兒的模樣,她騎著馬出了陵洲後,她決定走水路去東臨,於是她一路問路磕磕絆絆的騎馬走了一個月才到了江洲渡口。

渡口江上停放幾艘大船,許多精壯的男子把岸上的貨物東西大包小包的往其中一艘大船上放,更有一些婦孺拿著東西在旁邊等待,想來那些搬東西的是她們的丈夫,她們要跟著丈夫出行。那大船上一條白布下來寫著“東臨南宮號”

她發現江岸上的人很多,有穿粗布麻衣的,有穿綾羅綢緞的,有看起來像老爺的公子的,不過姑娘家倒是隻有幾個,都是緊隨著家人的。他們都拿著許多包袱東西的。有挑瓜果的,拿著一大袋茶葉的,還有商人那些古玩玉器。各色各樣的人和東西,

她看到有個主簿一樣的人拿著一個本子在小桌上登記著東西,那人穿了件灰色的長衫,五十來歲的年紀,鬍子也是灰色的垂到前面,她想他一定知道怎麼坐船去東臨,於是她跑過去問,她沒有出行過,可是聽人說坐船是要登記交錢的。

“老伯伯,東臨海域怎麼去啊?”她過去問,

“坐我們“東臨南宮號”的船可以去,整個海上沒有比我們家主人的船更大更大的,很堅固,可以抵禦大風暴雨。可以去到深海處,銀子是普通船的三倍。”那人抬頭看著她說道,

“我去,”容姝說道,便從拿出了一錠銀子給他,

“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士?今年多大?我們出行的人是要登記的。”那人說道,

“我叫慕容,南枂人士,十九歲了,”容姝說道,於是那人登記好讓一個下人模樣的人領著她去船上第二層的房間,開啟房間讓她進去,把鑰匙交給她。這船上有三層,每一層都有好多房間,每個房間都住滿了人熙熙攘攘的。這房間雖然不大卻還乾淨。就是光線有些暗沉,桌上有茶壺旁邊有熱水,還有放衣服的架子,她把包袱放到床榻上,坐在桌邊倒了一碗茶喝,又從包袱裡拿了乾糧出來吃。

她居然一個人也可以上路,她從來沒想到自已會這麼大膽,要是紫玉和藍玉知道了不得佩服死她,她離開陵洲也一個月了,她想蕭珩應該還沒回來吧,如果他回來了去問了夏棋知道她離開了,他會不會很生氣?會不會很傷心?她胡思亂想著,畢竟怎麼說他也是她的丈夫,雖然他們從來沒有夫妻之實,她已經不算是公主了,她決定要遠行要去東臨找長風。

船是在天黑之前開動的,她沒見過這種,便出了房門去看。只見十幾個人爬上船杆,把那塊大帆放下來,又有人去解開船底綁在岸上樁柱上的鎖鏈。他們便開始開動了,大船慢慢的移動到深海去,有些搖晃,她就扶緊了護欄。

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沒有約束,就像天上飛的神鳥的一樣,在這裡沒人認識她,沒有宮規約制她,這種感覺其實是她一直嚮往已久的,原來就是這,一個人自由自在,沒有顧慮,沒有煩惱,無非就是孤單點。不過她到了東臨她可以去找長風,她沒有忘記他,沒有背叛他們的愛情。

大船在海上行駛了一個月後進入了深海中,那天,夕陽落在碧海青天的盡頭,紅霞映染著整片海面,清風醉晚霞,蒼茫霧輕拂,碧藍接天映。落日與晚霞齊飛,雲海長天一色間,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船上的人都出來看著,大海中不時有幾隻海鳥飛過,船上的人紛紛出來觀看這世間美景,滄海桑田,千秋一夢,

慕容醉心於這美麗的景色中,突然,她看到有畫師拿了顏料和染筆等在船上作畫,站在船盡頭的是一個衣裳華麗的小姐,她手持一朵紅色牡丹花,她吩咐畫師把她和景色晚霞畫在一起,她穿的衣裳是黃色的煙裙,倒也跟這晚霞相映著。長的很是甜美,

