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回朝,百官出迎,他們回到上京城的時候,文武百官一個個身穿正式的朝服出城迎接面向西邊,宮人將士排列兩邊,拿番禺舉華蓋,吹號角抬轎攆。

百官中站前面為首的是蕭珏皇上,他穿著一襲明黃色的龍袍,他今年才十一歲,接著是蕭廷,他穿了一身暗紫色朝服,神情莊嚴凝重,站他右邊的是沈重潤,穿著深藍色朝服,洛溫倒臺,朝廷不可無相,蕭珩寫信給他讓他來上京城,任他為丞相,一來安撫死去的鎮北候,二來也防備北幽有二心,再者,沈重潤能文能武,是鎮北候最出色的兒子,性格成熟穩重,有安邦治國之才幹,蕭廷左邊是幾位公主。旁邊依次下來是陳太傅,秦太師,李尚書,戶部侍郎,工部侍郎,刑部侍郎,禮部侍郎,吏部侍郎等,

宮人兩邊是太監總管,管事姑姑,還有紫玉藍玉,蕭珩寫信給南枂王上,讓她和藍玉們兩個來上京服侍王妃。便沒有過來。她們其實已經到上京城幾個月了,每天都在期待著等見到她的公主,也想知道她後來發生的那些事,她們雖是主僕,卻情同姐妹。此時她們也跟著眾人一起跪下行禮,

“四哥,你們總算回來了,朕日日夜夜盼著你們早些回來,”新皇稚嫩的聲音說道,

“多謝皇上掛念,”蕭珩說道,待著容姝向皇上微微作揖行禮,

“四哥萬萬不可,”新皇將他們扶起,

“恭迎攝政王,攝政王妃回京,”接著蕭廷和沈重潤等帶著眾群臣跪下行禮,眾臣聲音大如洪鐘,氣勢嘹亮。

容姝看著他們,她看了前面跪下的這些人,又看到旁邊宮人那裡紫玉藍玉也在,蕭珩一路上沒有告訴她,已經把她們兩個從南枂叫回上京城了,見到她們她自然心裡高興,

拉著她的手一起向眾人走過去,接受群臣的迎拜,蕭珩也是淡淡的掃視了群臣,面無表情,容姝看著蕭珩,他也看著她,陽光淡落在他威嚴的眉眼,他向她笑了一下,更抓緊她的手,

“眾位請起,”蕭珩說道,

“謝攝政王,謝攝政王妃,”眾臣異口同聲的說道,紛紛提裙起身。

“王兄,我這段時間不在宮裡,有勞你一人操勞國事了。”蕭珩向蕭廷說道,

“都是替聖上分憂,不過是盡臣子所能罷了。”蕭廷說道,蕭珩淡笑了一下,看向沈重潤,

“表哥,這次你收到書信能夠趕來,很是高興,本王知你有治國的才幹,不要讓北幽的風雪埋沒了你,你應該在這裡輔佐新皇治理天下,”蕭珩說道,

“承蒙新皇厚愛,臣定當盡職盡責,為君排憂解難,不勝犬馬之勞。”沈重潤說道,他跟鎮北候很像,都是剛正忠義之人。只是之前先皇不是明君,引起天下紛爭,他們迫不得已才舉兵攻打上京,他十分感謝攝政王蕭珩胸襟開闊不計前嫌,任命他為相,

“林姑娘,你父親的傷可好了麼?你兄長的事,本王已經安排人後厚葬了,”蕭珩看著林長玉,他的語氣還是跟之前那樣不平不淡的,令人看不出端倪,林長玉是林鄴將軍之女,倒從小也喜歡舞刀弄槍的,巾幗不讓鬚眉,騎術上佳,穿著一身淡青色華服,甚美,跟林長風倒極為相似。今年十九歲,

“我真想親自手刃東臨那些叛軍,為我哥哥報仇,”林長玉說道,今天迎接他們回宮,她父親身體不好,她便替父來了。無論如何,她都精神可嘉。

“會有機會的,”蕭珩說道,長玉看著王妃,為什麼她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聽說她是個風華絕代的大美人,南枂人貌美,今日一見,整個上京城只怕只有洛雲裳能和她平分秋色了。偏偏洛雲裳又美人薄命。以前她不怎麼進宮,容姝又從來沒有出過上京城,後來容姝他們又去了陵洲,她確是從來沒有見過容姝。說到洛雲裳她心裡還是有惋惜,他們都是世家名門貴女,節日去廟裡祈願倒是見過,她又去過洛府,雖然她和洛雲裳並不交好,可是見這麼一個世間罕見的大美人就這麼死了,她也惋惜。蕭珩拉著容姝走過旁邊去,

