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殿下，您還想知道答案嗎？
楚青禾知道無論自已如何回答，都不會有好的結果。
若說她愛他，他必定會嗤之以鼻，甚至嘲笑她的自不量力，若說她不愛他，他又會責怪她不知好歹，甚至質疑她之前的真心。
楚青禾緊咬牙關，再次為蕭景燁斟酒，但這次她只倒了極少的量，蕭景燁輕啜一口後，微笑著看向她。
“這是何意？”
“飲酒應當細品。”
“你是在關心我的身體，還是在擔憂我若被拒絕後，會借酒消愁？”
“兩者皆有。”
楚青禾坦誠地回答，她凝視著蕭景燁，腦海中浮現出他前世的一樁往事。
那時的蕭景燁酒量驚人，曾與八公主有過一場豪飲的賭局。
八公主因飲酒過量而不幸離世，而蕭景燁卻安然無恙，據說他們兩人曾飲了一整日的酒……
想到這裡，楚青禾心中有了計較，她知道以蕭景燁的酒量，這幾杯酒根本不足以讓他醉倒。
於是她無力地拿起自已的酒杯，輕抿了幾口。
與蕭景燁不同，她並不擅長飲酒，因此必須控制好自已的酒量，她害怕自已酒後失言，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然而就在酒液順著食道滑落的瞬間，楚青禾突然想到了一個計策。
蕭景燁並不愛她，他自然不會因為她愛上了他而接受這份感情，相反，她可能會因為她愛上了他而對她放下戒心，甚至不忍殺她了。
‘我簡直是個天才！現在想來，這真是一個保命的好方法。’
楚清禾心中暗自得意，決定付諸行動。
然而，若突然轉變愛的物件，由十三皇子轉向十五皇子，必會引人猜疑。
不過，楚清禾相信，愛情是可以隨著時間而逐漸改變的，打定主意後，她故作隨口問道。
“殿下，您還想知道答案嗎？”
蕭景燁正自斟自飲，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轉向她，似乎已忘了自已之前的問題。
“答案……那個……關於我是否能愛上殿下。”
楚清禾略作猶豫，隨即解釋，而蕭景燁則帶著幾分玩味的笑容回應。
“你這麼說，倒像是我先向你告白，然後焦急地等待回應。”
楚清禾無言以對，強忍住想拍他額頭的衝動，深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她換上了平日賣弄風情時的嫵媚表情，坦然地笑道。
“現在仔細想來，與殿下談一場戀愛，倒也不是不可以。”
楚青禾話音一落，蕭景燁的笑容凝固了幾分，他雖提出了這個問題，但此刻卻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楚清禾猜測他的回答會是拒絕，見他遲疑，便故意又強調了一遍。
“殿下是我見過的男子中，最為好看的。”
她這番話一出，蕭景燁顯然被震驚到了，自他們今晚共飲以來，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稱讚他。
楚清禾看著他的反應，心中覺得好笑，但還是忍住了笑意，繼續她的胡言亂語。
“你比那夏菊還要令人賞心悅目，但我因殿下尊貴，始終不敢輕易將你放在心間，若殿下也對我有意，那我……”
楚清禾故意停頓，笑得燦爛地看著蕭景燁。
蕭景燁短促地嘆了口氣，隨後突然大笑起來，低聲嘟囔。
“哈哈哈哈哈……”
蕭景燁短促地嘆了口氣，然後他突然大笑起來，並用聽不見的聲音嘟囔著。
“一個字都不信！不信....”
儘管他聲音極小，但楚清禾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她疑惑，他是因為她沒有按他期望的方式回答而生氣嗎？
見蕭景燁一臉困惑與茫然，楚清禾原本興奮的嘴角漸漸收起。
她假裝沒聽到他的話，喝了口酒，目光轉向院中那棵樸素的花樹，自言自語道。
“這花，倒真是漂亮。”
***
“青禾……”
楚清禾剛踏進家門，便見母親急匆匆地從她院子裡迎了出來，她滿臉憂色，與平日判若兩人。
“母親？這麼晚了，您怎麼在這裡？”
楚清禾驚訝地看著母親，見她如此關切，不禁有些疑惑。
“聽說你向青璃提出了一個奇怪的要求？是不是殿下對你做了什麼？”
母親緊張地詢問，語氣中滿是擔憂。
楚清禾本就因剛才應付蕭景燁而疲憊不堪，此刻又被母親這樣質問，只覺得頭暈目眩。
“青璃都跟你說了什麼？”
楚清禾試圖平靜地問母親，但母親卻用低沉的聲音回答，彷彿受了什麼打擊。
“如果你早上沒能回家，就讓青璃去找蘇南蘇公子。”
“楚青璃！！！你這個大嘴巴！”
楚清禾在心底咒罵，本以為楚青璃因厭惡她而不會將此事告知父母，卻不料她竟全盤托出。
楚青璃的背叛讓她頗感意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
母親見狀，忙捂住她的嘴巴，輕聲勸慰。
“青璃是你的親妹妹，她或許方式不當，但出發點是關心你。”
“她打小報告的次數還少嗎？”
“青璃年幼，行事衝動了些，但她對你的關心是真實的。”
楚清禾心中冷笑，但表面上仍維持著與楚青璃的虛假和諧。
此時，她們是關係不好的姐妹，並不是因為關係不好就互相毒害對方，而是儘可能地在小事上坑害對方。
然而，兩人都是父母的寶貝孩子，所以他們都以自已的方式，努力著維護兩個孩子的關係。
她是一個女扮男裝、無可奈何的可憐大女兒，而青璃則是最後一個奇蹟般降臨的小女兒。
所以平時為了父母，作為姐姐的楚青禾，她必須偽裝成一無所知的樣子，以維護這份微妙的平衡。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和殿下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
就在楚清禾想繼續發牢騷的時候，母親揮舞著手掌，吸引她的注意力，繼續問道。
“你傍晚出門的時候，說了一些奇怪的話，說你愛上了月安宮的那位。”
“母親，這只不過些玩笑話罷了。”
母親見她不願多言，便不再追問，只是叮囑了幾句便離去了。
楚清禾轉身之際，卻見到楚青璃在屋後偷窺，兩人目光相觸時，楚青璃立即倉皇而逃。
“楚青璃！”
楚清禾咬牙，轉身回房。
***
八日時光匆匆而過，令人訝異的是，這八日裡蕭景燁竟如常一般，彷彿那晚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他依舊保持著與楚清禾的距離，上課、禮儀皆如往常，未曾流露出任何異樣。
然而，當六皇子邀請楚清禾的那一天到來時，她卻感到無比牴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