慕容便也在邊上遠處看著,畫師費盡心思的畫了一下,那姑娘過來看,卻將畫師罵了一頓說他畫的不好,把花甩到他臉上便氣鼓鼓的待著幾個丫鬟回了三層的房間去。留下那畫師臉上一陳紅一陣白的,

慕容說過去跟那畫師說話,“這是誰家的小姐啊?這麼刁蠻,”

“公子,你有所不知啊,這是南宮家的小姐,南宮映月,她想讓我們畫一幅她的美圖出來,可是我們畫了幾天都沒畫好。南宮家是星墜城中的首富,富可敵國,”畫師說道,

“其實這也不能怪你們,這晚霞看著好看,若是雲海明月畫是極好的,可它的顏色屬於暗沉的霞紅和輕黃色,姑娘家畫象應該是亮色才更為好看,因此她要你們給她晚霞的時候畫這已經畫不出人物那個神韻了,視線會比較模糊,”慕容說道,

“公子,你懂畫啊?”畫師說道,停止了手中的筆向她說道,

“也就是說說,姑娘家的畫兒其實在花間最為好看,要不就在碧青的海間,有句詩云,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這是畫一個姑娘在這船中,拿些荷葉豈不是更好?意境已經出來了。”慕容說道,

“公子說的,倒是提醒我們了,下次給小姐畫個這樣的,這滿天霞光雲海的倒是好看,可是也像你說的,姑娘亮色適合些。不然畫不出那個神韻了,”畫師說道,

“我也不過一提,”慕容笑道,抬頭一看,那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來了,正看著她,想來剛才的話都已經被她聽了去。慕容不禁有些臉紅,

南宮映月看著那個穿著青衫的公子,站在滿天的霞光中,身姿有些瘦弱,不過長的卻十分清俊,比自已的哥哥弟弟都長的好看,雖然他說她刁蠻被她聽到了,她卻絲毫不生氣,這要是換了別人她可不幹。

“你懂畫兒?”南宮映月嚮慕容走過來問,

“只是略知一二,不算太懂,”慕容笑道,

“剛剛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嘛也覺得十分有理,你叫什麼名字,日後去我府裡給我畫畫可好,”南宮映月說道,

“這…”慕容有些猶豫著,

“你不願意麼?”南宮映月看著他問,他真是好瘦,還沒她身子大,就是比她高些,慕容不知作何回答。

“你叫什麼名字?”南宮映月又問,

“我叫慕容,”容姝說道,

“慕容公子,那你這幾天可以找好好想想,我南宮家可是星墜城首富,斷然沒有虧待過下人清客的說法。”映月說道,

“既然小姐喜歡畫畫兒,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慕容說道,反正她到星墜城肯定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人給她指路不是更好。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是哪裡來的?去星墜城有何事做。”映月問,

“我是南枂人,去星墜城找人,具體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想著到了再找。”慕容說道,

“這樣啊,星墜城我熟,到時你給我畫畫兒,我去跟你找人,你看成不成?”映月笑著說道,

“真是多謝小姐了,”慕容說道,

“不要叫我小姐了,叫我映月吧,”映月笑道便站到他旁邊跟他一起看晚霞。他們站在船上隨便說了些話。太陽便全部落了下去,星月浮現在天空中,倒在海面上。夜晚的海水很沉靜,有風吹過來的時候才會捲起泛泛漣漪,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慕容公子你有沒有聽過這句詩?”映月看著旁邊的慕容,

“聽說過的,”慕容說道,又唸了一首詩,“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勞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這是詩經《月出》想不道慕容公子還通詩歌經書。”映月笑道,

“小姐過譽了,”慕容也笑道,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戍客望邊邑,思歸多苦顏。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閒,”映月輕聲念道,“慕容公子,我看這首也極好呢。”

“小姐說的是,”慕容笑道,

南宮映月又叫那個畫師過來畫一幅《海上明月圖》那個畫師只得過來畫了,畫好後,映月叫慕容一起過來看,

慕容只見那畫,雖不是十分具有意境,但也很好看。

“畫的真好,海中有月,月中有海,月倒映在海上,”慕容說道,

“這個是不錯,我這個師傅會畫景兒,卻不太會畫人象兒。”映月說道,從跟她的談話中,慕容瞭解,這姑娘從小就喜歡名景名畫也喜歡跟著哥哥出海,她出海就是為了看這些景象,這又是她家的船,她兄長就由著她來。這姑娘不知怎的,跟慕容像一見如故那樣,倒也在船上說了許多,天沉了,兩個才互相道別回去休息。

