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唇齒留香的茶葉蛋
林大海望著手中的這枚茶葉蛋有些出神。
他抬手聞了聞，一股芳香瞬間在鼻尖綻放。
“好香～”
他沒忍住直接剝開吃了，霎時間，鼻腔中濃香四溢，蛋白裹著濃郁的茶香，入口鮮美細膩，令人回味無窮，食慾大開。
三兩下就把一個茶葉蛋給消滅的乾乾淨淨。
“哥哥，好吃嗎？”小女孩抬頭問。
“好吃。”林大海重重的點頭，沒有覺得絲毫尷尬。
這簡直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茶葉蛋了！
“這是你爺爺煮的嗎？”
“嗯。”小姑娘點點頭，神色有些開心，緊接著就有些委屈和沮喪：
“鄰居阿姨說吃雞蛋能長高，所以爺爺每個星期都會想辦法弄一個雞蛋煮給我吃，但是後來被虎蛋他們看見了，他們就來搶我的雞蛋。”
雖然81年的光景已經好了許多，但那時候，雞蛋依舊是奢侈品，從這個小女孩的穿著上就能看得出來，家境並不富裕，而且好像還是和她爺爺相依為命，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她爺爺每個星期都會給她煮一個茶葉蛋，並不容易。
也正是因為這份不容易，所以小女孩才會視這枚茶葉蛋如此珍重，即使被那幾個男孩打罵，也不願意交出懷裡的茶葉蛋。
虎蛋，就是剛剛被林大海教訓的那個領頭男孩。
“以後要是虎蛋在欺負你，你告訴哥哥，哥哥幫你揍他們。”
林大海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右手揮舞著拳頭，做出打人的姿勢。
“好。”小姑娘重重的點點頭，顯然把話記在了心裡。
“走吧。”
他拉起小女孩的小手朝前走去，舌尖上仍是剛剛那枚茶葉蛋的回香。
林大海忽然想起前世在監獄裡聽過的一個故事和順口溜：
“造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拿手術刀的不如拿剃頭刀的。”
當時只覺得應該是有誇張成分在裡面的，但現在吃了那枚茶葉蛋後，林大海覺得也許事實就是如此。
低頭看了眼身邊的女孩，一個計劃悄然在林大海心底生根發芽。
……
“到了。”
小女孩拉著林大海的手停在了一個有些破舊的院子外。
林大海放眼看去，只見院子門口豎著一塊木板，上面寫著幾個白色大字：
韓城縣廢品收購南站！
韓城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總共有四個廢品收購站，而他們所在的區域則是縣城南半部分。
“爺爺，我回來了。”
小姑娘掙開林大海的手，快速跑了進去。
為了自已心中的計劃以及抱著淘寶的心態，他也跟著走了進去。
“丫丫回來了～”從收購室裡走出來一位老大爺。
大約六十歲左右，頭髮卻已經花白，身子有些佝僂，歲月的風霜在他的臉上留下了許多痕跡，笑容卻非常的慈祥和藹。
“後生，你也是來挑選…”
“爺爺，我今天出去玩的時候遇到了幾隻狗，他們叫得很厲害，我可害怕了，是這位大哥哥幫我趕走了他們，還不放心我，送我回來的。”
丫丫打斷了老大爺的話，同時還向林大海投去渴求的眼神。
顯然他不想讓老大爺為自已遇到的事情擔心。
多懂事的孩子啊！
林大海沒有戳破她想謊言，反而有些莞爾，畢竟小姑娘這話說的倒也沒錯，那幾個小孩的確算的上是“惡犬”！
“原來是這樣的。”老大爺恍然，急忙招呼林大海，
“後生，這邊比較亂，咱去隔壁，老頭子我要好好謝謝吧。”
“大爺，不過是舉手之勞。”
“哎，話不能這麼說，還是要謝謝的。”
大爺的熱情讓林大海有些難以招架，只能跟隨對方來到收購站的隔壁大約一百米的一處院落。
這是一間帶院子的三居室，院子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左側是一間廚房，正堂屋內有三個房間，佈局簡單，但佔地面積頗大。
“中午留下吃個飯。”老大爺表現得很是熱情。
“您太客氣了。”對方這樣，讓林大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爺爺，我把你煮的雞蛋分給大哥哥了一個，他也說好吃。”丫丫笑著說。
“是嗎？”老大爺笑了笑，扭頭看向林大海，
“後生，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大爺，我叫林大海，您叫我大海就行。”林大海自報家門，又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
“今年剛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
“不讀了？”大爺也有些詫異。
自高考恢復之後，每年復讀的人群是逐漸增加。
第一年考不上，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出了點狀況，就不讀了，準備找個工作賺錢。”
大爺沉默了一會，“也行，近幾年不是說什麼改革開放嗎？允許大家自已做買賣了，不一定非要考大學。”
林大海很贊同大爺的說法，考大學的確是一條很好的路，但並非是人生唯一的出路。
“大爺，其實我今天除了送丫丫回來外，還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忙。”猶豫片刻，林大海選擇開門見山。
“找我幫忙？什麼事啊？”
大爺樂了，他一個糟老頭子能幫什麼忙。
要不是公家心善，看在他兒子兒媳婦的份上，給這麼大年紀的他安排了一看守收購站的工作，他估計早就帶著孫女沿街乞討去了。
“您煮的茶葉蛋特別好吃，您就沒有想過順應政策，拿出去賣嗎？”
這個話題倒是讓大爺愣了一下，而後笑著道，
“想過，但是行不通，一個呢是我沒時間，要看收購站還要照顧丫丫，另一個這玩意好多人都會做，會買的人估計也很少。”
他不是個迂腐之人，在幾年前就考慮過想賣茶葉蛋，但因為種種原因就擱置了。
“大爺，您這想法就錯了。”林大海有些不贊同，
“雖然很多人都會做茶葉蛋，但是您做出來的，當屬這個～”
他朝著大爺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好話不要錢的往外說，
“您做的這個茶葉蛋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的東西，唇齒留香，令人回味無窮，要是拿出去賣，肯定能大賣的。”
“哈哈，你這後生才多大啊，就一輩子～”大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我這就是普通手藝，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我是說真的，大爺。”林大海非常認真的看向對方，
“我這裡有個方法，您要不要聽聽？”
見林大海這麼鄭重，齊大爺也收斂了笑容，
“什麼方法，你說說看？”
旁邊坐在椅子上的丫丫，則是一臉的乖巧，目光在自已爺爺和大哥哥身上來回轉悠，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