“紫玉藍玉,我寫信給南枂王,讓他派人送過來了,我想,別人服侍你你不習慣,就讓她們過來了。”蕭珩說道,

“多謝你為我著想,”容姝說道,他是想用她們兩個來牽制她麼,他現在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容姝早就知道那天蕭珩將陳廷玉那些隨從全殺了的事,他不過是找人讓她出氣了,可是他真不瞭解她,她並不喜歡濫殺無辜。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她跟蕭珩兩個。

“你是我的王妃,這是我應該為你做的,”蕭珩說道,向紫玉藍玉招手,示意讓她們過來。

“公主殿下,”紫玉藍玉過來叫道,她們都穿著南枂服飾,還是一個穿紫色,一個穿藍色,

“我真高興看到你們兩個,”容姝說道,把手從蕭珩手裡抽出來,抓著她們的手,蕭珩只得放開她,果真如他所料,她見到她們還是開心的,他便去旁邊和蕭廷說話,

“公主,你瘦了好多,是不是路上太勞累了,”紫玉說道,她哪裡知道容姝此刻心裡有多痛苦煎熬呢,

“是有些累,不過如今已經到了上京城了。一言難盡,我日後再慢慢跟你們說,”容姝笑道,

“公主殿下,這次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離開你了。”紫玉說道,

“這怎麼說,女大不中留,再過幾年你們二十五歲了,按照宮裡的規矩,是可以讓主子為你們選一個如意郎君的。到時你們看中了哪個可得告訴我。”容姝說道,

“殿下,我們姐妹真不想離開你,”藍玉說道,

“還早,你們還可以陪我幾年,”容姝說道,她們兩個倒沒什麼變化,只是她,她知道她變化諸多了,她剛來上京那一年才十七歲,現在已經二十歲了,又經歷了這些事,她現在看起來沒有一點少女的天真浪漫了。

“我們回宮吧,”蕭珩過來說道,她點了點頭,於是蕭珩扶著她上了皇宮裡的轎輦,兩人一起坐著回宮裡去。眾臣跟在他們後面,

他派人把紫玉和藍玉從南枂接過來伺候她,她們成了紫宸宮裡的管事姑姑。

攝政王府這裡不僅寬闊,而且還很華麗,真可謂是雕樑畫棟,金碧輝煌。殿的四角高高翹起,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攝政王府”

回京的第三天,他們舉行了大婚,攝政王大婚,普天同慶。他說上次並不完整,上次是南枂嫁給了上京,這次才是她嫁給他,

大紅的婚服,用的是最上等的血蠶絲製成,世間獨一無二。金線編織出的鳳凰圖案,耀目生輝,宛如旭日的萬丈光華。金絲滾邊的波紋裙裾,點綴著柔軟飄逸的雪羽晶絲。鑲紅寶石鳳鸞銅鏡中,任由宮孃的巧手,為她梳理黑如凝墨的三千青絲,一絲不苟地盤起繁複華貴的飛仙流雲髻。淡妝絲絲暈開,襯得她絕美的面容白皙明豔,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如仙般的絕美容顏令人痴迷。

蕭珩走入寢殿,他穿著大紅色的婚服,面如冠玉,公子無雙,寢殿裡的宮女太監都自覺的走出外去,容姝坐在緋紅的床塌上,紫玉藍玉陪著她,她們總覺得容姝這次回來像變了一個人,她總是沉默寡言的,不管是對任何人。蕭珩吩咐她們兩個退下,

他將她的蓋頭揭開,露出她絕美的容顏,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該笑,她努力露出一個笑容看著他,他也微笑的看著她,歡樂致極,他拿出了一個紅色的盒子,剪刀,殿中燃燒著紅燭,他們對交喝合巹酒,剪下一撂青絲,用紅繩結在一起,放到盒子裡去,從此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她還是坐在喜床上,蕭珩淺笑了一下。坐她旁邊,撫摸她的暈紅嬌羞的臉頰,將她下巴抬起。讓她的目光平視他。