從這後,映月倒會時不時過來和她說說話,還叫她一起去船頂上看日出日落的,海上的日出很大,晨曦初露,光芒四射,令人不敢張開眼睛直視。紅日冉冉上升,光照雲海,五彩紛披,燦若錦繡。這時,海上完全沐浴在金色的晨光之中,太陽初出光熠赫,千山萬山如火發。

又坐了半個多月的船,他們才到了星墜城的渡口,一下渡口就是海市,

海市有各色各樣的人賣東西,不過大都是跟海有關。有挑幾筐大螃蟹的,螃蟹個個又肥又大,一個得有一兩斤,還有姑娘在賣珍珠的,她的珍珠也是用籮筐裝起來的。是小顆,想來會有人買去做砧花粉。有賣各種甲魚蝦的,千年的王八,還有許多貝殼,有一些慕容說不出名字,慕容只覺得樣樣都稀奇,十樣有九樣卻說不出名來,她便沒個攤子都看了一下他們的東西,

“傳說海市千年以前是四海蛟人聚集在賣珠寶的地方。四方十二國,都去做買賣。集市中還有許多神人來遊玩。雲霞遮天,波濤洶湧。”映月在慕容旁邊說道,

“這裡是海上,雲霧蒼茫的,我來了這裡聽了好多個傳說,其中最出名的只怕是蓬萊洲了。”慕容說道,鬱郁蒼梧海上山,蓬菜方丈有無間。舊聞草木皆仙藥,欲棄妻弩守市闊。可不說的就是蓬萊了。

“是,星墜城坐船過去一段時間,進入深海中,再經過一片暗潮,就會到了滄海絕境,過去就是蓬萊洲。不過蓬萊洲是煙霧繚繞,若虛若幻,像海市蜃樓。都些是我家中老人跟我說的。想來他呢也是在什麼山海島嶼的古籍上看到了,就這麼說了。”映月說道,

“這些海外仙山的傳說最是虛無縹緲的。”慕容說道,他們幾人走到了一個魚攤,有一條魚看起來竟跟一個小孩兒差不多高,更有一些魚有兩隻小手出來,像個小孩的手,

“這個叫娃娃魚,它不僅有兩隻手像小孩兒,它的哭聲也像孩子一樣呢。”映月嚮慕容解釋道,

“我家那裡沒有這麼大的海,這裡的魚蝦海類的,十樣中我倒有九樣不認得的,說不出名字來的。”慕容笑道,

“那你們家那裡有什麼好玩的呢?”映月問道,

“有滿城開不臨的繁花,吃不盡的花茶點心。”慕容說道,

“你說的那個城可是乾陽城嗎?”映月問道,

“正是。”慕容說道,

“我聽人說那裡一年四季都是豔陽高照的,四季如春的。最適合生活不過,又聽說,南枂以花養人,個個花容月貌的,”映月說道,

“真是說笑了,”聽了這話慕容笑起來,

“可是慕容公子,你不也是很好看的麼。”映月說道,

“這…一般,一般,”慕容說道,不好意思的笑著。

他們閒聊著,走出海市。早有南宮家的人來接南宮映月了,慕容只得跟她一起回去,她現在是南宮家的清客了。

他們從海市大概走了兩個小時才到南宮府,

到了南宮府,她才發現這富可敵國可真不是說說而已,竟像個小王宮一樣了,南宮家竟是皇商。南宮家清客很多,不過每個都有一技之長,有的善於是個有名的樂師,有的棋藝高超,有的像她一樣會畫畫兒,還有會講經論道的,每日跟大家主在聊海外仙山,說到激動的時候,南宮大家主恨不得起身從塌上下來走去那世外仙山了。南宮大家主南宮劍明是個雙腿殘廢的人,三十幾歲的年紀。據說他十年前是出海去一個小島上抓琉璃蛇和七陳蛇,那是上佳的藥材。遇到暴風雨了被困到了一座小山洞上,他的雙腿就是那時被石頭壓斷的。

