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此飯尚溫
此刻，大營中。
先頭的部分士卒，都聽見主將劉盛唐派遣了一名百戶，前往不遠處的村莊抵禦北蠻劫掠的騎兵。
反正也是閒的慌，加之軍中的娛樂方式也不多。
因此，不少人都在猜測這名逃兵百戶麾下計程車卒，面對窮兇極惡的北滿騎兵，究竟有多少能夠回來。
“我覺得吧，可能連五成都不到，畢竟北蠻的普通士卒都有九品境實力，我們大周人口雖多，但武道普及率卻落後較多！”
“還能剩下五成，你是不是太高看那名逃兵百戶了？”
“我猜是全軍覆沒，倒不是漲北蠻士氣滅自已威風，一百名步卒對抗百名騎兵，根本沒有勝算好吧！”
“不見得吧，好歹那名逃兵百戶也是一名七品境武者，怎麼著也能保下幾個人吧！”
……
樹蔭下，劉盛唐對於士卒的討論，也沒有過多節制。
他這次請纓有兩個目的，其一便是攻下正寧城積累戰功，第二就是完成吳子陽的囑託。
不管怎麼說，他是勳貴派系的人，能以武道五品後期境，爬到從四品武將的位置，得到了不少幫助。
現如今伯爵之子有求，那自然是要藉機報答的。
自打得知陸凡的經歷，劉盛唐也為其感到不值。
怎奈何一個沒有身份背景的人，就算再優秀，也只能成為政治的籌碼。
更何況讓一百名士卒給陸凡陪葬，已然算是高規格的待遇，換做其他人來，還沒這個機會。
“陸凡啊，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劉盛唐幽幽的嘀咕了一句，緊接著就看見遠處有一群戰馬狂奔而來。
“不好，敵襲！”
他下意識的喊了一聲，旁邊的護衛隊紛紛舉起大刀長矛嚴陣以待。
劉盛唐不禁有些疑惑，北蠻騎兵什麼時候這麼勇了，百餘名騎兵就敢朝兩萬大周軍衝鋒。
片刻後，當那群騎兵的身影映入眼簾。
不管是劉盛唐也好，還是剛剛議論的那些士卒也罷，此刻全都大腦一空，滿臉驚愕。
“這，這是我大周士卒，他們怎麼騎著北蠻的戰馬？”
“莫非是那名逃兵百戶，擊潰了北蠻騎兵，大獲全勝？”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北蠻就算再弱，那也是騎兵，怎麼會被同樣數量的步卒擊潰？”
……
不管眾人相不相信，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陸凡帶著手下計程車卒下馬後，將一袋子象徵著戰功的耳朵丟在地上，單膝跪地。
“稟將軍，末將幸不辱命，攜麾下百餘人共斬北蠻騎兵二十七人，繳獲戰馬二十匹，我軍共有五人輕傷，無一人死亡！”
眾人在聽到稟告的那一刻，原本有些熱鬧的大軍，登時安靜了下來。
一百步卒斬殺二十七名騎兵，竟無一人死亡，到底是我們的耳朵出問題了，還是沒睡醒。
我大周士卒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強橫了，我怎麼不知道？
難不成，這名逃兵百戶，在趕到村莊的時候，北蠻騎兵已然撤退，他殺良冒功了？
也不對，要是殺良冒功的話，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戰馬？
這時，一名負責督戰的親兵趕了回來。
他將剛剛記錄的情況，和斬敵繳獲的情況，交了上去。
劉盛唐看完後，臉色變得陰晴不定，原本想讓這一百人陪著陸凡去送人頭的。
豈料這幫人竟給出了這麼大的一個驚喜，完全出乎意料。
當著眾將士的面，他也不好發作，有些不情願的讚賞道：“陸凡，你乾的不錯，本將沒有看錯你，這一戰尤其彰顯我大周男兒英勇，趕緊帶將士下去休息吧！”
“shit將軍！”
陸凡明褒暗貶的答應一聲後，便帶著麾下士卒，昂頭挺胸的離開了這裡。
劉盛唐目送著陸凡離去的背影，一臉的陰沉。
片刻後。
陸凡回到所屬的駐地，將手貼在鍋邊，淡淡道：“此飯尚溫，弟兄們繼續吃！”
‘吸溜吸溜，嘎吱嘎吱’
這時，陸凡注意到旁邊有一位壯漢，拿著一大碗，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他眉頭微皺，靠了過去，道：“兄弟，你是哪個百戶帳下，竟敢偷吃？”
這名壯漢回過頭來，將腮幫子裡的飯菜嚥了下去，道：“陸小子，我替你看守飯菜，就不容許我吃你一碗飯，這麼小氣？”
“噢噢，是武哥啊，抱歉抱歉，您喜歡就隨便吃，管夠！”
陸凡尷尬一笑，都忘了之前讓傳令兵請武雲過來看守這些飯菜了。
“我說，你這黃菜和白米哪裡搞來的，又鹹又香又脆又爽，好吃極了！”
“咳咳，武哥，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是正道上來的！”
“你小子，還跟哥賣起關子來了！”
武雲幾大口將碗裡的飯菜炫了個乾淨後，繼續道：“對了，你昨天給我的那藥很不錯，一下子就止疼了！”
“有效就成，做弟弟的怎麼捨得看哥哥你受苦？”
“你這話我愛聽，行了我也沒別的事，就先走了！”
武雲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就要離開這裡。
陸凡也起身相送了一段，並未提及這些飯菜的細節。
依照武雲的為人，想來也不會輕易對外透露。
片刻後，大軍休息得差不多，開始繼續趕路。
一下午的時間，倒是遇見了幾波北蠻小股騎兵，但對方沒有戀戰，很快就跑了。
直到日落西山，兩萬大軍距離正寧城不足五里的地方安營。
在陸凡的操持下，一百名士卒的晚餐也十分豐盛。
厚實的米粥，鹹香脆爽的榨菜，以及飯後的橘子味糖果。
兩頓飯的恩惠，便令上百名士卒死心塌地。
趁此時機，陸凡也跟他們制定了一下攻城的細節。
比如主攻隊、佯攻隊和機動策應隊，專門設定幾個力氣大的人，推動帶有輪子的大盾，用於保護隊友靠近城牆。
到了城下搭設雲梯，暫時不要爬，而是看哪邊的守備比較薄弱。
或者等百戶、副百戶這些實力高強的人率先登城。
登城之後，讓兩名九品後期的什長穿戴重甲，吸引敵軍火力。
兩名八品中期的副百戶，穿戴輕甲手拿刀盾突破肉搏。
等小部隊在城頭上佔據了一定主動權時，發出訊號，讓城下計程車卒儘快登城。
由一點突破多點策應，齊頭並進，致使守城方全面潰敗。
一條條攻城細節制定完善後，所有士卒不得不佩服起陸凡來。
雖說陸凡只是一介百戶，但以這些才學，當一個百戶真是太屈才了！
陸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雖然制訂了攻城方案，但我們還不能鬆懈，還須演練一番！”
吃了幾頓飽飯，攝入了足夠多的熱量，百餘名士卒的精氣神都比其他部隊要足不少。
因此，對於陸凡的演練提議，並沒有覺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