“我的王妃,能遇到你,和你相知相愛,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從今以後,生生世世,永不分離。”蕭珩目光柔情蜜意。

“夫君,今生有你,我已別無所求了。你是我的王君,日後我會萬事以你為主。以你為尊。”容姝說道,看著他深情炙熱的目光,好像已經將她融化。

他輕輕拔去她頭上的鳳冠玉簪,一頭青絲洩落下來,他情動不已抱著她到床上。將羅帳放下,帳外,雲香浮動,燭火明滅,帳內,十指緊扣,一夜旋旑,他今夜方才得償所願,而後,他沉沉入睡,

她並沒有入睡,只是閉上眼睛深思,聽著旁邊的他呼吸淺淺,她又回到這上京城了,她會一心一意的服侍他,為他生兒育女。盡他們的責任,有些人有些事只能藏在夢裡,藏在那片深海里。

她轉身看著蕭珩,他睡的很安穩,長而濃密的睫毛,像寒鴉的翅膀。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英俊的側臉,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她伸手撫摸他結實寬厚的肩膀。他的膚色倒白得像女子。她找到心臟跳動的位置,將臉貼在那裡聽他的心跳。

“怎麼沒睡著?”蕭珩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她,她抬頭,正對上他的目光。

“我在想一件事,”她有些猶豫,還是開口道,“那時我不辭而別後,你…有沒有很難過?”

“回到家後,我沒有看到你。我只覺得世界一片廢墟,舉目破敗。”他說道,想起那段像瘋子一樣的時光,細而漫長的告訴她後來發生的所有事,包括夏棋和陳玄禮他們的事,

“夫君,你這樣我很擔心,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再那樣了,就算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生活,平安快樂的過每一天。”容姝說道,

“我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離開了,”他說道,

“我不會再那樣了,夏棋她是個好姑娘。”她說道,

“後來我跟她說,螢火之光怎能與天上明月相提並論,”蕭珩說道,這話讓她心裡猛地一動。

“我有那麼…好麼,”她不好意思的轉過身去,面向裡去,

“那當然,”他從背後抱住她,在她耳邊呼氣,她閉上眼睛睡去,

第二日早朝回來,她已經不在寢殿內了。他是在景園河邊看到她的,她坐在河邊的石亭上曬太陽。紫玉藍玉十二宮人遠遠的站在別處。看到他過來,她們想行禮,他擺手止住,四周,滿樹桃花。旁邊有一棵高大的柳樹,幾隻小黃鸝在樹上鳴叫,翠綠茂盛的枝葉,垂落下來,她用手把玩一些垂落到她前面的柳枝,淡然悠遠。彷彿世間所有的塵囂繁瑣都與她無關。美的像一幅春景畫。

他走過去到她旁邊也坐了下來,她有些害羞的將臉轉過去,不看他,也不跟他說話。

“娘子,為夫昨晚無禮了,”半天他才說出這麼一句話,說完了又覺得不對,昨晚他們可是行了夫妻之禮,又怎麼會無禮呢。滿臉通紅起來,她聽了之後耳根都紅了。身邊沒人的時候他喜歡這樣稱呼她。

“我…我說錯了…”他有些慌張的說,

“給相公行禮,”看到他這樣不知所措,語無倫次,滿臉通紅的,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時才轉過頭來看著他。她緩緩向他行了一個禮,

“哎,夫妻之間用不著這樣,”他將她扶起,

他輕輕將她摟在懷裡,看這四面滿樹桃花,河邊青草孤鶩,綠水悠悠,春日晏晏,無限風光,讓人怡然自得,心曠神怡。他想就這樣跟她一輩子走下去生死相隨。

日子就這麼平靜的一天天過著,到了仲夏,夏日炎炎似火燒。公子王孫把扇搖。這段時間她總是茶不思飯不想的,整個人慵慵懶懶起來,容易奢睡,每天要睡好長時間,他下朝回來她甚至還沒醒,到了晚間她又早早睡下,只吃一點清淡的飲食,他哄她吃多一點,她又會吐出來,他只得叫御醫來看。