他們還請了熟讀經書的人,每日來編書寫詩的,寫的最多的有《雲海錄》《山海錄》,現在他們最熱衷的一樣是寫《海外仙山》

南宮家是大家主當家的,管理內外,他雖然腿廢了,但他卻很精明能幹。他們家是做藥材絲綢香料珠寶茶葉生意的,南宮府後園的山還種了滿山的時行花兒,有玫瑰花,薔薇花,牡丹花,芍藥花,玉蘭花的,山茶花,桂花,荷花的等許多花種,星墜城大多花草倒是從他家裡提供購買的,真是說不清的富貴,數不完的金銀財寶。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盡的綾羅綢緞,富貴亨通人所好,滿堂花香月明中。

慕容原本想早點去城關那裡找長風,可是從南宮府的訊息知道,長風被上京城的皇上召回上京了,她心裡一陣失望,她好不容易到了東臨,他卻在這個時候被召回去了,一面都不能見。難道他們真的今生無緣了,才會千里相見見不到的。

中秋的時候慕容給南宮映月畫了一副畫叫《廣寒仙子》,是恆娥抱著一隻兔子坐在月亮下,㗤眉思念無限傷懷的神情,映月一見就十分喜歡這副畫,讓人掛在她的房裡日夜看。姮娥自然是她的面容來畫的,又在畫上題了兩句詩,常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淮南子》卷六〈覽冥訓〉

譬若羿請不死之藥於西王母,姮娥竊以奔月,悵然有喪,無以續之。何則?不知不死之藥所由生也。是故乞火不若取燧,汲汲不若鑿井。東漢·高誘注:「姮娥,羿妻,羿請不死之藥於西王母,未及服之,姮娥盜食之,得仙,奔入月中,為月精也。

眾人看了這畫都紛紛讚不絕口,只說畫工如何精妙,繪聲繪色的,人物如何的神韻,她想,她的畫工還沒有她師傅的三分之一呢,若是高氏來畫,只怕再眼刁的人,也挑不出一個缺點,高氏是個畫痴,也是畫神,不過容姝也好些年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他此刻又在哪裡雲遊四海的,他總是蹤影不定的,遊列各國,要不就去拜訪名山,遊覽古人舊朝遺蹟。

中秋之後是南宮大家主的生辰,壽宴那天幾乎半個星墜城的人都來祝壽了,南宮府收到的壽禮放滿了整個後院,有一些當地權貴的官人的,也有一些生意往來的人,總之大多都是星墜城的達官貴人。

滿廳中銀燭輝煌。宴席排滿了整個正廳,綵棚高懸,紅燭映著豔麗的花燈,喜迎賓客,宴席之上群英薈萃,觥籌交錯之間妙語生花。人聲鼎沸,酒香四溢,美味佳餚擺滿了桌子,熱鬧非凡。

南宮大家主和一些高官權貴坐在正位上,南宮劍門二家主坐在左邊下來的位置,然後是三家主南宮劍羽,再是南宮映月,映月讓慕容坐她旁邊,再下去則是府裡的一些親戚。右邊的則是許多賓客依次往下。

上了一盤盤肥美的大螃蟹,還有各種海鮮,美酒有夏日葡萄,夏日紅,黃酒等,眾人吃的喝的不亦樂乎。

上的戲文都是一些祝壽的,不過是仙人祝壽,讓憐人戴上仙人的面具,在那裡跳唱。

慕容看了桌上的大螃蟹,她卻不敢動口,她不會吃螃蟹,於是她只吃了桌上的一些魚類蝦類,只覺得味道鮮美,唇齒留香。這些都是從海里剛撈出來的,

“慕容公子,你怎麼不吃螃蟹啊?”映月看著慕容問,她桌上的螃蟹幾乎沒有動過一點,

“實不相瞞,我不會吃這個,”慕容悄悄的在映月耳邊說道,有些不好意思著,她以前在宮裡當然吃過,不過都是侍女給她弄好放碟子上,這裡眾人卻都是自已用手劃開螃蟹沾調料吃,

