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活學活用
另一邊，北蠻陣營中。
阿史那史落帶著手下計程車卒，狼狽的退了回來。
他捂著被石頭砸腫的臉頰，悲憤道：“頭領，那幫周人太卑鄙了，他們竟然丟石頭砸我們！”
“卑鄙？”
阿史那布奇詫異的挑了挑眉，道：“史落，你是今年隨軍南下的，這次我不怪你，但之後你要記住，戰場上沒有卑鄙可言，只要能夠殺傷敵人，任何手段都可以利用，明白了嗎！”
阿史那史落望著頭領那充滿殺意的眼神，立馬點了點頭。
“好了史落，你帶三百人留守在這裡與周人對峙，切莫讓他們再修工事！”
“是，頭領！”
“其餘人等，跟我後退三里紮營！”
阿史那布奇下完令後，便帶著隊伍離開了。
他並不著急突破敵軍封鎖，與正寧城內的人會合。
反正周人還沒開始攻城，剛剛的幾輪交鋒不過是試探，順帶鍛鍊一下史落罷了。
而且損失也不是很大，也就幾十個人，並不影響。
與此同時。
大周士卒見北蠻騎兵往後退去，原本緊張的情緒，減緩了不少。
儘管他們是軍人，但還真不想打仗，尤其是和北蠻人。
因為北蠻人是喝牛羊奶吃牛羊肉長大的，成年後各個人高馬大身強體健，因此習武的基礎也高。
而周人則是以五穀、菜蔬為主，由於人口眾多，尋常人家逢年過節能吃上一兩頓肉，都算是奢侈的。
普通人想要習武只能入伍，而參軍之後想要退役，除非是殘疾，或者年歲大了才行。
此消彼長之下，北蠻人口雖不過百萬，卻也能與大周掰掰手腕。
現如今，先登營的三千多人已經分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由武雲千戶為首的一千多人，為了防止城內的北蠻守軍，與外面的援軍裡應外合，在駐守正寧城西門附近。
剩餘的人基本都在這裡了，由四名副百戶節制。
此刻，幾名副百戶開始商議，是不是要將被破壞的防禦工事，補充補充。
北蠻退走，趙齊順沒能證明自已麾下士卒的驍勇，現在有了機會，自然要爭口氣。
他拍拍胸脯道：“就由我手底下的人去吧，不過是二三百北蠻罷了，不足掛齒！”
其餘副百戶見趙齊順如此自信，倒也沒有打擊，同意了下來。
很快，趙齊順帶領著五百人，帶上鋤頭、鏟子等工具，來到戰線上，修整工事。
史落那邊得到訊息後，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埋伏在附近。
等距離差不多了，他下令道：“所有人，放箭！”
簌簌簌——
一瞬之間，數百支箭矢一齊射出。
趙齊順時刻觀察四周，如今見北蠻箭矢來襲，立即下令道：“二隊舉盾，掩護弟兄們修建工事！”
二隊的百餘名士卒沒有二話，紛紛舉起木盾，格擋箭矢。
怎奈何敵軍箭矢來勢洶洶，一輪接著一輪，盾牌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啊！”
“哦！”
“呃！”
隨著一聲聲慘叫傳出，修建工事計程車卒，也一個接一個的被亂箭射死。
此刻，工事才修建了不到十丈，就已經死了二三十人。
趙齊順痛心疾首，吩咐道：“弓箭手反擊，給我狠狠射他孃的！”
一聲令下，近百名弓箭手半蹲著身子，彎弓搭箭，予以回擊。
只不過，力道相比北蠻人還是差了不少。
但是，這也起到了震懾的作用，北蠻的箭矢明顯少了許多。
“弟兄們，停下吧，繼續修建工事！”
趙齊順見盾牌完全能夠抵擋北蠻的箭矢，也不再浪費。
北蠻陣營中。
由於之前史落帶隊破壞工事時，損耗了不少箭矢，因而此刻只是射了幾輪，箭矢便空了。
史落正愁眉不展，忽然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了一抹邪惡的笑容。
他吩咐道：“吩咐下去，讓弟兄們去撿一批石頭過來！”
一名百騎聽到這，頓時明白史落要做什麼，這是打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啊！
不多時，北蠻士卒蒐羅了不少拳頭大小的石頭。
史落見周人又挖了十數丈的陷馬坑，吩咐道：“弟兄們，剛剛那幫周人用石頭砸我們，現在機會來了，我們砸回去！”
“噢噢！”
數百名鼻青臉腫的北蠻士卒，此刻見報復的機會來了，紛紛抄起石塊，朝著正在修建工事的周人砸去。
呼呼呼——
一枚枚石頭破空而來，發出呼呼風聲。
趙齊順見此情形，臉色驟變：“不好，快撤！”
當命令下達之時已經晚了，那些個石頭鋪天蓋地的的砸了過來。
五百人，除了那些躲在盾牌底下的人外，基本都中招了。
被石頭砸雖不致命，但它疼啊，由點及面的鈍傷，可謂是鑽心的疼。
很快，趙齊順帶著麾下士卒，狼狽的退了下來。
耗費了兩刻鐘時間，才修建了不足二十丈的工事，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這時，趙齊順想起了剛剛來到這裡時，看到戰線上的那些石頭。
怕不是這幫北蠻人，活學活用陸凡的手段，來對付我等吧！
其餘士卒看著趙齊順與其麾下鼻青臉腫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
笑吧怕傷了和氣，怎麼說也是友軍，可不笑吧憋著也很難受！
“趙副千戶，你……唉！”
幾名副千戶本想出言安慰，怎奈何敵軍太過奸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用安慰我了，他們使用的乃是陸百戶施展過的手段，我輸的不冤，好在並沒有造成太大的人員傷亡！”
眾人聞言，也回想起戰線上的那些石頭，對陸凡又是敬佩，又有一絲複雜的情緒。
敬佩的是，陸凡能夠想到這樣的方法，拖延北蠻騎兵進攻的步伐。
複雜的是，這套方法太容易復刻了，被敵軍給學去，用在自已人身上。
“能將工事推進二十丈，也算是不錯的戰績了！”
“確實，換做我們的話，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趙齊順不是輸不起的人，他清楚自已和陸凡之間的較量，輸的很徹底。
儘管心中有些不服，但輸了就是輸了，戰場上你死我亡，誰還管手段卑不卑鄙，有效果就行。
他緩步來到了正在休息的陸凡跟前，道：“陸百戶，我承認之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嗯？”
陸凡見趙齊順一名副千戶竟向自已一名百戶低頭，頗為詫異。
他還以為趙齊順是那種知道自已錯了，也拉不下臉來的人。
既然對方都認錯了，那也沒必要死抓著不放，畢竟對方的行為雖然有失，但也沒造成太大的後果。
“趙副千戶折煞屬下了，剛剛也不過是因為擔心麾下士卒，所以一時氣憤脾氣大了點，還請多擔待！”
趙齊順借坡下驢，道：“陸百戶大度，咱們同為大周軍士，共同的敵人乃是北蠻，恩怨就此勾銷如何？”
“趙副千戶言重了，咱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嗎？”
“是我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