太醫院的御醫連忙過來,只見容姝兩邊站著兩個一藍一紫穿著南枂服飾的侍女,知道那是王妃從南枂帶來的貼身侍女,只見她們二人容貌上佳,太醫為王妃診脈,只見王妃素手纖纖,凝白如玉。猶如水蔥般鮮嫩。又長的清豔婉約,淡雅絕塵,如空谷幽蘭般,讓人見之忘俗。

旁邊的攝政王也是面如冠玉的,眉如潑墨,風度翩翩的,

“趙御醫,王妃到底得了什麼病啊?”蕭珩站旁邊問,

那太醫一手診脈細思,皺了皺眉,突然笑出來。

“這…”蕭珩和容姝相視一看,一頭霧水。

“攝政王,不用擔心,王妃娘娘這是遇喜了,真是可喜可賀,”太醫笑道,

“此言當真?”蕭珩大喜過望的問,

“脈象如珠般圓滑。有力而回旋,臣不敢欺君,只是王妃娘娘飲食不佳身子有些虛弱,需得好好補養,”太醫依舊笑道,

“太好了,王妃,我們有孩子了,”蕭珩笑的很開心,這孩子他在心裡盼了無數次,那時知道陳熙和懷孕的時候,他竟沒有半點喜悅,只是在想,為什麼不是公主。還好不是他的,他跟陳熙和大婚第二天醒來,見衣衫不整,兩人又睡在一起,他那晚喝的人事不省,只當他們已有了肌膚之親了。後面他始終後悔自已幹嘛要納側妃,本來也是一時賭氣逞口舌之快,那晚公主趕走他,真是讓他氣急敗壞。又顏面無存。誰知道公主竟然跟皇上說納側妃也是她的意思。他只想氣氣她,他對陳熙和無意便不碰她,後來她突然有孕,他更是以安胎靜養為由,搬到書房去睡。

“臣這就開幾副安胎藥,讓王妃好生安養,大半年後就可生下小皇子小公主了。”趙太醫說道,

“那就開,”蕭珩說道,

“只是還有一事…”太醫有些不大好意思起來,

“何事?”蕭珩著急的問道,生怕胎氣不穩,又見太醫這般支支吾吾的,想是要緊事。

“王妃娘娘身子有些虛弱,不宜…不宜受累,要注意休息,房中之事…”趙太醫有些說不下去了。

聽了這話,蕭珩有些耳紅起來,他現在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和她兩人又是夫妻情深,他不由得看了她一下,她早已羞的滿臉通紅,只低頭,不看任何人,

“本王明白了,有勞太醫了,退下吧,”蕭珩緩了緩說道,

“微臣退下,”趙太醫說道,連忙一溜煙的走開。

“娘子,我真是高興,我們要有孩子了,你說叫什麼名字好,會是男兒還是女兒?”蕭珩說道,眉眼帶笑。容姝並不回他的話,她還在責怪他,要不是他夜夜纏著她,她又怎會被太醫這般說。讓她好沒意思。

“咳…是我不好,”蕭珩見她不應又說道,

“我日後可不該這般沒輕沒重的了,不然我就變成個大王八。”見容姝總是不搭理他的話,他便有些口不擇言起來,

旁邊的宮人侍女見平時冷峻沉穩的攝政王說出這樣的話來,都有些低聲的憋著笑,紫玉藍玉也是苦苦憋著不敢笑出聲。

“你啊,都是要當父王的人了,說話還這麼惹人笑的,以後孩子們見了可如何是好,”容姝笑著看他。

“我見你總是不理我嘛,一著急就說出來了。”蕭珩抓著她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今後可得改改了,”容姝說道,

“聽娘子的,對了,我們得給孩子想個名字,”蕭珩說道,

“才兩三個月呢,還要等好久的,”容姝笑著,她心裡也高興。她其實也是想過為他生兒育女的,只是那時他心裡還有別人,對他總是有怒氣,將他推遠。

“是,不過這也是大喜,”蕭珩說道,

他想起病故的先皇,其實皇上對他也是不差,他跟皇上置氣故意消沉來表示自已的不滿和怒氣,皇上也沒大罵過他,甚至還一直希望他能跟公主生個一兒半女的。不過那時他們感情卻不合,後來他二人被流放去了陵洲,兩人才互相靠近慢慢好了,現在還有了孩子,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世事難料。