“你不會啊?你該不會沒吃過吧?”映月有些驚訝的說道,

“我吃過的,不像你們這裡的吃法,”慕容說道,

“我給你剝,”映月說著就拿起她旁邊的螃蟹剝出肉來放碟子上給她。她將那螃蟹肉沾了調料,品嚐一口,

“比我們那裡的味道好吃,”慕容說道,

“所說海鮮可沒哪裡比得過東臨,”映月笑著說。見她吃完了又給她剝了一隻,

旁邊的南宮劍羽目瞪口呆的看著妹妹的舉動,他這個妹妹從小嬌生慣養的,哪裡做過這種伺候人的事。平時性子也是嬌氣,自從她從海上帶回來了這個畫師,每天兩人倒是形影不離的,劍羽看著這個畫師,長的倒比誰都好看,可是那小身板,是個繡花枕頭,連劍都不會用的男人,卻把他妹妹迷得神魂顛倒的,給她畫的那幅《廣寒仙子》,更是愛不釋手的放屋裡去,日日夜夜的看。

他知道妹子的舉動不妥,卻又不好說出來,只得告訴了旁邊的二哥南宮劍門,

二家主看過去,妹妹和那個畫師在嬉笑玩樂的,那個畫師給妹妹倒酒夾菜的,妹妹則是給他剝螃蟹,兩人處的其樂融融,竟一點沒有男女之分。都說男女有別,怎麼他呢兩個卻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所幸他大哥在與貴客聊天,卻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

慕容感覺有人在看自已,她便抬頭向四下看,正對上南宮劍門那一雙寒冷如冰的目光,彷彿要將她冷卻一樣,她不禁打了個寒顫。不讓映月給再給她夾菜吃了,她這才想起來,自已還是男兒裝,這樣人家豈不是誤會她輕薄了他的妹子,看來改日要跟他們解釋才好,她也是不想讓上京的人知道她在這裡,便也不用真名。

接下來戲曲唱完了,則是許多舞姬上來,他們穿著紅紗,舞姬的身姿柔美而靈動,她們的舞步輕盈而有力,彷彿凌空飛舞的花瓣。步步蓮花,凌波起舞,翩若驚鴻,矯若遊龍,搖曳生姿,曼妙輕靈。如聞空山幽谷白雲出岫,如碧波之上盪漾芙蕖如彩虹絢爛美不勝收。

容姝數了一下,她們有九個人,原來她們跳的正是《九仙姬》北朝樂府歌舞,她細細的記著這些場景她們的面貌髮簪,又看著正廳上的許多人,她靈光一動,

“我不吃了,我去拿畫筆,我要畫一副《夜宴圖》”慕容對映月說道,

“那我和你一起,去給你準備畫筆跟染料,”映月說道,慕容點了點頭,

她們二人當既叫了丫鬟拿了東西過來雲屏後面給她們,她們二人在後面作畫,

南宮映月在旁邊給她調顏料,收放那些染筆工筆,慕容將那三尺宣紙在畫架上鋪好,就開始動筆,

她的眼神凝視著畫紙,手中的畫筆舞動著,她完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她握著畫筆,看著宴會上,先是凝思了一會兒,忽然收回目光,像是得到了什麼靈感:接著神情專注地在畫紙上描描點點,揮毫潑墨,她聚精會神地畫著畫,從她優雅的身姿中能讓人感受到她對於畫畫的熱愛與追求。

映月在旁邊只見他右手執筆,時而低眉沉思,好像有什麼想不通的地方,時而又噗哧一聲嬌笑,似乎畫中有十分好玩的東西,再過一會,又一臉認真的樣子,拿著一杆筆這裡勾勾那裡畫畫。她不敢和他說話,知道畫畫的是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不能讓人去打猶,他們會分神,一分神就畫不好。

畫到半夜,宴會也差不多結束了,她才畫好,

映月早已在旁邊困的不行了,大廳上走了許多人了,見她畫好了映月很開心,她將畫布放下來,又讓人將畫架抬到她房裡去,她明天還得再想想還有哪裡沒有畫好的,該加上什麼的該題什麼詩。

