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入先登營
“弟兄們，都餓了吧，本百戶給你們帶好料來了！”
軍營中，士兵們忙活了大半天早已飢腸轆轆，嗅到空氣中散發著米粥的香味，不禁蜂擁而至。
他們見自家百戶帶著肉粥回來了，還說有好料，不由有些欣喜。
可當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那兩鍋肉粥上時，原本的欣喜變得有些失落。
米粥清湯寡水，肉沫也稀稀拉拉，和以往沒有任何區別，這也能算好料？
不少士兵的心中，開始鄙夷新來的百戶信口雌黃，但是礙於身份的關係，敢怒不敢言。
陸凡自然注意到這些士兵的表情，但私藏精鹽這件事，也不好放到明面上來說。
無奈，他只能隱晦的說道：“來來來，每人兩碗，你們嘗過就知道了，千萬別聲張啊，否則想再吃到這些東西，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不就是一鍋普普通通的肉粥嗎，又不是沒吃過，還不要聲張？
士兵們興致缺缺，不過忙活了一天也確實餓了，該吃還是要吃。
“大家不是都餓了嗎，都過來吃吧！”
“對啊，百戶大人親自端飯過來，咱們也不能不給面子！”
兩名副百戶為了不讓場面尷尬，率先做出了表率，盛了一碗粥。
當他們嚐了一口之後，感受到口腔裡的滋味，雙眼瞪得溜圓。
“嗚嗚嗚……”
陸凡見對方忍不住要宣揚，趕忙敲了敲木勺：“誒誒誒，本百戶事先可是說了，切莫宣揚，否則下次可就吃不到了！”
兩名副百戶強忍著心頭的驚訝，趕忙開始狼吞虎嚥了起來。
很快，一碗肉粥被他吃下肚，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碗底。
其餘士兵見此，心中萬分好奇，猜想百戶到底在粥里加了什麼東西，竟讓人如此流連忘返。
不多時，每個人都盛到了肉粥，開始進行嘗試。
當一股純粹的鹹味，沒有任何苦澀味道的粥入口，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
原來驚喜是這麼個驚喜啊，確實令人出乎意料又回味無窮。
本來，士兵們還想謝謝陸凡給他們帶來的福利，怎奈何有言在先，只能將感謝的話憋在心裡。
雖說每個人都只分到了兩碗粥，但攝入的鹽分，是此前任何一頓飯都無法比擬的。
因此這一頓，眾人吃得非常滿足，沒有之前那種，吃完飯還很餓的感覺。
兩名副百戶膽子稍大些，走到陸凡跟前，試探性的問：“百戶，您私自在粥裡放了那麼多的鹽，會不會……”
“是啊，咱們軍中的鹽都是有數的，要是被廖將軍知道了，您可就……”
陸凡笑了笑，道：“你們放心吧，天塌下來有我頂著，更何況我這些鹽來路正當，你們無需擔心！”
眾人見陸凡都這麼說了，頓時安心了不少。
他們倒不是擔心陸凡，畢竟剛來的百戶，沒有任何交情。
他們擔心的是自已等人，若這些鹽是陸凡私自剋扣下來的，那他們可就要負連帶責任。
“行了，你們都帶著弟兄們下去好好休息，沒準過幾天又有硬仗要打了！”
“是，百戶！”
這頓飯過後，每名士兵對陸凡這名百戶，尊重了許多。
……
翌日清晨，一隊百人騎兵進入句邑城。
片刻後，一名傳令兵召集軍中各小將、千戶，前往軍中議事。
廖啟元見人都到齊了，便開始說事：“我身邊這位，在場的諸位可能都認識，但我還是要給那些不認識的人介紹一下！”
“這位是劉盛唐劉參將，今早奉霍將軍之命，領兵兩萬攻打正寧城！”
“接下來，他會從你們之中挑選，被選上的部將及部下，要聽命於劉參將，不得違抗命令，都聽清楚了嗎？”
眾人異口同聲道：“謹遵將軍之令！”
“嗯！”
廖啟元點了點頭，接著看向旁邊：“劉參將，你可以開始挑選了！”
三萬兵馬駐守句邑這樣的萬人小城，明顯有點多了，分兵是必然的，眾人心裡早就有數。
劉盛唐開始在各部將前流連，很快就將所需的兩萬人馬給挑選了出來。
“廖將軍，既然兵馬已經選完，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嗯，劉參將一路順風！”
劉盛唐點了點頭，便帶著十餘名將領離開營帳，並給出一定的時間整理部隊。
半個時辰後，兩萬大軍離開句邑，朝著百里外的正寧城進發。
半路上，劉盛唐命人將一名千戶叫到跟前：“唐正義，唐千戶是吧！”
唐正義不敢怠慢，躬身行禮道：“正是末將，劉將軍有何吩咐？”
“我聽說你麾下有一百戶，名為陸凡，不久前剛立下先登之功？”
“回將軍，末將麾下確有此人！”
“嗯！既然他攻城有一套，那就令其與其麾下入先登營吧！”
“啊這……”
唐正義懵了，完全沒想到劉盛唐竟然會下達這樣的命令。
陸凡因為逃兵身份才入的先登營，現如今剛獲得先登之功，你還要派他入先登營攻城，什麼仇什麼怨？
“你可有異議？”
“不敢，末將領命！”
唐正義人微言輕，自然不敢違背上級的命令，立馬派身旁的副千戶將這則訊息傳達給陸凡。
佇列中，陸凡見頂頭上司找自已，疑惑道：“陳副千戶，您找我是有什麼要事嗎？”
“陸凡，劉將軍指名要你和手下士卒入先登營，等攻城的時候，你們可得好好表現！”
“呃……末將領命！”
陸凡臉色有些古怪，不過是主將吩咐，自然不敢不從，答應道。
每次攻城，部隊裡不可能有那麼多的死囚和逃兵充入先登營。
各千戶大多會選擇抓鬮和動員的方式，選擇麾下的隊伍或將士入先登營。
其實，軍隊裡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拿下先登之功的人或隊伍，除非情況緊急，否則一段時間內是不需要攻城的。
畢竟九死一生才獲取的功勞，這麼快又讓對方去送死，太寒人心了。
但這次主將指名道姓，那就又很大問題了。
估計劉盛唐和吳子陽有些關係，得到了對方的授意才如此為之！
“想讓我去送死，那我就活給你看！”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陸凡對於登城倒是很有信心，但接下來要面對的是麾下士卒。
若是讓他們以為是自已的關係，才被劃入先登營，那自已怕是得被恨死。
一個不受尊重，沒有威嚴的百戶，就算擁有權勢，但手底下的人不服，也不好開展工作。