其實在他想跟蕭瑜謀反的那段時間,他所想的就是跟著他們逼宮,讓皇上寫下退位詔書,住進極樂宮,稱為太上皇。安享晚年,他甚至連傷害皇上一丁點想法都沒有。只是事已如此,多說無益了。只求一世平安,可是一世平安也不得求了呢。

自從容姝懷孕之後,他每天下朝後都會過來陪她去景園漫走,有時候會坐在那棵垂柳下坐下來,看著河中清澈碧綠的水,看著那些滿池荷花,夫妻倆有說有笑看著景色,這是他期待已久的事。一切都像夢一樣的發生了。

“公主,太醫說你懷了雙生子,以後肚子會大些,也會更累些。”紫玉站在榻邊說道,容姝讓她們還是叫她公主,她並不習慣攝政王妃這個稱號。

“是啊,公主真是好有福氣,”藍玉說道。

容姝看了看她們,別分兩年多,她們倒是沒什麼變化,反而是她,又去了陵洲,去了東臨,又回上京,她已經跟她們講過她這一路發生的所有事情,她們都聽的心驚膽戰的,她一個從不出深宮的人去那麼遠的地方,身邊又沒有一個人。

“我倒是希望快點生下他們,知道有兩個孩子在我肚子裡,我總是做什麼都千般小心,萬般謹慎,連走路都不利索。”容姝說道,

“到時生下來了,咱們攝政王府可就熱鬧了。”紫玉笑道,

“那感情好,”藍玉笑道,

“對了,公主,跟我們講講的事吧,聽說星墜城很特地呢,到了夏夜,星星都墜落到海里面去。”紫玉說道,

“那好,我告訴你們,你們哪天有機會一定要去看東臨星墜城的那片海,相公跟我說,它白天的時候叫夏日之海,夕陽落在海的盡頭,到了夜晚叫星墜之海,滿天星辰都墜落到了海里,我和相公還下去伸手撈月。可好玩了。”容姝說道,紫玉和藍玉自然知道旁人不在的時候她會叫蕭珩相公,他們修成正果了,兩個侍女心裡也高興著。她並不想回憶最後在星墜城的時候,她只想再一次忘記。

“北幽,西䢵,南枂,東臨,東臨的傳說是最多的,海外仙山的,蓬萊洲的,那裡的人喜歡夏夜,繁星點點,夏夜之夢,”紫玉說道,

“星墜城的南宮家還有個百花谷,那時啊我是慕容公子,就我和南宮劍羽兩個男人,十二花仙都圍著我們轉。”容姝說道,那時真的好快樂,沒有一點憂愁。

“公主那時一定很開心,”藍玉笑著,

“對了,你們快跟我說說南枂的事,”容姝說道,

“太后垂簾聽政了兩年,公然跟慕王爺在朝堂上叫板,慕王爺就以她年事已高為由,讓她以後不要再亂上朝了,南枂王也十七歲了,公主,王上倒長的十分好看,”紫玉說道,

“只可惜他那時來上京,我沒能相見,有王叔輔佐他,是極好的,我又不能回南枂,我離開那裡也三四年了,快要忘記那滿城的繁花了。”容姝笑道,那天他們從陵洲回來的事,蕭珩已經全部告訴她。

“來日方長,我們一定會再能回南枂的,”藍玉說道,

“是啊,再回去看看,我夢裡的瓊花。”容姝笑道,不自覺的想起了長風,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他了,而月妃,聽說在蕭珩回京的那一天就已經趁亂走了。她看到皇上死了,就走了。沒有知道她去哪裡,容姝想,或許她回了西䢵,那裡雖然是她的故土,可也是她噩夢的地方,容姝倒希望她去東臨,或者去南枂。

“我對上京城外有太多的眷戀,”容姝說道,

“大千世界,奇形異狀,世人都會嚮往。”紫玉說道,

“這寢殿裡坐的悶了,我要去外面走走,太醫說了,多走走,對生產反而更好些,只是也不宜過累。”容姝說道,紫玉藍玉連忙過來扶著她。給她把鞋子穿好,衣服也整理一下。

她們往御景園裡去,如今是深秋了,園中的花開並不十分豔盛,她們走在陰涼的參樹下,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這時她們看到蕭廷和蕭珩在前面不遠處的亭子正說話,國家剛平定不到一年,還有許多政策需要改需要執行,朝中,蕭珩最信任蕭廷,兩人經常一起商議。她一個婦道人家,是不需要懂那些的,