做好這一切,她們便讓丫鬟服侍著沐浴更衣上床就寢。

直到第五日,她才真正的將那副畫畫好,她讓人把它裱了,和映月一起親自拿去送給南宮大家主,怎麼說她在這裡也住了些日子,他們好吃好喝的招待她,她總的回報他們些什麼。

大家主還是坐在塌上,她們將畫在他面前展開給他看,

南宮大家主看著這畫,光線是夜晚不是很明亮,各色賓客的臉畫的不太像,有的在交談,有的在拿著酒杯喝酒,有的在沉思,有的在笑著,但也相近,上面還畫了那班舞姬,每個人的舞姿都不一樣,有的在彎腰,有得再手翻花,有的在轉動,有的在蹲下,盡態極妍,婀娜多姿。如妙如悄的,模樣倒像許多,服侍顏色也一樣,還有桌上的那些美酒瓜果,屋裡的一些物件也畫了上去,呈現的是一片歡樂富貴人家的夜宴。靈活靈現的躍在紙上。色呼叫的也十分得當,

他又看著慕容,見這公子不過才二十來歲的模樣,竟有如此畫工底子,心裡對他也多了幾分敬佩,

“人物花兒都好畫,但山水跟宴會確是難畫,又細又雜的,慕容公子,難為你還能畫的這般好,我就收下了。多謝,你想要什麼古玩寶貝儘管跟我開口。”南宮大家主笑著說道,

“你們家招待了我這麼久,你的壽宴我怎能沒有禮物呢,你再看看要題什麼詩上去。”慕容笑道,

“客至高陽,碧池似昨,昔人蹤跡難尋。猶記當年,三朋四友同臨。推杯換盞高低唱,伴佳人,美酒頻斟。眼醺醺,世道塵寰,且自喑喑。人生縱得千回醉,問幾人能夠,往返由心。獨立池臺,倚欄遠目遙岑。倒著頭巾山公去,剩空中,風拂衣襟。莫停杯,再飲三巡,何必沉吟。”大家主念出了這首詞,

“這首雖好,也有些意境,但會不會太長了?”慕容說道,

“是有些長了。”南宮家主說道,

“紅袖添香舞翩躚,盛宴璀璨伴歡歌,燈火輝煌照宴席,美酒佳餚盡歡慰。這幾句倒是不錯,”慕容說但,

“是不錯,”大家主說道,

“我們先不題,再想個合適的詩詞出來,我如今卻一時想不起來了。”慕容說道,南宮家主點頭應允,

於是她們二人便走出來了,幾日後大家主讓那些文人題了一首詩上去,這幅畫又被許多人流傳看,一傳十十,傳百的,百傳千的,名聲大噪,星墜城的人都知道南宮府來了個畫工高超的慕容公子,眾人都想讓慕容為他們畫一幅,或有的求見的,慕容一一回絕。

她是在來到了東臨半年後才知道蕭珏已經登基為皇的事情,而蕭珩也回京輔佐幼主,為攝政王。她也才慢慢了解上京的那些變故,不過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個大概,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後來她又想,既然蕭珩回京了又是攝政王權勢滔天的,以後他也可以三宮六院,神妃仙子的,王叔雖然不是南枂王上,可是他在朝堂說的話,南枂沒人敢反駁。蕭珩此時應該不會記得她了,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也罷,各人自已追求自已想要的東西去罷,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只是就這麼離開了,南枂那裡她該如何交代,想到這些她就眉頭緊鎖,心亂如麻。

她來這裡等了這麼久又沒人長風回到東臨,她也開始漸漸失去信心,失去他們的希望。她又不好寫信給他,而他又不知道她身在何方。

她想凡事都要看開一點吧,現在她沒得選擇計劃了,只是走一步看一步,人算不如天算,誰能想到太子會被廢了,洛家百十餘口人,無一善免。最後蕭珩會回到上京,不過她也為他高興了,他現在跟皇上平起平坐,先皇雖不肯放權給他,也不敢隨便封他個王爺而已,畢竟他有太多人的支援,蕭廷,南枂,北幽,他現在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君臨天下的氣勢。

她連日來回走在庭院中,卻無心花草,只是不停的在想事情。南枂,上京,她現在像個江湖浪客,但像個無家可歸的人了。也許有一天長風會回來的吧,她可不想回到上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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