“想來他們在說一些要緊事,我們不便打猶,去別處吧,”容姝說道,

“是,公主,”紫玉扶著她欲往別處去,

“王妃,”蕭珩已經看到她,便叫道,他們二人向她走過來。蕭廷看著容姝,自從她從東臨回來後他其實沒怎麼見過她,就那天去出城去迎接見了。只見她穿一身鵝黃色宮裝,青絲垂落,發邊戴了紫玉簪子,還是那般的清麗動人,或許是懷孕要為人母的緣故,眉眼看起來倒十分端莊溫柔,她還是很瘦弱,肚子雖說才七八個月,看起來卻很大。她走起路來都有些不便,蕭珩連忙過去扶著她。

“見過攝政王妃,”蕭廷微微行禮,

“王兄不必多禮,”容姝說道,見蕭廷盯著她看,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在陵洲的時候其實她也沒和他說過多少話的。因此,她一直覺得她跟這位王爺並不是很熟。只是知道他跟蕭珩是最要好的。蕭珩過去和她,兩邊的侍女都自覺走開,

“我不便打擾你和王妃娘娘,這就退下了。”蕭廷向蕭珩說道,

“那你先回去吧,不留你用晚飯了。”蕭珩說道,蕭廷退下,

“這裡風大,我們回去吧,”蕭珩說道,

“是,”容姝說道,見他發邊有個殘葉落了下來,便伸手替他拿掉,他抓著她的手一路回去。蕭珩想著,能這樣一直牽著她的手走下去,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往後餘生,相濡以沫。

入冬後攝政王妃病了,她的病來的斷斷續續的,北風瀟瀟又感染了風寒,太醫的太醫都被叫去了攝政王府,他們連日診脈開藥,不得離開王府半步,可她的病卻毫無起色,蕭珩對太醫們的說法束手無策感到十分憤怒,

“趙太醫,你是太醫院的主事,你的醫術本王是信的過的,你伺候先皇過,就連我們幾個皇子有個大病小病的都是找你診脈,你在太醫院快三十年了,為何卻對王妃的病治不出個所以然來?”蕭珩說道,

“攝政王息怒,王妃面色有些蠟黃,氣血不足,氣虛,臣以為這是心病導致,醫書上寫心主血脈,須得解解心氣才好,再者,王妃她身懷有孕,近來又飲食不佳,胎兒吸收母體的營養,她才這般氣虛,我們只得開些安胎藥,是要我藥三分毒,其它藥,還是暫時不吃為好。”趙太醫跪戰戰慄慄的說道,

“那就開,再開些補藥,”蕭珩說道,

“萬萬不可,現在王妃虛不受補,身子要慢慢養才行,”趙太醫說道,

“罷了,你退下吧,”蕭珩說道,

接著蕭珩向王妃那裡去。

容姝半躺在塌上,紫玉給她後背墊了溫軟的枕子,讓她撐著,她的臉色毫無血色,容顏消瘦,眼神無光的看著這個世界,蕭珩一身紫色華服已經走了進來,眾宮人都給他行禮,他走到床塌邊坐看著她,自從東臨回來,她日益消瘦了,輕微蹙眉的時候像是世間的憂愁,可當她一展顏,繁花都開了。

“我剛剛問了太醫了,他說無礙,解解心氣就好了,只是你現在身子有些虛弱,改日我陪你出去走走,”蕭珩說道,

“我也說無事,不過入了冬寒氣襲來,咳了幾聲你就興師動眾的把太醫院的太醫叫來,”容姝說道,

“要看看也放心些嘛,再說現在月份大了。須得一切小謹慎為上。”蕭珩說道,

“那聽相公的,”容姝說道,

“懷著兩個孩子太辛苦了,你又瘦了許多,”蕭珩看著她消瘦的面容心疼不已。

“我倒覺得開心許多,現在月份大了,這兩個倒是愛動,”容姝摸了摸肚子說道,希望她的身體還能撐得住,把兩個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她希望蕭珩有所寄託,希望他如願以償,希望他就算沒有她也能開心快樂著。她不想他餘生為她難過。

“兩個孩子精神勁足,”蕭珩說道,見天色已晚,便扶著她睡下安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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